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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心裡話,其實我是不太想和周董談這個話題的,但終究無法避免。

去到他的辦公室,將門關上後,他給我遞過來一根煙。

我謝絕了周董的好意,說自己已經戒了。

他看了我一眼,沒有勉強,而是開門見山地問道:“說吧,怎麼突然想到要辭職?”

“有更好的去處。”我也很誠懇,不找些花里胡哨的借口。

周董有些詫異:“什麼更好的去處,能夠讓你在馬上轉正經理的時候,想到要辭職?”

他問這個問題也是很正常的,畢竟作為整個西南片區攤子最大的網推公司,周董很難想到我會往哪裡跳槽。

我簡單將羅麗那邊的狀況講了一下,周董皺着眉頭,點頭道:“聽起來前景倒是可以,不過你想好了嗎?”

“這種事情,哪怕資金再充沛都有風險。更何況像你說的那樣,那邊公司現在都沒有什麼人才可用,你一個人頂得住?”

我懂周董的意思,其實就是變相地讓我考慮清楚,希望能夠嘗試委婉地挽留我一下。

“周董,我覺得趁着年輕敢去拼一下,沒什麼不好的。”我嘆了口氣說道,只是多少有點辜負他的知遇之恩吧。

“嗯,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你有這樣的想法我也理解。”周董嘆了口氣,笑着搖頭道,“也怪我這邊廟太小,容不下你這尊大佛。”

“周董說笑了。”我搖頭否認,沒有接這頂高帽子。

“你去人事那邊拿辭職申請書吧,我同意了。”

“既然挽留不了,那就洒脫一點不是嗎?”周董坦然一笑,似乎在告訴我,沒了我項目中心也會正常發展。

我應了一聲,起身到前台拿了辭職申請書,按章程走了離職程序。

在結算工資的時候,我讓前台妹子把病假那一塊全部去掉,不用結算。說起來可能有點幼稚,可以拿到手的錢都不要。

但我總覺得那段時間我班都沒上,回來就是辭職。

哪怕這筆錢再少,拿着心裡也不踏實。

辭職以後,我居然感到莫名的輕鬆,也說不上原因。

就這樣,我離開了自己從出社會之後一直待着的公司。當走在寫字樓下,回望的時候竟然還有那麼一點眷念。

隨便對付了一頓午飯,我無所事事也就先回家了。

在小區里一如既往地練習半步崩拳,竟然還看到幾個打太極的老爺子。這讓我多少有點尷尬,好像自己也在過什麼老年生活一樣。

事實也的確如此,這段時間班都不用上,不是待業在家的老年生活嗎?

練到告一段落的時候,我回到家中沖了個涼。

拿出手機,竟然看到有很多未讀的微信消息,真的讓我有些意外。

我大致看了一下,都是些“舊部下”給我發來的消息,竟然表示要跟着我走。

最令我驚喜不過的,是吳淺溪這尊“如來佛祖”,唯一能夠鎮住苛責甲方的頂級文案。

她竟然選擇要跟我走,說等我在那邊正式上班,就跟着跳槽過來。

而陳果這段時間和吳淺溪的關係進展還不錯,都到了戀人未滿的程度。他決定乘熱打鐵,愣是要跟着吳淺溪跳過來。

行啊,一下就來了兩個給力的文案,我還怕公司沒點底蘊?

我有點好奇,就給吳淺溪發消息問道:“在那邊待得好好的,怎麼突然想到要跟我跳槽?”

“你是第一個不嫌棄我成教學歷的人啊。再說了,一個不吝嗇開高薪的領導,相對來說還是很討人喜歡的。”

“記得請我們再吃一頓火鍋就行。”吳淺溪回答得也很直接。

看到她發來的消息,我露出了會心的微笑。

說到底,還是念舊情的人。

除了她們以外,也還有一個文案一個美工,都是新辦公室那邊的,有些意動跳槽的想法。

他們倒不是因為念及舊情,純粹是覺得我那邊可能更有發展前景,最關心的就是前景和待遇。

我也耐心地給他們闡述了一下狀況,不誇大其詞,但也不謙虛。反正他們工作能力肯定是沒問題的,看得上就來,看不上就算了唄。

“誒鵬哥,周董先前挨個找我們約談了,我是第一個。”吳淺溪這樣說道。

我有點無奈,但也覺得在意料之中。

畢竟這都是我招進來的人,多少和我關係還是不錯的。我跳槽了也就算了,如果再把他的人挖走,恐怕周董就很難受了。

“他怎麼說?”我這樣問道,竟然感受到了一種非同尋常的競爭關係。

“問我和你關係怎麼樣,有沒有要辭職的想法之類的,還給我許諾加薪。”吳淺溪發來了笑哭的表情。

“看來我的身價要漲了。”

這種類似於挖牆腳的事情,多少還是有些尷尬。尤其是我挖的對象,還是先前公司的老董。

但我真心覺得自己被逼急了,就想不顧一切,一個勁往上爬。而我想以領導的身份,在一個新公司爬上高處,就肯定免不了優質的員工。

反正我拿出來的態度,就一個字,搶。

所幸他們表現出的意願,基本都是傾向於我的。

我多少還是有點小得意,嗨呀,誰叫我一直都和他們關係處得好呢?

一連四天的時間,我都變成了妥妥的家庭婦男。

除了寫新公司的藍圖規劃文件,就是去小區練習半步崩拳,連打太極和跳廣場舞的老人都認識我了。

此外我還接送陳安琪上下班,每天準時把飯做好。

妻子都笑着調侃過我,說她感覺自己像個大男人,天天回家就能吃到小媳婦做的飯菜,生活美滋滋。

我哭笑不得,但也沒有反駁。

反正她開心就好。

這天周六的晚上,陳安琪坐在沙發上,晃着雪白的腳丫,隨意地跟我說道:“老公,明天安寧哥生日,你去不去?”

我愣了一下,而後嘆息着搖頭道:“老婆,我可能去不了。”

“嗯?為什麼?”妻子抬起頭,詫異地看了我一眼。

“還記得上次那群社會青年的事情嗎?”

“明天法院判決,我作為原告要到場。”我真心哭笑不得,覺得我的生活真特么刺悸,都要上法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