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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子接通電話後,按下了免提鍵。

“我就有事耽擱了一下,你到哪去了?”江安寧的聲音中,帶着幾分疲倦和責備的意味。

但這兩種感覺都被他生生壓了下去,讓語氣多少不那麼生硬,多了點溫柔。

嗯,行,很牛逼。

對我說話,對陳安琪說話,完全是兩種截然不同的態度。

“我在醫院。”妻子猶豫了一下,還是輕聲說道。

“誰讓你去的?”江安寧似乎有些不悅,“待在那裡別走,我現在來接你。”

“安寧哥,我···”

陳安琪剛說到這裡,就被江安寧敏銳地打斷了:“你想反悔?”

“我已經說過了,哪怕天底下所有男人對你有那種意思,我也不可能。”

“是不相信我?”

聽到江安寧這句話,我懵逼了,徹底搞不清狀況了。

他把話說得這麼決絕,是認真的嗎?

“你等着,我先接個電話。”江安寧說了這句話之後,直接就掛斷了電話。

只留下我和陳安琪不約而同地面面相覷,越發琢磨不透了。

應了那句梗:“懵逼樹下懵逼果,懵逼樹下你和我。”

沒過多久,江安寧的電話再次打了過來。

不過這次他的言語非常簡潔,說是先前接那個電話有急事要處理,今天就不來接陳安琪了。

“但是你記住,哪裡也不要去,就在醫院賴一晚上都行。”說完這句話之後,江安寧便匆匆掛斷了電話。

“他什麼情況?”我忍不住向陳安琪問道。

“我也不知道。”妻子無奈地看了我一眼。

倒是尹成林開口道:“求求你們了,別在這裡發狗糧。讓我一個人靜一靜,你們就出去玩玩好吧?”

“對了,我還想吃糖,回來的時候順便幫我帶點糖。”

我都無語了,這貨現在輸了那麼多葡萄糖液,絕對不缺血糖了。

說白了,純粹就是想吃,跟特么帶小孩子差不多。

我和陳安琪也沒有多說什麼,正好不打擾他休息,兩個人下了樓,談論着最近的事情。

開始我們還聊得好好的,可後來我還是沒有忍住,低着頭小聲地說道:“老婆,對不起。”

“嗯?大點聲,沒聽清。”妻子笑了笑,將一隻手攏在耳邊。

看到她這個樣子,我就知道她是真的不生我氣了:“對不起。”

“傻老公,別說這些了。”

陳安琪嘆了口氣:“都說了原諒你了,那過去的事情,就讓它就過去吧。”

我真的不知道怎麼形容自己的感激和慶幸。

妻子和我在醫院的長條板凳坐下,繼續說道:“也別把我想得太心軟仁慈。其實我也想過,要不要決絕一點就和你離婚了。”

“可是我想到啊,那次你不顧一切拿把水果刀跟李宇拚命,還有後來被杜金浩捆成一團,也拚命向我爬過來要救我的眼神。”

陳安琪頓了頓,抬頭望向了天空,低聲呢喃道:“不知道為什麼,心就軟了。”

“我想,為了我那麼捨生忘死不顧一切的男人,應該是值得原諒一次的吧?”

我拉過了她的手,放在掌心,不知道說什麼好。

“不會讓你失望的。”我心裡這麼想着,卻沒有說出口。

我和她坐着聊了很久,聊到天都黑了,醫院綠化帶這一處的路燈都亮了起來。

有唏噓感嘆、有懺悔內疚,也有歡聲笑語。

這裡逐漸安靜下來,再也看不到人影。

在這樣的環境下,不知不覺,我和妻子就摟到了一起。

我們的嘴唇剛剛碰到一起,便聽到突然響起的手機鈴聲,特么的嚇我一跳。

“先接電話吧。”陳安琪捋了捋鬢邊的髮絲。

“嗯。”我應了一聲,拿出了手機。

一看是尹成林打來的,我就有點想罵人了。

早不打晚不打,偏偏這個時候打?

“喂?”我沒好氣地接起電話。

“你們兩個去打野戰戈了?”尹成林開口就很雷人。

“野你妹啊!”我當即懟了回去。

“哦,那就是開仿去了。”他毫不猶豫地改口。

我覺得沒法跟他這樣交流下去,直接問道:“到底什麼事?”

“月月鳥,重色輕友啊。說好的糖呢?”尹成林還對糖念念不忘。

“自己買去。”我沒給他好臉色。

“作孽啊。唉,我交了個什麼兄弟啊。我都躺在病床上了,居然連給我買點糖都捨不得···”尹成林說得很凄慘的樣子,唉聲嘆氣的。

我聽得頭皮發麻,實在是受不了了,就答應下拉,說馬上給他買回來。

“那感情好!”尹成林瞬間開心了,“不過記得吃飯啊,美女護士告訴我的,食堂關門了。”

我應了一聲,問他吃過沒有,要不要給他帶飯。

“吃過了,嘿嘿,美女護士喂的。哎呀你是不知道,那滋味不擺了!”雖然沒有看到,我也能想象出尹成林眉飛色舞的犭畏瑣樣子。

我也是服氣了,第一次見到住院能住到這麼開心的奇葩。

掛斷電話後,我牽着陳安琪的手起身。

我們先到附近的餐館坐下,隨便點了兩個菜。

在等着上菜的時候,我讓陳安琪先坐一會,自己順便就去隔壁便利店買糖。

我剛出餐館,便覺得有些不對勁。

有幾個抽煙的青年,似乎在若有若無地打量着我,還在交談着什麼。

他們的頭髮染得五顏六色,動作和神態很不可一世的樣子,穿着也比較另類。

有的蹲在路邊抽煙,有的靠在牆邊抽煙,可無一例外,褲兜裡面都是鼓鼓的。

想到尹成林給我分享的經驗,我的心頭就是“咯噔”一聲。

草泥馬的,李宇和李清揚都倒了,還來?!

這個時候,我似乎有些懂了,為什麼江安寧叮囑我們不要出醫院。

我的內心是幾近抓狂的,但還是盡量維持着表面的鎮靜。

我沒有再愣頭青一樣地去隔壁轉角處小巷裡的便利店,而是不動聲色地回到了餐館。

“誒?老公,你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糖呢?”陳安琪奇怪地看了我一眼。

“老婆,快把高跟鞋月兌了。”我低聲開口,用眼角的餘光瞄了一眼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