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就當是散心吧。”我無奈一笑，感覺並不能在母校學到什麼能幫我渡過難關的東西。
只是現在去哪都不太合適，就當隨處走走了。
這樣的念頭，直到我來到操場才有所改變。
因為我看到了兩個熟悉的老師，一個教長拳的，一個教形意拳的。
我心頭一動，生起一個詭異的念頭：“卧槽，江安寧真讓我來學拳法的？”
教長拳的老師我只見過幾面，不太了解。
但那個教形意拳的中年老師，我特么不了解都不行。
校史館都有他的名字，還有一串串亮閃閃的榮譽，在整個國家的拳術界都赫赫有名，年輕時還在自由搏擊領域打下過一定威名。
他有一句話，在我入學第一次參加校史館，就聽領隊老師談過：
“太極十年不出門，形意三年打死人。”
沒有花里胡哨的章法，全是特么狠到殘忍的拳法。取最直線、最有力的攻擊，直接打要害，簡直不像中國古代流傳下來的拳法。
但不可思議的是，它就是中國非物質文化遺產，被稱為三大內家拳之一。
以前讀大學的時候，我從來沒想過要學這種東西。
一是受了現代社會風氣的影響，比較浮躁，不是很相信我們國家那些古老的東西，覺得吹得太神了。
看看太極就知道了，特么被各種電視劇吹上天了，結果我學了四年，連個小混混都打不過······
肺都給你氣炸！
難不成在打架的時候，我還能對混混說一句：“別急，等我擺個起手式。”
然後別人拿刀捅過來了，我還要大喊一聲：“你特么不按套路出牌，讓我試試瞬間發力那招啊！”
話不好聽，但大多數人都是這麼想的。
二就是覺得派不上用場。那會讀書啊，在象牙塔覺得這個社會一切都蠻好的，哪裡用得上什麼拳腳功夫？
學分拿到，好好畢業找個工作掙錢才是正事。
可直到今天，我才發覺我錯了。
真的，未雨綢繆是一個很好的詞語。
一個人學到的東西，遭遇的經歷，未必能派上用場。可要是不保持學習，認為這也沒用，那也沒用，等到需要這些技能的時候，才是真的悔之晚矣。
我深深吸了一口氣，直接找到了在一旁看學生練功的老師，告訴他我想學形意拳。
我還記得這個老師叫郭明，但他早就忘了我。
“你看起來不像學生啊。”郭明老師看了我一眼，皺眉說道。
他的肺活量一聽就很好，哪怕是正常說話，也是中氣十足。
我簡單解釋了一下，他也沒把我的身份放在心上：“怎麼不學太極？強身健體的話，太極最適合不過了。”
我聽他這話，覺得有些不對勁啊，感覺這老師好像不是很願意教我。
我簡單交涉了一下，就說自己得罪了人，想學點東西自保。
他瞥了我一眼：“我都教到拳法了，難道給你從零開始再教一遍？年輕人，要是得罪了人，首先應該學的是跑路，不是打人。”
我去，你特么——
你特么說得還真對！
我心裡這個鬱悶啊，但有的時候不是想跑就能跑啊。
像先前和陳安琪或者尹成林再一起，假設我能跑，難不成把他們丟下來？
“郭老師，請一定要教我！”我也是豁出去了，以前幾次被打成瓜皮的經驗，讓我都病急亂投醫了。
“等着。”郭明只吐出兩個字，雙手背在身後，特別裝逼地回去指導他的學生。
我以為要不了多久，但沒想到一等就是將近兩個小時。
踏馬的，等了他們整整一節大課啊！
中途我都想溜人了。
一是不知道形意拳是不是真的有那麼牛逼，二是不知道我能不能學得好。
萬一又要很久才能練出來，那我豈不是翻水？
對於不了解的東西，我心裡多少有些沒底。
直到那些學生離去之後，郭明才驚訝地看了我一眼：“沒想到你還蠻有耐心的。”
他像我伸出一隻手，就那麼看着我。
我凌亂了，有種上當受騙的感覺，覺得自己是不是太瓜皮了？
不過想到他在這麼一個重本院校，還有如此高的名譽，我沒有多想，當場就教了學費。
我原本以為郭明會自恃身份，對校外的人員收高價。但出乎意料的是，他只收了一千。
“你學不下去，不用教那麼多，免得到處說我壞話。”他這番話讓我很無語。
我以為一來就可以學拳法了，沒想到他卻教我“站樁”。
“三體式樁功，是形意拳的核心和基礎。”
“其實也沒有那麼玄，也不是什麼騙人的東西。就跟學英語一樣，字母不學會，後面什麼都沒法學。”
“學習，是一個堅持和循序漸進的過程。”郭明老師這樣跟我說道。
他給我演示了很多次，然後讓我學着做給他看。
說實話我心裡覺得很彆扭，尤其是有那麼多人看着，總覺得不自在！
我心說不就是擺個姿勢嗎，能有多難？
但當我擺出來的時候，才發現自己真的是漏洞百出。被郭明一一揪出來，嚴厲地指責和訓斥。
等到我最後擺出三體式的時候，我感覺自己快瘋了！
這尼瑪哪裡是人學的東西，簡直比踏馬練瑜伽更痛苦，全身都傳來酸痛至極的感覺。
“呼吸！呼吸！”
“呼吸是人體的本能，也是生命存在的根源！嬰兒為什麼那麼脆弱，卻還能保持建康？”
“因為他們懂得攝入營養，懂得胎息，更懂得大量的休息！”
“外向的人呼吸更重，他們的生命體征和精力就更旺盛。內向的人呼吸都有氣無力的，精氣神不足，跟要死了一樣！”
“人活一口氣，呼吸法都掌握不好，你學什麼形意拳？”
我特么被罵得狗血林頭，偏偏感覺好像還有那麼幾分道理。
以極度僵硬和痛苦的動作站樁了幾分鐘，我感覺渾身都快崩潰了。
看到旁邊有個學長拳的學生，一拳乾淨利落地打斷一塊木板，我覺得有些懷疑人生了。
我是不是學錯東西，被玩了？
教練，我後悔了，我想學長拳！
不，我想學自由搏擊，我感覺那個才是打架用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