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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連傑伸出兩根手指:“兩百兩。”

穆言不滿:“太少了!你嚇了我一大跳,害我心裡撲通撲通亂跳,你要賠償我的損失!“

霍連傑道:“我再請你吃飯給你壓驚。”

“吃飯?不稀罕!”

“我請你去京城最大的酒樓吃飯,保證都是你沒吃過的山珍海味。再介紹兩個朋友給你認識如何?”似是知道自己方才做的過分,霍連傑耐心十足的勸說。

穆言目力很好,早就看到了他附近的呂沉,還有一臉緊張,瑟縮在別人身後看似皇宮出來的人身後。

“我不去,你把酒菜摺合成銀兩給我。算一百兩好了!”穆言猜測着京城最大的酒樓,一頓飯定然便宜不了。

霍連傑笑道:“賠罪怎麼能拿錢呢?你也不要太俗了,走吧,一起一起。”

穆言眼珠子轉了轉,京城最好的酒樓?以後也是一項談資啊!好,去就去。

侍衛們很快帶走了刺客的屍體,清洗了地上的血跡,小院恢復了寧靜。躲藏在角落的夏竹終於敢出來了,看着看似無人,實則伏兵密布的小院兒,一時心裡發毛。轉頭對呆愣在門口的齊悅然說道:“穆姑娘跟着世子爺走了,姑娘!”

齊悅然愕然回首,問道:“什麼?”

夏竹有點生氣,這個主子怎麼這麼遲鈍?提高音量說道:“奴婢說世子爺把那個村姑穆言姑娘帶走了!這個時候,世子爺不應該先來安慰您嗎?”

齊悅然木然,走了啊,那今晚就不會再過來了吧?似乎鬆了一口氣。

這個時候去酒樓的人已經少了,但霍連傑豈是普通人?他的人快馬過去通知一聲,酒樓馬上忙活了起來。剛下了馬車,走進包房,守候在裡面的幾名漂亮侍女已經麻利的擺上了幾個葷素涼菜。很快熱炒,清炖,紅燒一一上桌,有葷有素,有咸有甜,有魚有肉。穆言看着胃口大開,口水直打轉。想着師傅的教誨,沒有馬上動手,可憐巴巴的看看霍連傑。

霍連傑看她神情笑道:“沒有外人,大家隨便一些就好。”

穆言還是沒有急着入座,在其他三人都互相客氣挨着坐下後,她最後才坐在他們正對面的位置。再次客氣一番,才瞄準了一盤浮着油光的澆汁燒魚伸出了筷子,然後一發不可收拾。

霍連傑在來路上已經對他介紹了另外兩個人,勉強算是認識了。穆言對他們沒興趣,也不在乎他們的想法。兩隻眼睛都盯在桌上山珍海味。不愧是京城第一酒樓啊,好多東西都沒見過。只聞其名,未見其物,當然更不曾吃過。她吃的不慢但很小心,沒有像沒見過那般吃的狼吞虎咽。

霍連傑三人很少動筷,一邊說著一邊喝。幾杯酒下肚,倒了一杯,對穆言道:“來,今天敬你一杯,感謝你幫我留下了齊悅然。”

穆言放下筷子,抹抹嘴,她旁邊放的是果酒,清冽香甜的味道早引的她躍躍欲試。端起一杯隔空道:“好,我就吃你這一杯。”果酒入腹,酸酸甜甜的,也有些酒氣。霍連傑笑道:“爽快!再來一杯。”

穆言道:“你想灌我?休想,我才不上你的當!”

呂沉在一旁湊熱鬧:“怎麼是灌呢?今日我們剛剛相識,你喝他一杯,自然也要喝我一杯。”說著舉起了自己的酒杯。穆言想想也對,又喝了一杯。

隨即陸嶺道:“他們二人都喝了,穆姑娘,我這一杯也不能免了吧?”

喝都喝了,那就都喝吧,也不差這一杯。

“爽快!”霍連傑贊道。他們三個人又繼續低語,說著朝中之事。穆言有點飽了,開始慢慢的吃。每一盤菜基本都已經嘗過了,現在就撿着味道比較好的多吃幾嘴。吃着又感覺那果酒的滋味實在也不錯。自己倒了幾杯,一邊吃一邊喝。

霍連傑看到了,對着守候在一旁的漂亮侍女示意。很快,又一壺果酒上桌,還幫穆言倒了幾杯。穆言吃喝的高興,也忘了計較,來者不拒。

暗夜中幾個黑影在京城的屋脊上跳躍閃過,最後彙集在平民區的一間小小的院子外。黑衣人敲門,三長兩短,隨後又是一長一短。裡面小屋亮起了燈,一位留着鬍鬚的老者走到門口,壓低聲音道:“如何?“

“回大人,我們見到了大小姐。”黑衣人語氣中有些激動。

老者先是沉默片刻,隨即道:“她如何,沒有受傷吧?”

門外的黑衣人回答道:“沒有,她很好。但是我等無能,沒能帶她離開。”

老者在門裡說道:“無妨,按計劃行事。折損了多少兄弟?”

黑人攥了攥拳頭,身體有些顫抖:“回來的不到十之二三。”

黑暗之中,看不清老者的神色,但肯定不會好過。他壓低了聲音,似是咬牙切齒念了一句:“霍連傑……”

穆言一邊吃一邊喝果酒,但果酒也是酒。很快,她臉色脹紅,有些飄飄然,甚至情不自禁哼起了小曲。呂沉神情也有些變化,對着霍連傑挑了挑眉毛。“這是什麼意思?你那裡不是也有幾個美女嗎?口味變化如此之大?”

霍連傑瞪着他說道:“胡說八道什麼,你的正經哪裡去了?我是那樣的人嗎?”

陸嶺偷偷笑道:“世子爺是什麼樣的人,我們自然是知道的。東宮中的宮女哪一個沒被您摸過?”

“你……”霍連傑笑道:“人不風流枉少年,再說那是多少年前的舊事了?我現在可是一名軍中將領,還是立過很多戰功的。不要胡言亂語污我清白名聲!”

陸嶺嬉笑着:“世子爺要清白名聲幹什麼?又不是大姑娘要出嫁。”

霍連傑他們喝的是香醇的女兒紅,幾人自幼相熟,十分放鬆,喝的也多了些,此時酒意有些上頭。抬頭見穆言頭一點一點的已經快要睡過去了,手裡還緊攥着酒壺,不由笑着示意侍女扶她去歇息。

呂沉左右看了看,揮手示意侍女們都出去。“沒有一個活口,想不到齊瀚舊部之中還有這般忠義的。”

陸嶺淡淡道:“怕是為了面子吧,不做點什麼怎麼說的過去。”

霍連傑想着,那可是主帥的女兒,對那些部眾來說,那是心裡不能癒合的傷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