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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黎明!

枯黃的大地上,一支狼狽的鐵騎急速奔逃,一行人更是狼狽不堪,鎧甲上的血污,東倒西歪的旌旗。

顛簸的戰馬上侯成臉色發白嘴角還有那乾枯的血跡,而一旁還有一匹戰馬上趴着一個身穿鎧甲的將軍,此時卻被繩索捆在馬背上。

“該死的你個胖猴子,撐着點,馬上就要到了,主公都在營內等着咱們呢。”

狼狽的曹性回眸看着侯成那嚇死人的臉色,不由焦急的怒罵著,而侯成彷彿沒有聽到般,身體本能的抓着韁繩,可眼神卻充滿了迷茫。

五大三粗的郝萌眼眶瀰漫著霧水,沙啞的不斷叫着那個被綁在馬背上的人影。

“成廉,你個gǒu日de,什麼破本事,老子早就說過你不行,你非要逞強,這一次回去後老子要狠狠地教訓下你。”

郝萌流着熱淚不斷罵著馬背上的身影,可顛簸的戰馬奔馳下,這個人影有些詭異不協調。

僵硬的身軀在馬背上顛簸,若不是有繩子綁着恐怕早就掉落下來了,後背冒出來的五根羽箭的箭頭,黑色的血跡已凝結更是刺眼。

咳咳~

大聲喝罵下的曹性不由的一陣咳嗽,嘴角更是流出了絲絲殷紅,看的一旁郝萌急忙喊道:“沒事吧?”

一手抓着韁繩,另只手捂着腰間的部分,曹性咬牙搖頭狠聲道:“沒事,還撐的住,可胖猴子好像撐不住了!”

胖猴子!他們在并州時相互間的稱呼,以前的他們或許看不慣侯成那小人的嘴臉,但此時卻一個個流露出了男人間的戰友情。

侯成眼神迷茫,他耳邊已聽不見曹性還有郝萌的叫喊聲了,隱隱約約只看到了二人惡狠狠含淚的目光,還有嘴巴不斷的張開。

接着脖子一軟,侯成彷彿是冬季的稻草般,在戰馬上身軀軟飄飄的晃動,雙手雙腳至腰腹卻有一根繩子將他牢牢的kǔnbǎng在戰馬上。

然而這一幕落入在曹性還有郝萌眼中後卻留下了兩行熱淚,憤怒的大吼道:“胖猴子/侯成,該死的!”

二人擦着眼角的淚水,憤怒的催促身後的騎兵大吼道:“快點,此地已是宛城地界了,再有半個時辰便能回到了大營了。”

兩者加起來本該有五千騎兵的,可此時卻僅只有兩千出頭,二人眼角流淌着淚水,可卻不斷催促着戰馬奔馳。

黎明降臨,初升的陽光灑落在大地上,距離宛城百里外的一處土丘卻瀰漫著一股血腥味。

楊字大旗迎風飄蕩天地間,土丘上密密麻麻無數的人影打掃着戰場,一具具早已僵硬的屍體扔進了淺淺的土坑內。

沙沙~

有力的雙腳踩踏在大地上,楊業凝重的望着這處戰場,那一具具僵硬的戰馬,死狀及其詭異。

十匹戰馬中便有七匹是被馬背上的戰士給割破了喉嚨,還有好多僵硬的畫面。

凍上了一層白霜的屍體上,距離楊業不遠處便有一個屍體臨死前抓着長刀,而刀刃卻捅進了馬腹內。

環視一周,與打掃戰場歡呼的將士們相比,楊業卻是深深的一嘆氣,扶着下巴的長須嘆道:“北地多豪傑,果然名不虛傳也。”

這些人本該還有逃生的希望,可惜他們為了戰馬,為了不被他擒獲活着的戰馬,紛紛宰殺了自己的坐騎。

昨夜最後的一層包圍圈,本來衝出去的騎兵又折返沖了回來,他們回來不是救援,而是殺戮。

殺戮那些沒有主人的戰馬,殺戮那些受傷的戰馬。

“哈哈~父親大勝啊,這一次咱們足足殺了有兩千多的敵軍啊。”

“是啊父親,你看看遍地的屍體,這些可都是呂布軍中的精銳騎兵啊。”

歡呼的聲音回蕩在楊業耳中,卻十分刺耳不由得冷哼一聲,指着遍地的屍骸沉聲怒斥道:“汝等都看清楚了,他們本來有希望逃跑的,可為了不被敵軍所獲戰馬,一個個都放棄了自己的生路。”

“雖為敵人,但這些人都是值得敬佩的勇士。”

說道這裡時楊業更是鄭重的取下了金盔,凝視四周陣亡的將士,低頭沉聲道:“汝等都是北地的大好男兒,殺的草原蠻夷不敢南下牧馬,殺得大漢抬起了頭,殺的北疆太平!”

“請受楊業一拜!”

摘下金盔的楊業更是鄭重的一拜,令眾人喜悅的氣氛一掃而空,尤其是他的幾個兒子,一個個低下了頭。

無名的山坳處埋葬着大漢將士,這裡也許不會有人記得,百年後也不會有人知道這裡發生了,但他們的事迹卻口口流傳在人們耳中。

宛城外的大營內,陳力被釋放出來,滿心歡喜的拜謝呂布,而營內的諸將更是一個個點着頭。

陳鶴暗通劉辯,至使軍機泄露已被正法,陳力雖冤枉,但帳內私藏美酒,官降sānjí被貶回了冀州。

賬內諸將一個個鬆了一口氣,說實在的有姦細在他們所有人都小心翼翼的生恐被姦細所趁。

而軍中恐怕只有真正的姦細暗中偷笑,陳力、陳鶴被貶後,湯隆、董平接替了陳力、陳鶴的官職。

就在營內諸將鬆一口氣時,黃忠臉色沉重的掀開了大帳,難看的一張臉步入大帳內直接單膝跪地抱拳沉聲道:“主公,末將無能!”

猛然看到黃忠請罪後,呂布彷彿想到了什麼瞳孔一縮,嘴唇蠕動了下什麼也說出來,直接起身衝出了大帳。

急匆匆的呂布直奔轅門外,焦急的雙眸望着遠處那回來的殘兵敗將,這一切在他眼中不重要,勝敗乃兵家常事也。

焦慮的眼眸不斷尋找着什麼,急躁下的呂布更是怒吼道:“曹性、成廉、侯成、郝萌呢?”

一聲大喝令營內將士震動,一個個紛紛單膝跪地,口中高喊道:“大王!”

急匆匆衝出來的呂布終於看到了那幾道人影,曹性更是單膝跪地滿臉的血污,尤其是腹部的一支羽箭更是刺眼。

看到這一幕後呂布怒吼道:“還愣着幹什麼,滾回去治傷!”

怒吼過後的呂布回眸彷彿看到了什麼,露出了不敢置信的神色,手指顫抖的指着馬背上的身影。

熟悉的鎧甲,熟悉的身影,只不過此時成廉趴在馬背上沒有一絲動靜,那詭異的雙手雙腳懸空在馬背上,清晰可見身軀已經僵硬。

雖沒有看到臉,但這麼多年的戎馬生涯,呂布看到他們的背影就能知道是誰。

還有一人乃侯成,此時卻仰躺在馬背上,脖子處露出的肌膚已經發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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