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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她才知道原來思兒聽命於二夫人,卻是沒有將她的消息透露給二夫人聽,這才是大哥將人留在她身邊的原因嗎?那二夫人至始都覺得思兒會聽從於她,那對於思兒來說,豈不是只是一個……被利用的……

突然她有些厭惡於這宅院,那些說書的人時常說的這個宅院糾葛,原本想着傅府人員少,畢竟府中只有兩位夫人,而且娘親有些……可是這戲還是從四年前就不斷的演着,二夫人到底不甘的是什麼……如今爹爹已不在府中,已經沒什麼好爭的,不是嗎?

傅明染想着的時候,傅叔站在房門前的身影……她看了一眼,連忙定了下神,不是已經說了今日不去書院了?

“小公子……”傅叔微微彎腰說到,“江家公子正在外等着您,說是與您一同去書院。”

傅明染正轉身的動作一滯,一同去書院……江域怎麼知道?而且她與江域尚且一面之緣,猶豫之色在臉上浮現出來,傅家與江家的關係……她也沒有聽大哥或者管家提過。

“小公子,還是請您先去書院,阿姐與奴婢沒事的。”小念與思兒跪在身後,傅明染並沒有轉身,很久以前她就說過,她身邊的人不需要下跪的……

“傅叔,麻煩您了。”傅明染對着眼前的人說,江域一定是乘了馬車來的,不管是出於什麼原因,自是乘自己的車……

“好的,公子。”人馬上往門口走去了,傅明染走之前,少年的面容之上有些怪罪自己的情緒以及涼意,“小念,等我回來再說今日的事。”留下給身後兩人的背影,有些不像是少年身上原本應該有的如蘭氣質。

“是”小念與旁邊的人點了點頭,這句應答就算已經走的人沒有聽到,但是她們兩人都知道今日公子回來是特意為了她們,兩人的神情都表露出堅定……這輩子確定了。

傅明染走出大門,果然在傅家的馬車旁還有另一輛,車轅上的人似乎對帘子後的人說了句什麼,車旁的帘子掀開,露出一張清秀的臉,江域神情帶着些不易察覺的欣喜,傅明染微微點了下頭,然後並沒有交談什麼就進了馬車,想來今日不會是巧合的……

江域眼神中有些光在閃動,今日傅明染沒有按時入學,竟是院長親自派人前來傅府查看情況,他也不知為何……會舉手示意願意前去,傅家與江家的來往其實並不多。

“走吧。”他放下帘子,腦海中又浮現了那幅畫水墨畫中的景色,絕不是人間美景可以比得的。

馬車緩緩上路,今日書院是組織了一次師生集體外游,所以……缺一個人都不行嗎?

傅明染一路上都在想着回府時應該怎樣向大哥開口,解釋今日自作主張回府,畢竟天靖書院自有它的院規。

而且大哥是否知道今日府中在二夫人手上將要發生的事……二夫人自是不會告訴大哥她回府之事,以免牽扯出她自身……但是那些侍衛可都是見到了她。

默默的閉上了眼睛,突然感覺十分的疲累,傅明染自是沒有察覺到,原本紅潤的嘴唇有些泛白髮青,竟是臉色都有些透着寒意了。

“傅公子,這明月酒樓今年倒是賺了不少,看來在傅公子手中,這傅家的生意有所起色。”

“是啊!楚家這幾年的生意有些下落的勢頭了,據說幾家客棧有些……”

傅明淵拿着酒杯,看着裡面透明色的酒釀,有些微微失神,關於楚家生意上的事,這些傅家合作多年的商戶不過在暗示着乘機打壓楚家的產業,他的目光落在酒水中,卻是見到了一個人的身影。

眉頭有些微皺,每月初一……那孩子有可能寒疾複發,雖然兩年來已經有所克制,但是並沒有徹底根治,尋葯之事……寧太醫的後人不知有沒有法子。

今日……心神不寧的樣子落在了正趕來的木悠的眼睛中,他顯得急切的模樣在這些聚在一起說笑的人中有些突兀,木悠靠近自家主子在他耳邊低聲說道,傅明淵表明平靜的聽着,但是握杯的手已經有些用力的,原封不動的酒水微漾着,倒影着他心中頗為不寧靜的心思。

派人出去尋找幾日卻無果的白祈,出現在了齊家的府中,傅明淵微微搖頭,已經是起身向著在場的人客氣的道別,挺拔的身影落在那些漸入酒色的人中,顯出明顯的道路之分了。

木悠在後跟着,白先生這……算不算是回來了。

傅明染後於江域下車,看到帶着她回書院的人站在眾多學生中間時,也只是目光淡淡的瞥了一眼,沒人跟她說今日這般陣勢是為何……但是她也看到了齊家公子……齊先生正對着她笑,一派溫和的笑。

傅明染較為恭敬的點了下頭,這人應該是認出那日要了他玉佩上一縷流蘇的人……是她吧,確切的說……是他主動給的。那日見面之後的事,懷樂的消息既然楚斐瑜已經跟她說了,大哥插手的話……她多少有些放寬了心。

齊涼意倒是注意到了她臉色不太好,是否今日遲到是因身體原因……不過今日天靖書院組織出遊,原本興趣不大,只是府中突然來的貴客……對眼前這孩子的評價可是挺高的,更何況那幅畫,確實非同一般。

“既然人已經到齊,那便出發吧,分為兩隊,一隊跟着齊先生,一隊跟着陳先生。”傅明染看着井然有序的人上了馬車,似乎早就分好隊了,那她……身上的冷意越來越甚了,她下意識的看向自己的手,蒼白的樣子……這種感覺太過熟悉了。

“傅明染,上這輛馬車,我們歸在齊先生隊下。”江域的聲音傳過來,打斷了她原本設想的,她有些大意了,今日的日子……對她而言不宜出行的。

只是……看着已經準備好的師生,她說出的話是變了一番的,“好”然後跟着江域進了馬車,傅叔應該會在書院等着,大概用不了多久,只要兩個時辰,撐過兩個時辰便好了。

“你的臉色看起來不太好。”江域突然湊過來的臉讓傅明染收斂了下神情,平靜的樣子沒有絲毫剛剛慌張的神色,這寒疾的發作……若不是有人陪在身邊的話,她寧願丟下剩下的半條命。

“沒事”傅明染有些慘淡的笑了笑,視線還未適應過來這車內其他不認識的面容,突然其中一人那眼中似乎知曉什麼的擔憂神情讓她觸碰到後立刻移開了目光,齊涼意不是應該在為先生準備的車上……

江域坐回了自己的位置,其實眼中閃過一道疑惑,身旁人身上那股冒出來的寒氣,他似乎感受到了……

齊涼意注意到她發青的嘴唇,想來是寒疾發作了,明淵倒是跟他提過一次,是為了找到能醫治的藥物,只是這葯……京城中怕是皇室才有的,他的目光又落在她那雙眼睛中,裡面有些隱忍的情緒了,這孩子……去不了可以說出來的。

傅明染緩緩地低下了頭,做出在睡覺的姿勢了,江域倒也是時刻關注着身邊的人,見她呼吸並無異樣,漸漸的安心,隨之心中出現的是另一種情緒,他似乎……從未如此的看重一個人。

她確實有些昏昏欲睡之感了,每次寒疾發作,只有一個念頭了,除去全身感覺到的寒冷,她只要躺在床上,其他任何人,任何事都與她無關,連記憶也是冰封的。

馬車走在郊外的路上,同行的五輛馬車彼此跟着,齊涼意放在傅明染身上的視線最後移開了,今日還是少了一個人的,他十二個學生中,有一個人的身份……不知這天靖書院中有多少人知道,院長是一個,其他人,怕是想不到的。

“公子,是否要與小公子說一聲?”木悠見眼前的人停下來步伐,臉上就有些懊悔了,他又說錯話了……只是小公子一直在問他關於白先生的下落,這下……

“自是要說。”傅明淵看着人來人往的街道,低語說到。其實在府中見到白祈的次數並不多,這四年作為傅家長子一直是在外商談生意,府中管家管事,白祈作為明染的教書先生,見面只有五六回,但從心底來說,不知為何……他並不願見到那張臉,那張極為出眾的臉。

“公子,眼下回府還是……”木悠注意到自家公子的神情,有些陰沉了。

“回府”傅明淵又有些不願看着街上的人群,視線移到了已經看到的馬車上,目光漸漸幽深了。

“齊先生,已經到了。”齊涼意突然睜開眼睛,有些疲倦的神色落在對面之人的眼底,江域有些詫異,今日的齊先生似乎與往日有些不同。齊涼意點了點頭,卻是一下子看在了原本傅明染坐的位置上,人也不在……

“今日你負責一下,回去的時候記得清點下人數。”齊涼意的語氣漸漸聽不出情緒,那張面容似乎不曾出現過剛剛的神色。若是今日那孩子出事了,以明淵的性子……總感覺有些後背冒出涼意了。

傅明染靠在一棵樹前,臉色依舊蒼白,只是周圍的景色入不了眼,她抬頭看了一眼天色,似乎還早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