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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明染一時顯得有些呆愣,不覺多看了眼前之人幾眼,這是什麼情況……

花景桓似乎也意識到自己說出了什麼,但是那雙顯出情緒的雙眸又不像是平日里的他,今日在明月酒樓他也不曾想到會說出那番話,甚至對於明淵沒有透露實情給他,他一向冷靜的情緒竟有了三分戾氣,可是現在看着眼前的人平安的站在他的面前,心中的不安又放下了。

但是剛才那話……絕不能再說了。

花景桓掉頭離開,沒有留下任何話,剩下屋內的人……傅明染心中卻是突然升起了怪異之感,看着已經不見身影的人,已有幾分思慮了。

“小公子,沒事吧。”小念開口問道,顯出的疑惑入了傅明染的眼,但是她只是搖了搖頭,自己也是說不出什麼所以然,但是今晚……怕是又很難入睡了。

花景桓自八歲那年起便在她的身後,就算是因着大哥的吩咐,但這份聯繫終是難得。

“沒事,睡吧。”她坐回床沿,明日一早她需早起,在天靖書院選出的那些人前往滄瀾書院時,以此機會見上白先生的面,他送的那把摺扇……上面的圖畫一夜之間消失了。

齊府宅院

白祈夜中突然醒來,睜眼之間卻是見到了水月之境的紫色光芒,淡然的神情中浮現一抹深慮,這是第二次沈君用着術法與他對話。

大概是天界出了何事……

“你的臉色瞧着不太好。”慵懶的姿勢妖冶的容顏,這身赤紅色的衣裳像是着火一樣,火焰的光芒十分吸引人,但是這般語氣中還是有着一貫的譏諷之意,沈君見着鏡中的人一身白衣,這剛醒來的模樣如凡間之人一般,染有塵世氣息,這副同他相同的面容上出現沒有掩飾掉的蒼白,這般情況哪還能繼續呆在此處。

“時間不多了。”還是不忍提醒一句,白祈突然輕咳起來,那蒼白的臉色幾近透明了。

“可是天界有什麼情況了?”白祈正色道,他如今與一般凡人沒什麼區別,只是在容顏上這幾十年都不會有變化,這會還看不出來,而且他也沒打算留在凡間幾十年,現在算來也不過兩年時間,只要等那孩子十五過後,他自是會回池祈山……養傷。

沈君那像是看透了的神情表露出來,這傷怕是一時半會好不了的。

“你送給那孩子的扇子可是一把神器,這會被天君發現了,便將那扇子上的法術暫時封禁了。”白祈看着鏡中之人毫不掩飾的看熱鬧的模樣,臉上雖沒什麼表情,但心中還是有些擔憂的,如此一來……那靠着這法術鎮壓的一些東西自會長出來的。

當年的白虎受傷被抓後關在雷池,大概是司法神君受雷劫之時受了影響,心智受到刺激,天君因着這神獸極難尋得之故,便將這神獸轉世投胎,等到修滿天緣再行恢復神級,這與他那頭不懂事的神獸不同,這白虎當初的神力本就所剩無幾,因着當年的一戰,隨着其主人的仙逝,留有的神力已不及當初的十分之一。

所以為了避免這入世之劫過重而損傷白虎的神根,便是在他身上留有了那僅剩的十分之一的神力,這幾世中因着白虎與那孩子自身的緣分,每一世的相見都是無意之中,卻是守護了這孩子直到離世,就像當初將青挽送到池祈山一般,白虎與它的小主人之間的緣分,怕是那人已經定下了。

那把扇子既是那人所屬之物,便與白虎有着淵源,如今這扇子留存的神力消失,卻是激發了白虎體內的些許意識,今生白虎的轉世依舊是那守護之人,但恐怕不再像以往那樣只是守在身後了。

這白虎……若是沒弄錯,便也是傅明淵身邊的人,當初留在傅府時也有所感應,白虎的氣息離得很近,也離明染很近。似乎一道追思引將所有人的宿命牽連在了一起,而今生的傅明淵……他的結局影響着很多人。

“大概天君是沒有意料到這層緣故,不過這神獸大概呆在凡間不會很久了。”沈君突然端坐起來,神情依舊流露出幾分慵懶,比起一頭修為受損的神獸,那把神器更為需要禁錮,畢竟天界當年發生的一件事……天君絕不允許再次發生。

“還有……你送出的那笛子,本不該帶來的。”沈君突然一本正經的說到,白祈對他那弟子的感情如何他卻是不懂,但是天界絕不該擾亂凡間秩序,否則輪迴之劫已是最輕的處罰了。

白祈眼底的幽光像是要滿溢出來,他確實有自己的私心,可是如今的天數他已然不能意料到了……

“我欠那孩子一份人情……千年前就應該還的。”抬眸的那一刻,沈君見着眼前人那憂戚的神色,沒有平日里的半分影子,不覺神情也嚴肅起來,他與鏡中之人的關係……何嘗不是一份欠缺的情。

他生於池祈山,不過是這人的一部分,可是自由用久了,這自由的心意便是刻在骨子裡了,若不是天君特意找他談的一番話,他大概還沒有這麼清楚明白,若是天界再無白祈上神,那他或許也不存在於這世間了。

天君與白祈的關係在千年前就鬧得很僵,特別是那白虎的主人死在天君的旨意下,關於白祈與那人的牽扯他腦海中偶爾會有一些閃過的片段,可是這段應當是被塵封的記憶想隱藏的是什麼……沈君嘴角勾起的冷意漸漸蕩漾開來,但白祈惦念的這份情,早算是還清了。

“你庇護了那孩子有六百年之久,這份情也該消了。”

“她經這幾世輪迴也沒什麼不好的,天君也算是處置較輕了。”

“只是你若真是在乎,便把那追思引斷了吧,否則這兩人糾纏在一起,她也不會有好結果。”

耳邊只有沈君之後的幾句話,白祈看着紫色光芒最後消散,屋內是另一番寂靜了。

這所謂的好壞結果,那孩子若是在意也不會選擇如此,只怕是更早的緣分已經註定好了。但他千年前欠下的人情,自知是還不了的,因為無論是凡間還是九重天上,都沒有那人的一縷魂魄。

看着外面的天……即將天明了。

皇宮行王宮

慕天行將手邊的信移到燃了一夜的蠟燭上,火紅色的火苗漸漸熄滅,這層光……總是有它暗的一天。

“三皇子,今日賽事已經開始了。”身邊悄無聲息地進來的人,慕天行眼神中的亮光中有幾分期待之意,也不知父皇看到那名單上的人會有何反應,那簡家少年此番答應但不表示接下來的合作便是達成了的。

世人都傳流放皇陵的江安王大抵是已經不在人世了,可是他倒覺得……這世間因果自有它的輪迴法則,他只是在京城中,父皇眼下做了一些事,可有些地方遠離天子腳下,有些事蒙了天子之眼。

“可查明了丞相府有何事?”安鳴當日在朝堂之上的態度已經說明了一些東西,父皇手下有良機坊,可是當年的天道閣……也是如今的淵閣,不表示不會有所行動。

這朝堂水深,但江湖同樣……已是*之地,天下之地,莫非王土,但這“叛逆”之人容身之所,卻也是有的。

若是有機會他倒想見上他那皇叔一面,儘管世人都快忘了江安王當年的威威凌風,可是父皇對其也是有着由衷的佩服。

“屬下只查到近些日子那未上任的并州縣令幾次出入丞相府,似乎與安丞相來往較多。”并州縣令……慕天行臉上閃過一絲疑惑,那人他倒是不曾注意過,雖算是個三品官職,但也不至於引起當朝丞相的“偏愛”,朝中大臣都知曉安丞相的性情,若是不入他眼的人,這丞相府也不是隨便進的。

“你先下去吧,還是時刻緊跟着丞相府的動靜,本宮要第一時間知道此事。”慕天行已經處理好了手中之事,今日隨着賽事的開始,將有很多隱在表面之下的事要揭開層層面紗了。

“是,屬下遵命。”人是來無影去無蹤了,屋內站着的人俊朗的面容之上浮現一絲陰沉,辰王殿失火一事這算是不了了之了嘛,還是說父皇故意偏袒,將注意力又拉回到眾多皇子中,朝中那些大臣手中的那些權力不過也是父皇一句話的事,若是父皇是如此想的,那他近來做事便要收斂一些了。

如今父皇的心意……他還未摸透。

天靖書院

齊涼意一大早便來了書院,這上呈給皇上的參賽名單他也過目了,看來天靖書院這回並不打算爭得這榮譽,院長他老爺子的心思也真是看不透。

他轉身看着靜坐的人,這人今日心事重重。

白祈顯得幾分蒼白的臉上流露出擔憂之色,沈君的那番話……看來要早些找到那守護之人,大概那孩子也是發現了那扇子出現的異樣,當日為了遮擋上面的神力而虛設了一幅畫,如今這神力消了,自然畫也消失了,那池祈山的風景……但願日後這孩子還能有機會得以一見。

“白先生是在等人嗎?”齊涼意坐到了面前之人的對面,悠閑之心還是掩飾不了的,似乎那日醉酒表露的性情也沒什麼要緊,明淵那日來也只是為了找眼前人,只是不知道事情有沒有談成,當真有時候……明淵心中想的不願透露出來,他這多年的好友也是不知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