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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公子,思兒去準備湯藥了,你先躺好休息吧。”進屋的人還帶來一股奇香,傅明染原本躺下的身子騰的突然坐了起來,這股香味……她好像聞過。

上回年歲之夜時,那飲得酒中便有這股味道,只是人越發的靠近,這香味似乎能分辨出不同,酒中的是寒香,而這大概是染在衣裳上的,便是一種淡淡的暖香,讓人不自覺的放鬆心情。

“小念,那掛於牆上的第三幅畫是何時作的?”這幅畫應該是不完整的,只是她為什麼要畫一幅不完整的畫,那斷橋之作倒是記得清楚,起初動筆是因為一個夢境,在天靖書院時當場畫了一幅,回府後自是自己重新畫了,不過隱約記得這意境大有不同。

“回小公子,大概是一個月前,您閑來無事便動手畫下的。”傅明染思考着,一個月前……當真想不起一個月前幹了什麼事,那這幅畫……莫不也是夢境中所見,可是夢見一片白雪……是有何意思呢?

“小念,你身上這香……莫不是佩戴着那三哥兒送你的香囊?”也就是一瞬間,眼前的主子像是變了一個人似的,傅明染臉上有調侃的意思,彷彿這樣一來也是有了精神。

小念連忙退後幾步,有着作揖的姿勢了,可是兩人一直對視的眼……自家主子眼底有着寒光,主子是不喜歡奴婢們做錯事時動不動就下跪的動作,說是輕賤了自己的爹娘。

“小公子……這香囊是大公子讓我們隨身佩戴的,說是寧大夫吩咐的,有着鎮靜舒緩作用。”寧胥……那個還未見過面的大夫,傅明染示意身前的人靠近,小念將腰間的香囊取下,這淡淡的香味還真是從這裡散發出去的,只是這氣味……確實像極了。

“寧大夫吩咐說,由侍女們佩戴便成,這香味對於小公子的體質來說,適宜便好。”如此一說,傅明染便將香囊還與眼前的人,好好的躺了下來,她這個冬季……感覺一直在喝湯藥過日了。

小念將東西掛好,便開始整理自家公子入學所需,還有幾日便是兩院之賽,賽事過後便是正式的入學了。

顧連祺將糧食交接完畢後,算是好好的休息了一番,一路上並無大事發生,甚至在經過上次劫持銀兩之地,那山中草木也不見半分動靜,這匪徒……是有所收斂嗎?

顧七言吩咐下人準備了一桌菜肴,也是清淡的很,但座上一行人啃了幾日乾糧後也是滿足了,顧連祺幾回看向自家堂哥,似乎堂哥對這匪徒一事已經有了對策了。

已有四五天時間,按路程這消息早就傳到京城皇宮那座上人的耳中,只是也不見上頭傳來什麼消息。

“各位,算是我顧連祺欠下大家一個人情,改日必定一聚相謝。”大夥是進餐完畢,顧連祺起身,行了一個謝禮,而同時顧七言也是拱手一謝,能緩解并州的災情,給并州百姓一條新的活路,他這臨界的縣令大人,也是要出一份力的。

在場的人逐一離開,顧七言倒是直視着身邊的人,他也是沒想到……老爺子口中“不成事”的人,也是為百姓做了一件實事。

“連祺,這幾車糧食換算成多少銀兩,等與并州縣令一同解決此事後,再如數支出。”顧連祺是點頭應予,雖說在冬季買糧與棉布價錢是更高,但這點錢……他還是掏得出的。

“七言,現在是於私來講,這事恐怕已經傳入京城了,可是皇上並沒有頒布任何指令下來,而且就安丞相決定的派送銀兩入并州,可并州百姓缺的並不是這些。”顧連祺是直接問出的,在政事上面他確實不甚了解。

顧七言倒是也沒有掩飾,朝中安丞相可是有很高的威望,京城百姓對其評價頗高,近些年來各地興起的災禍也是由安丞相上奏摺提出提議的,皇上對其很是器重,而且這位安丞相可是寒門子弟,在這多為士族與皇族掌權的朝廷,算是一股清流。

上回他送往丞相府的信……對於這一情況他附加問了,既然沒有得到回信,想必他說的並無差錯。

“若是有物資供應,這銀兩是運送最快,因為天氣原因並不受限,不說糧食與布匹從京城送往,這一路上大概送達時多少有所受損,而且……”似乎是安丞相有所意料此番賑災押運會受此被劫情況,畢竟是官銀,尋常人家哪能拿出使用,“若是碰到了這種情況,官銀並不能銷出,大概這也是安丞相考慮了天城縣內匪徒存在已久之事。”

不管是哪種說法,如今的局面下,當初運送官銀確實是最明智的作法。

“連祺,若是無事,也可在這天城縣呆幾日。”顧七言手中並不得閑,依舊在整理着已經花費幾日還未完成的天城縣百姓的戶籍,上一份交給京城戶部的戶籍大概已經不符實況了。

顧連祺倒是顯出一臉訝異,他可沒想到自己的堂哥會開口留人,畢竟這個時期,還是不宜改變現狀為好。

“京城中還有些事未處理,還是儘快回去的好。”顧連祺說的也不是假話,起碼還得與斐瑜詳細的聊一下,最近京城發生的事……有些複雜。

顧七言微微點頭,也沒有多作表示,京城怕是比這天城縣……局勢更為受人所限。

屋內兩人一時無言,身為顧家的子孫,自是知道何事可為,何事不可為。

“林斂說有事上報淵主,說是他這全州縣令上任期限怕是要提前。”花景桓的表情一絲不苟,對着眼前人稟報着那人讓他轉告一事。

書桌前的人突然起身,傅明淵將攤開的賬本就此放着,正視着眼前的人,他知道景桓從來藏不住心事,所以此刻他的臉上……沒有掩飾的疑惑表現出來。

“阿桓,有何事?”花景桓眼底的冷意泛起了一絲波瀾,但是他看向眼前的人,卻沒有任何言語,傅明淵頓了頓,一時間也沒有開口。他與景桓的交情……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可是這些年……他似乎越來越看不懂當年這個與他倖存下來的人,景桓說他並沒有其他親人,可是花這個姓極為少見,京城中倒是有一家花府……但自從他將人安排到京城,也是每日寸步不離明染或者就在傅府附近,並沒有見他有意去過花府……莫不是,確實沒有關係。

只是……景桓這些年,也沒有再遇見可以說話的人,對於他,大抵是有心於當年傅家將其父母屍骨安葬,這份恩情在他心中自是有着一份重量。

“阿桓,你我之間……還有什麼需要避諱的嗎?”或許相比於斐然,亦或齊涼意,他與景桓,多着一層共同見過生死,共同見過親人……從身邊死去的相似之處。

花景桓的神色有些漸緩,似乎一直以來他只是不知道該以怎樣的方式與人相處,他看着眼前的人,明淵比起幾年前更為的穩重,淵閣中的事也令他操心許久,他雖不是淵閣中人,但也認識了林斂,宋之初等,可是就因如此……

“蘇寒當年逃走,淵主也沒有派人尋回來,宋之初現在的情況,很像是當年的蘇寒……”若是淵閣中再出了這事,那這淵閣……是要漸漸散去了。

傅明淵認真的聽着,畢竟知曉景桓從未主動開口,更何況是說著其他人的事,但是他的神情上漸漸流露出一些笑意,大概是讓其去明月酒樓找之初的時候,之初有表現出的不滿吧,但這事……他並不擔心。

“蘇寒與之初是兩個人,當年蘇寒選擇的路,之初並不一定選擇,更何況……林斂留在淵閣中,之初便不會離開。”他之所以有這份把握,無非是這些年看在眼底的,林斂如今的性子比起小時候是變了許多,那也不得不說,這其中可有宋之初的功勞,倒是每回林斂這小子闖禍,這鍋可都是之初背的,就這般交情……他相信之初沒有這個心。

花景桓有些冷然的點了點頭,似乎聽着這解釋後,便也不再操心什麼,倒是傅明淵心中已有了一番打算,看來平日里讓景桓與之初他們來往,不失為一個不錯的決定。

這也算是對於過世的伯父伯母的一個交代吧……

“小念,你過來看看這是怎麼回事?”傅明染從盒子中取出那通體翠綠的玉笛,只是笛子尾部起了一些不太起眼的裂縫,她眼底有些暗光了,都說玉通人性,這笛子既然是白先生的東西,會不會是白先生……

“小公子,大概是這笛子沒有養護好,只是奴婢也不是很懂玉器之類的,不過……”身邊的人很是仔細的瞧着這紋路,突然眼前一亮,似乎有所新發現,“這裂痕看起來像是一朵盛開的蓮花。”

傅明染也認真連起每一道痕迹,確實如此……但是這也十分奇異,主要是太過湊巧了。

“小念,將白先生送我的那把扇子取來。”那般扇子應當不會有什麼變化,傅明染看着人打開柜子取出放着扇子的盒子,隨即接過了手,打開盒子的那一刻,她心中似乎有所預料,這把扇子……大概也是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