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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章

“突然沒興趣了。”

“哎喲矯情的你,算了,小爺還不聽呢!對了,林愫最近跟誰談着呢,你知道嗎?”嚴休突然一臉神秘地湊過來。

“男男之間要保持距離啊,我告訴你!”蘇千徹趕緊避開那欲圖摟自己胳膊的小胖子。

“哎喲我去,小爺稀罕碰你。你到底知道不知道啊?”

“好像,有點耳聞,你知道?”

“你猜我知道不知道?”嚴休又笑得一臉猥瑣。

“滾犢子,誨汝知之乎,知之為知之,不知為不知,是知也!”

“你絕對意想不到,是實驗班的一個大學霸!據說長得巨丑無比!”嚴休說著就哈哈笑起來,竟漸漸捂着肚子停下來,路人有幾個看這邊的,有認識他的還在喊,死胖子又笑啥呢?

“滾犢子,你才死胖子!看我回去去你宿舍扒了你衣服……”

“哥們別這麼丟人現眼了,咱趕緊走吧!是不是一個叫高力揚的?特黑,挺高,然後朱元璋臉?”蘇千徹把笑得跟喝醉一般的嚴休拉起來,他們便繼續走。

“唉,為啥好白菜都讓豬拱了呢?林愫好歹也是校花級的,怎麼便宜了那個“搞基羊”了呢?”笑着笑着,嚴休又微微嘆氣起來。

“林愫這妹子吧,其實故事也挺複雜,我跟我兩個哥們都好過,那時候審美還挺正常的!大概是想,丑一些的男生更有安全感吧!畢竟我那兩個哥們都不是省油的燈……”蘇千徹摸着下巴回想道。

“哦?我光知道一個是初中時候大名鼎鼎的校霸韓東金,他一般帥吧,就是氣勢狠,霸氣總裁型的,哈哈,也比那什麼高力揚好吧,那貨看着就難受,那鞋拔子臉,不行,又想哭了,唉,我也很有安全感啊,怎麼沒漂亮妹子來找我呢?”嚴休嘆氣。

“呃,會有的,會有的,美女會有的,泳池派對會有的,保時捷法拉利瑪莎拉蒂總會有的。”蘇千徹拍着嚴休的肩膀安慰道。

“那時候,恐怕都四五十了吧,有了這些,也是給自己兒子玩的了,算了,當不了富二代高富帥,至少好好混,當個富二代他爹吧!哈哈。”

“可以可以,但我有時候想的卻不是這些……想着不是這些呢?”蘇千徹小聲對着夜色空寂寥的花園小聲嘀咕。

花園每一個夜晚都寂靜又空冷。

“你自己嘀咕啥呢?對了,你另一個和林愫搞過的哥們是誰啊?是韓東金之前?”

“嗯,李凌蘭,現在在17班,你聽過沒?”

“聽過,聽說在17班那附近挺混得開,據說長得也挺帥,不過我沒接觸過,我那些哥們都在22班那。”

“嗯,挺帥,也挺仗義!感覺他其實和林愫是最配的,不過那都初一初二時候的事了,太久遠了。那時候我們班和隔壁班喜歡林愫的可真不少。”蘇千徹說道。

“唉,反正跟我也沒什麼關係啊!就是覺得挺空虛的。那些女生到底天天都在想什麼呢?算了,說起來,老蘇,算我求你件事吧!”嚴休突然變得認真起來,看着一直盯着花園深處的黑暗一直看起來沒完的蘇千徹,他用力捏了捏他的胳膊。

“哦?啥事啊!”

“一定要把姜熙追到手啊!你們可真挺配的。”

“哦?是嗎?哈哈,嗯我儘力加油!”

“那個理科班的喜歡她的體育生我也幫你打聽着點。”

“行,靠你了,對了,哪天見到給我指指,我看看是哪個。”

回了宿舍樓,各自進了自己宿舍,儘管舍友也在微微地吵鬧,蘇千徹心卻安靜下來。

他只是很嚮往那個花園,和那個花園深處幾乎無人問津的,月光下清冷的湖和落光了葉子的柳樹。

他記得那棵柳樹夏天時候的模樣,它宛若一個多情的少女,婀娜的腰肢,翩翩的一襲長發。

他記得夏天的時候,沿着那條路走過,走進了一條兩旁布滿灰塵和蜘蛛網的路,粘的滿頭都是,弄乾凈了一抬頭,竟是一大片薰衣草,紫色的花串,艷麗的愁怨的香味,若隱若現……

罷了罷了,蘇千徹啊,你中毒太深了吧,你那腦海里到底都是一堆什麼亂七八糟的玩意呢?如果不想想學習的事,至少你應該想想以後該怎麼追姜熙吧!還有一系列善後保密問題,畢竟在這所“圍城”“監獄”一般的學校里,談戀愛可是“十惡不赦”的大罪。

不知道姜熙現在在幹嘛呢?這時候要是有手機多好啊,就像那些非寄宿制或者校規不管帶手機的學校,那些彼此眷戀的少年人們此刻一定在用手機在被窩裡盡情地打字吧。

或者,或者有一些已經不需要用手機了,他們甚至在這時候依然面對面,說說笑笑,甚至,就在同一個被窩裡呢。

但凡事都是有得有失的,假如你“有幸”在現實里,在青春正好的青澀年紀就得到了朦朧不可及的愛情,或者品嘗了某種果實,那你本身就很現實了,或者說,你的大腦已經滿足於歡愉,而停止了一種想象,從而失去了一種崇高而虛幻的感情經歷。

這樣想着,蘇千徹便有些心安了,林愫和那個高力揚說不定就是有愛情呢,那愛情不需要二人在外表的相稱,只需要心意相通就好吧!

至於安然,她似乎也不怎麼在乎男朋友的長相吧。

那姜熙呢?總體來說,她可能不如林、安二女那樣耀眼而出名,但她依舊是如水如玉的女子……

……

我那年好像才6歲,在石麟山下的一個村子住。那是個初夏,山間霧靄氤氳,我起得很早,偷偷打開木門的門栓,溜了出去。

有太陽漸漸出來了,卻慢慢下起雨來,大概就是太陽雨吧。山間草木繁盛,蔥蔥鬱郁的綠色,林間投射着不斷變換的光斑,那些光斑都是絢麗的彩色。

雨卻把那些葉子都打濕了,水滴也滴在地上那些鋪舊成灰的落葉上,而後聽到了靜謐卻繁多的腳步聲,又漸漸趨於整齊劃一了。

我便躲在一棵樹後面看,起初是四個穿黑色袍子,戴着斗笠,戴着尖鼻子尖下巴的面具,他們走一步停一步,挎着蓋着紅布條的籃子,一邊走着,一邊往路旁撒着白色的紙片。

慢慢跟上了一隊人,他們好像很矮的樣子,也穿着黑袍子,看不到臉,各自舉着一些怪怪的東西。

雨水淅淅瀝瀝地落在那些斗笠上,落到他們腳下,又折射着碎碎的陽光,在林間,他們有些在吹奏着樂器。

卻聽不到聲音,又看到了轎子,轎子上坐着一個更瘦小的身軀,那似乎是個女子,儘管蓋着紅蓋頭,卻彷彿一幀一幀地,摸着眼淚。

轎子前是兩個高一些的人,一個女人,穿着白袍子,戴着白色的面具,另一個是高大的男人,黑紅色的袍子,戴着紅色的面具,那些面具我瞅了半天,才發現是一種動物,大概是狐狸吧!

我開始怕了,看着他們每走一步都那麼僵硬又死板。我不小心發出了聲音,它們看向這邊,那動作也是,轉一下頭看一眼,往前邁一步,又轉頭看我一眼……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