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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這些,她沒什麼好隱瞞的,錦城的人都知道,雖然不明白對方為何會問這個,本着不給小姐添麻煩的心思,黃芪說道:“顧公子,喬家的布局錦城的人都知道,喬家四房,分別佔據東南西北四個院子,老夫人住中院,每個院子的格局,都是各房自己安排。喬家的後院和普通世家的後院沒有區別。”

“東院是長房的?”

“是的,”黃芪點頭,“東院一直都是長房的,東為首,顧公子可是覺得不妥?”

黃芪沒耐性了。

這人怎麼這樣?

別以為她不知道,這個登徒子和喬三有一腿!

雖然沒在明面上,可是這個人做了很多針對小姐的事,目的不就是維護喬三嗎?

問了這麼多喬家的事,不就是想暗戳戳地打聽喬三有沒有被小姐欺負。

喬三也配?

小姐根本就不屑拿正眼瞧她!

“為什麼不是四房住北院?”

顧瑾臻問得天真,黃芪直接笑了,“奴婢無法回答公子的問題,打從奴婢進了喬家,就一直是長房在東院,喬家大院修好後就一直是這樣。”

顧瑾臻陷入沉思。

黃芪終是沒要回那條據說是喬藴曦練手的綉帕,回到房間,偷偷把沈嬤嬤叫到一邊,把事情詳細說了,包括顧瑾臻那幾個稀奇的問題。

沈嬤嬤沉吟了幾秒,“你確定那是小姐的綉帕?”

見黃芪點頭,她又想了想,“反正上面不是小姐的名字,又是幾年前練手用的,外人不知道,也看不出來,這事就不用告訴小姐了,只是,那邊若是再問你什麼,你就一問三不知。”

“是,嬤嬤。”

有了這一茬,沈嬤嬤等人也警覺了些,稍作休整後,翌日,一行人一早就出發了。

看到等在門口的幾人,喬藴曦倒不覺得有什麼不妥,反倒是沈嬤嬤警覺了起來。

“一起走,路上好照應。”

不到晌午就能進城,還需要什麼照應。

可顧瑾臻因為她受傷是事實,她總不能把人利用完了就裝不認識吧。

抬眸看了顧瑾臻一眼。

後者早就彆扭地轉過臉,面無表情地上了馬,好像誰欠他銀子似的,拽得不要不要的。

毛病!

顧瑾臻陰晴不定的態度頓時讓喬藴曦惱了。

誰還不是個小公舉?

誰需要看臉色?

傲嬌地上了馬車,喬藴曦氣鼓鼓地坐在一邊。

顧瑾臻一直緊繃著後背,自然也察覺到喬藴曦的情緒,鬱悶地嘆氣。

他是沒臉再出現在喬藴曦面前,更無法面對自己造的孽!

他現在的心思很複雜。

既有知道真相後的竊喜,也有知道真相後的愧疚。自我反省了一晚上,顧瑾臻認為自己前世輕信他人,才造成了他和喬藴曦的悲劇,這輩子更是做了不少針對喬藴曦的事。

一邊慶幸着如何彌補,一邊琢磨着要怎麼暗地裡幫喬藴曦。

明着幫,他沒臉,更沒有理由,和喬藴曦從來都是不死不休的,他一下變得溫柔可親,喬藴曦對他的防備更大。

兩輩子的救命之恩都是喬藴曦給的,前世他還親手殺了自己的救命恩人,顧瑾臻第一個就不能原諒自己。

“救命之恩該怎麼回報?”顧瑾臻沒頭沒腦的一句,身後的湯圓和年糕愣沒摸清自家主子的套路。

“救命之恩?那可是大事,”湯圓想着話本上的橋段,自言自語地說道,“應該以身相許。”

“以身相許?”想到了什麼,顧瑾臻“蹭”地一下紅了臉。

那邊毫無察覺的湯圓煞有介事地說道:“人家救了你,你把自己賠給人家,不是合情合理嗎?”

……

喬藴曦沒讓人提前送信,想給喬興邦和谷靖淑一個驚喜,所以馬車進城後,直接朝喬興邦租的小院駛去,對於同行的顧瑾臻絲毫不在意。

已經有人先去通報了,所以喬藴曦下了馬車,就看到站在門外的喬興邦和紅了眼的谷靖淑。

“爹爹,娘親。”喬藴曦邁着小短腿朝兩人跑。

“啪。”

屁股上重重挨了一下。

喬藴曦張開的雙臂繞到身後,捂着自己的小屁屁,警惕地看着喬興邦。

“膽子大了啊,說走就走,不多帶幾個人,也不給我們捎個信兒,你是仗着你外祖母給你的膽子是吧?信不信我把副章拿回來?”

“你說話不算數,娘,爹爹欺負我!”喬藴曦會審時度勢,知道這個時候不能和喬興邦對上,只能尋求救兵。

若是往常,谷靖淑早就一個眼刀戳向喬興邦了,可她更擔心女兒,也不管女兒怯生生的表情,硬着心腸也在喬藴曦的屁股上來了一下,“還會告黑狀了,你爹爹說得沒錯,女孩子家家出門也不多帶個人,更不捎信兒給我們,萬一你在路上出了什麼事,你讓娘以後怎麼、怎麼……”

原本是氣話,可說著說著,情緒來了,谷靖淑頓時哽咽了。

喬藴曦嚇了一跳,顧不上屁股的痛,手忙腳亂地安慰谷靖淑,“娘,你別生氣,是喬喬的錯,喬喬保證,以後不會這樣了。”

好說歹說,才讓谷靖淑消了氣。

“喬伯父,喬伯母。”終於找了個機會,顧瑾臻上場了。

喬藴曦磨牙。

剛才的糗事都被這傢伙看到了,呵呵,梁子結大了!

“顧公子。”喬興邦對顧瑾臻是沒有好臉色的,不僅對顧瑾臻,就是對鎮遠侯府一家都沒有好臉色。

“喬伯父,晚輩到川北辦事,路上正好遇到喬喬,就一起作伴過來了。”

“多謝顧公子仗義,我家喬喬做事沒個輕重,要不是一路上有顧公子照顧,這孩子怕是要吃不少苦。”

“喬伯父言重了,不過是順路而已。”

喬興邦沒有要請顧瑾臻進院小坐的意思,可顧瑾臻就站在那裡,笑眯眯地看着他,兩人就這麼僵持着。

“顧公子謝謝你,不耽誤你時間了。”作為貼心的小棉襖,喬藴曦主動送客。

“喬喬,你忘了?”顧瑾臻詫異地看着喬藴曦。

從他嘴裡冒出的那兩個字,清冽地像清酒,尾音顫顫,如同他的內心。

第一次說這兩個字,比想象中的更加美好。

來不及回味,顧瑾臻一瞬不瞬地盯着喬藴曦。

“啥?”喬藴曦一頭霧水。

“就是我借住的事,之前你說我可以暫住在你家,每日食宿按照客棧標準給。”

“我……”

“小小姐,您確實說過,您忘記了。”沈嬤嬤肯定了顧瑾臻的說法。

顧瑾臻如願以償地住進了喬興邦租的院子,好在喬興邦租的是個二進的院子,外院夠大。

谷靖淑帶着喬藴曦到了她的卧房,母女倆還沒好好說上兩句話,谷靖淑就有事要忙了。

沈嬤嬤“撲通”一聲跪在喬藴曦面前,“小小姐,老奴擅自做主,請小小姐責罰。”

“嬤嬤,你起來吧,我明白你的意思。”

顧瑾臻要賴在這裡,她也沒辦法,真要和顧瑾臻掰扯,外面那麼多人,就算最後她贏了,聲譽也受到了影響。

“小小姐能明白最好。”沈嬤嬤這下就放心了,小小姐能看清形勢,不是一味以自我為中心。

“顧瑾臻那邊不用管他,他是習慣性抽風,又見不得我好,反正他是來川北辦事的,不會糾纏很久。”這話也不知喬藴曦是說給黃芪等人聽的,還是安慰自己的。

晚飯自然要招待顧瑾臻。

顧瑾臻也是自來熟,飯桌上和喬興邦說了兩句,震驚得年糕目瞪口呆。

自家的主子自家清楚,別說外人了,就是在老侯爺和將軍面前都是半天放不出一個屁的德性,怎麼在喬興邦面前就這麼……平易近人了?

是因為喬興邦是喬藴曦的父親?

他已經知道喬藴曦就是主子嘴裡的毒婦。他再笨,也能感覺到主子嘴裡對喬藴曦惡毒得不行,可行動上卻又千般呵護,這明顯的心口不一,簡直不要太明顯。

習慣了自家主子的新尿性,年糕表示見怪不怪,雖然沒有想得更深沉,卻也能勉強接受。

翌日一早,顧瑾臻就帶着湯圓和年糕出門辦事了,喬藴曦睡到晌午,和谷靖淑、喬興邦一起用了午飯,讓下人全守在屋外,只留了沈嬤嬤在身邊。

“喬喬有話要說?”最初,喬興邦問得不甚在意。

喬藴曦先說了說自己在商會的情況,得知女兒現在是錦城商會的會長後,喬興邦尾巴翹上了天。

“喲,喬喬現在比爹爹厲害,都是會長了。”

“會長是爹爹的,不是喬喬的,”喬藴曦才不會上當,讓喬興邦把鍋甩給自己,“爹爹回去後,就要履行會長的責任和義務,現在喬喬不過是暫時幫爹爹看着。”

喬興邦失笑地搖頭,“你幾個叔叔沒有為難你?”

他不相信喬藴曦能順順噹噹地參加競選。

喬藴曦對這點也不掩飾,“自然是不願意的,之前祖母還借口事發突然,爹爹可能趕不回去,要四叔代表喬家參加競選,喬喬愣是用副章擠走了四叔。”

“你四叔沒有為難你?”調侃的是谷靖淑。

喬藴曦笑了,“祖母和四叔是不依的,只不過二哥幫着說了兩句,祖母就讓我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