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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邊,喬琳梓自然是不服氣地反駁了兩句,可等到去別院和“膳食天下”的官差回來後,喬琳梓徹底沒話說了。

“啟稟大人,屬下帶人徹查了郊外的別院,沒有發現裘鴻的蹤跡,不過在那裡屬下發現了大批藥材,已經讓人拿着李府庫房的清單核對。別院只有一個婆子,人已經帶回來了。”

婆子四十多歲,不過是個鄉下婦人,哪見過這種場面,所以很快就指認了喬琳梓,至於裘鴻,據婆子交代已經半個多月沒回別院了,他的東西都還在,可也就是一些換洗衣服、幾本書,按照李四之前的說辭,魏博君讓人去查了裘鴻的戶籍,自然是查無此人。

而“膳食天下”那邊,金宏證實了和喬琳梓的合作,喬琳梓向“膳食天下”提供葯膳所需的藥材,且是用的李家藥行的名義簽訂的。現在,不僅欠了“膳食天下”一個月的藥材,還捲走了定金,光是賠償金一項,就夠李家受的。

“大人,民婦是冤枉的,是他們合夥起來污衊民婦,民婦什麼都沒做過。”喬琳梓矢口否認。

金宏拿出了之前簽訂的協議,別院那邊,買下別院的契約,官府那裡都做了備案,別院寫的是喬琳梓的名字。

不管庫房是不是喬琳梓讓李四去燒的,她紅杏出牆是事實,轉走李家財產也是事實。

“浸豬籠!”

“這個惡毒的女人必須浸豬籠!”

不知什麼時候開始,公堂上的百姓齊刷刷地說道。

喬老夫人差點暈厥過去,要不是那點執念支撐着她,她也撐不到現在。

死死抓住喬四爺的手,尋求最後一點精神支柱。

魏博君不得不再次維持現場的秩序,案件陷入了困境。

縱使有李四的證詞,且查到了喬琳梓在郊外買下的別院,以及和“膳食天下”合作的契約,只能說明喬琳梓在外面有男人,且兩人暗中圖謀李家的錢財,用李家的藥材和“膳食天下”做生意,後來轉移了庫房的藥材,還放火燒了李家的庫房。

卻不能證明李銳承的事,和喬琳梓有直接關係。

魏博君大手一揮,宣布了下次審訊的時間,所有的證詞都讓證人簽字畫押,喬琳梓再次被送回了大牢。

“親家母……”喬老夫人看着李老夫人黑沉的臉色,心裡一陣心虛。

雖然喬琳梓沒有明說,可自己的女兒自己清楚,那些事八成都是她做出來的,只是現在證據不足,沒有最後定罪。

“喬老夫人,喬家真是好家教。”李老夫人一字一頓,沒有特別的情緒,卻愣是被喬藴曦聽出了肅殺之氣。

想想也是。

自己的兒子被兒媳陷害不說,家裡的財產也被兒媳算計,真要被喬琳梓得逞了,李家不僅是家破人亡那麼簡單了。

李銳承一死,李家破敗,李珏和李睿肯定就會跟着喬琳梓,不管她是改嫁還是回喬家,都不會和李家有關係,從某種意義上說,李家也算是斷後了。

這種缺德的事,和被刨了祖墳一樣,是最惡毒,也是最過分的!

“親家母,事情還沒最後判定,我家琳梓就是無辜的,親家母不能因為小人之言,就妄自下定論。”

“我只相信我看到的,一個是污衊,那兩個,三個呢?喬老夫人,不管這件事最後結果如何,我們李家和喬家都勢不兩立,至於你們,”回頭,看向李珏和李睿。

兩人臉上還帶着震撼,實在是公堂上發生的那些,遠遠超出了兩個孩子的認知,在他們心中,母親是溫柔的人,是識大體,教會他們許多道理的人,更是父親的解語花,細緻地處理後院的事,貼心地幫助父親生意的事。

現在,兩人對喬琳梓的認知完全顛覆了十多年的認知,他們無法接受,更接受不了。

特別是,那些人還隱晦地說,他們可能不是李家的孩子!

這是他們最不能接受的。

不是李家的孩子,他們就是私生子,是野種,李家的人不接受,就算他們回到喬家了,依舊什麼都不是。李珏不能繼續做生意,李睿是童生,今日的事,會讓他日後在讀書這條路上有諸多限制,要是喬琳梓坐實了罪名,甚至會斷送他的前程,就算勉強入仕,也不會有好的發展。

不能讀書,還能做什麼?

和哥哥一起做生意?

本錢呢?

就算有本錢,以他們倆的身份,誰願意和他們做生意?

他們的人品被喬琳梓帶壞了,誰還願意和他們做生意?

現在,祖母竟然親口說了,讓他們會喬家,那他們日後……

“祖母……”

“祖母……”

“先別急着叫我祖母,”李老夫人依舊是一張面無表情的臉,“先確定了你們到底是不是李家的種再說吧。”

不給眾人反駁的機會,李老夫人扶着嬤嬤的手率先離開。

鬧劇並沒有結束。

官府那邊還在搜集證據,百姓茶餘飯後的談論,這件事一直持續高溫不下,比起外面的熱鬧,喬家就異常慘淡。

之前,還能用銀子打點,讓喬琳梓免受皮肉之苦。

現在事情鬧大了,那麼多雙眼睛盯着,誰還敢搞特殊?

喬琳梓被關在了集體牢房,五個人一個牢房,作為新人,自然是受了不少苦。

喬老夫人偷偷去探望過了,回來哭得稀里嘩啦,拉着喬四爺說著他和喬琳梓小時候的事,又說著女人嫁出去後的種種不易,最後,再三強調喬琳梓是喬家的女兒,不管做了什麼,都是喬家的女兒,一損俱損,一榮俱榮。

喬四爺這幾日被喬老夫人弄得煩躁不安,貴人那邊他去了兩次,都被拒之門外,無奈中,他向王齊求助。

王齊只說道貴人最近繁忙,已經到川北去了,要過幾日才回來。

喬四爺並不失望,至少貴人那邊沒有直接回絕不是嗎?

當務之急,就是解決喬琳梓的事。

“母親,這件事,兒子恐怕無能為力。”

“什麼無能為力?沒有銀子解決不了的事,只要給足了銀子,琳梓就能回來!”喬老夫人固執地說道。

喬四爺煩躁地皺眉,“這件案子是公開審訊,母親認為兒子能用什麼辦法保住琳梓?”

“收買證人!”喬老夫人也是老道,直接說到了重點。

喬四爺冷笑,“已經簽字畫押的證詞,如何讓他們反悔?”

“給銀子!”喬老夫人還是一向的乾脆直接。

喬四爺冷笑不斷,“若是母親願意賠上喬家,賠上四房,兒子無話可說。”

“哪有那麼嚴重?”到底是心虛,喬老夫人沒底氣地說道,“不過是收買幾個證人。”

“皇朝的律法,要是母親不熟悉,兒子可以給你讀讀收買證人會判什麼罪。”

“不被人發現不就沒事了。”喬老夫人嘴硬地說道。

喬四爺笑而不語。

最後,還是喬老夫人綳不住了,“那,就沒別的辦法了?”

“琳梓現在只是轉移了李家的藥材和銀子,再加上燒庫房,不會很嚴重。”

有了兒子的保證,喬老夫人放心許多。

喬四爺卻沒那麼樂觀了。

整件事分明是有人針對。

針對喬家還是針對四房?

或者都有。

可是,是為什麼呢?

他和貴人的接觸很隱蔽,而且,現在貴人也沒有明確把他收入麾下,與其針對他,倒不如針對王家,畢竟,王家現在是貴人的走狗,在貴人面前比他有臉。

若不是因為這件事,那是因為什麼呢?

喬四爺認為,只有這件事才是眼下最重要的,關係到四房的前程。

李珏和李睿在喬家過得並不好,並不是喬家剋扣了他們什麼,相反,因為喬老夫人特意叮囑,再加上喬琳梓在娘家的地位,兩位表少爺在喬家的待遇可以說是非常好,可兩人畢竟是寄人籬下,而且,還是被親祖母趕出來的,心境不同,看人待物就不一樣。

兩人年歲小,幫不上忙,除了等消息什麼都不能做。

特別是李睿。

別人不知道裘鴻,他卻是清楚的。

他不僅和裘鴻十分熟悉,裘鴻還是他的老師,他能考上童生,很大一部分功勞就是裘鴻的教導。畢竟在私塾上吃大鍋飯和跟着裘鴻開小灶是不一樣的,單獨指導更有針對性。所以,對裘鴻的態度,他也是最複雜的一個。

要說有多恨,談不上,可要說沒埋怨,那是不可能的。

“睿哥兒。”

“二伯?”李睿詫異地看向身後的喬二爺。

“好孩子。”喬二爺走到李睿身邊,拍了拍他的肩,“這幾日很不好過吧。”

李睿眨了眨眼,到底是個孩子,父母都被關進了大牢,哪怕審訊還沒有最後結果,至少其中一人是出不來了,而且,母親和父親經過這些事,怕是要成仇人了,對未來的無助,對自身的的彷徨,他確實消沉了很多。

“睿哥兒,二伯知道,你娘的事,對你的打擊很大,可越是艱難,你越要挺住,你是你娘最疼愛的兒子,你娘對你有多高的期望,你心裡有數。說句不避嫌的話,在你娘心裡,你比你大哥還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