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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這些年,我們沒有輸過。”鳳氏的想法很簡單,既然沒有輸,為什麼不趕盡殺絕。

“哪有那麼容易。”

鳳氏卻不以為意,“侯爺,依妾身看啊,多半是鎮遠侯為了穩固自己的地位,繼續控制兵權,故意消極對待。以我們皇朝的能力,滅一個蠻夷,不過是動動手指的事。”

定國侯隱晦地眨眼,耐心說道:“論國力,蠻夷自然不是皇朝的對手,可打仗也講究天時地利人和,這些年,鎮遠侯和蠻夷的對戰確實沒有輸過,可不代表他有能力吞掉蠻夷。其實,這些年鎮遠侯幫着皇朝吞併了蠻夷幾個邊陲小鎮,蠻夷迫於形勢,不得不同皇朝簽署附屬條約。可蠻夷生性好戰,又狡猾狠辣,這、、一直在試探我們的底線。鎮遠侯也沒有完全的把握能把他們一網打盡,畢竟那裡的地理環境和氣候對我們很不利。說來,鎮遠侯能帶着沈家軍在南疆鎮守這麼多年,已經很不容易了。”

鳳氏對定國侯的話嗤之以鼻。

說來,鎮遠侯和沈家軍也是花架子,真有那麼厲害,蠻夷早就劃入皇朝的版圖了。

不過,這些都不是她關心的,她現在最擔心的,只有自己的兒子。

“侯爺,您說,要是宣哥兒真跟着三殿下到了那邊,鎮遠侯和顧瑾臻會不會……”

顧瑾宣到了南疆,不僅要面對蠻夷的外侵,還要防備鎮遠侯和顧瑾臻的內算。那兩人什麼都不用做,在危難的時候袖手旁觀,顧瑾宣死了就死了,最後都算在蠻夷的頭上,和那對祖孫沒關係。

定國侯也是一臉凝重,“這事我再看看,你也別擔心,三殿下不一定就會過去,那邊還沒有到一觸即發的時候。”

有了定國侯的話,鳳氏勉強放了心,她現在要做的,就是給宣哥兒找個好媳婦。

……

錦城。

喬藴曦呵呵噠地看着從南疆寄來的一大包東西,都是野味,並不是常見的野雞、野兔什麼的,而是南疆特有的野味。

“喬喬,不留我吃飯?”金柏金圍着野味轉了兩圈,最後選了幾個看得順眼,感覺不錯的,沖黃芪指了指。

黃芪朝喬藴曦看去。

喬藴曦故意說道:“我沒空招待你,你拿回去讓金家的廚師自己做。”

金柏金頓時耷拉着臉,“喬喬,我們一個月不見,你就不想我?”

“我想你幹嘛?”喬藴曦故意斜眼,“我對銀子的興趣更大。”

“那你就更要留我吃飯了,我有筆大買賣要和你談。”金柏金舔着臉湊到喬藴曦面前。

喬藴曦眯眼,“胖子,和你越熟,越發現你的變化有點大啊。我記得在族學的時候,你不僅話不多,連朋友也沒幾個。”

“現在朋友還是沒幾個,”金柏金不以為意地說道,“朋友在精,不在多,不是什麼人都能做我的朋友。”

“和着,是我高攀你了?”

“是我高攀你,”金柏金極其認真地說道,“都說了,朋友在精,你可是‘精’。”

“說來說去,就是想在我這裡吃一頓。”

金柏金遞了個“那還用說”的眼神過去。

午飯的時候,金柏金如願以償地留在了東小院,如願以償地吃上了美味的南疆野味。

金柏金是金家唯一的少爺,未來的當家,金老爺雖然對他要求嚴格,卻也不約束,就比如飯桌上,就沒有食不言的規矩。

金柏金在喬藴曦面前隨意慣了,所以在飯桌上的話自然就多了。

“喬喬,這個月商會那邊沒什麼吧?”

不等喬藴曦搭話,他自顧自地繼續說道:“應該沒問題,有鍾成霖幫你,商會的人不敢亂來。”

“你倒是對他有信心,之前,你們倆可是互相看不順眼。”喬藴曦調侃道。

金柏金擺手,“喬喬,看問題不能只看表面,我和鍾成霖是哥們,雖然在某些問題上有不同的意見,可這不影響我們的交情,你以為我們男人的友誼像你們女人一樣?”

“呵呵,”喬藴曦神色不善地看着金柏金,“那你說說我們女人間的友誼咋啦?”

金柏金聰明地不說話,啃了兩口肉,眼睛一亮,誇張地說道:“喬喬,你嘗嘗這個,味道不錯,很好吃。”

喬藴曦嫌疑地擋下金柏金用公筷夾來的肉。

金柏金憨笑,“喬喬,內務府的人來了,你有什麼打算?”

內務府的人入蜀州的消息,蜀州稍微有點門路的商賈都知道,這是蜀道重修之後,商人有機會得到的第一個福利,稍微有點想法的,都在找門路。

“你倒是消息靈通,”喬藴曦調侃了一句,說道,“你說,內務府那邊是什麼意思?”

頓了頓,金柏金一本正經地說道:“我認為內務府到蜀州,尋找皇商是假,目的還是想試探蜀州的經濟,畢竟,錦城是鎮遠侯的根基。”

喬藴曦贊同地點頭,“蜀道難行,縱使知道這裡是個金缽缽,皇上也不會立馬就有所動作,一是忌憚鎮遠侯,二是民心。苛捐雜稅,該上繳的,蜀州百姓沒少一分,皇上那邊找不到借口漲稅,可眼睜睜地看着蜀州這麼富饒的地方,拿到手的還沒地方官貪墨得多,皇上怎麼不眼紅?可這裡是鎮遠侯的根基,皇上的手伸得太長,會讓朝中的大臣胡思亂想,揣測錯了聖意,到時候寒心的可不僅僅是鎮遠侯。雖說蜀州是皇朝的地界,可因為特殊的地理原因和客觀的外在因素,皇上對這裡的控制還不如地方官。所以,他派內務府的人過來,明着是尋找合適的皇商,其實,不過是打探這裡的底細,鎮遠侯的底細,沈家軍才是皇上最忌憚的。”

金柏金贊同地點頭,“皇上這一招還是很有效的,看看我們商會裡的那些人。”

“亂得豈止是他們。”喬藴曦嘲諷地一笑。

金柏金眼珠子亂轉,不知在琢磨什麼鬼主意。

喬藴曦故意問道:“你這次回來,金夫人就要給你定親了吧?”

“喬喬,是朋友就別提這件事。”金柏金虎着臉說道。

喬藴曦根本就不怕他,“就是把你當朋友才說,這是好事。”

金柏金呲牙,“本來還有幾件重要的事想和你商量,現在看看也沒必要了。”

“喲,這就氣上了?”喬藴曦故意誇張地問道。

哼!

哼哼!

哼哼哼!

金柏金神情倨傲,鼻孔朝天。

“好啦,我是真心關心你,”喬藴曦小聲解釋道,“我聽說,孫家那邊有動靜了。”

金柏金冷哼,“喬喬,我今兒就教你一課,生意場上,沒有絕對的盟友,凡事都以利益為重,只有抓到手裡的,享受到的,才是實在的,其他的,都是空話。”

“那我們也會因為利益分歧成為仇人嗎?”喬藴曦極其認真地看着金柏金。

金柏金翻了個白眼,“喬喬,太久遠的事我不能保證,畢竟以後我會成家立業,就是我待你如初,也不能保證我身邊的人和我一樣。”

那倒是。

喬藴曦知道是自己強求了,遂換了個話題,“金胖子,你是我的朋友,你要是被人算計了,丟的可是我的臉。”

“切!”金柏金白眼,“雖說孫家自詡和我們金家是世交,其實一直都是孫家在巴結我們,外面的那些傳言,不過是孫家的人自己放出去的,我們金家不想解釋而已。孫嫻……”

金柏金頓了頓。

“你也知道我們金家子嗣艱難,所以孫家的人經常帶着孫嫻到我家。我娘喜歡孩子,再加上孫嫻嘴甜,會討長輩歡心,一來二去,仗着我娘對她的喜愛,在我們金家有了點地位,外面的人以訛傳訛,孫嫻就麻雀變鳳凰了。”

“好了,說點開心的事,”見金柏金臉色不好,喬藴曦忙換了話題,“你說有幾件重要的事要和我商量,怎麼了?”

“我不是到京城去了嗎?我跟着父親處理金家的生意,總覺得有股無形的力量在阻攔我們。”

“金家的對手?”喬藴曦不覺得有什麼不對,做生意的,難免無意中得罪了誰,又或者被誰當成了競爭對手。

金柏金神色古怪地看向喬藴曦。

“怎麼了?”喬藴曦摸了摸自己的臉,“我臉上有什麼嗎?”

“起初,我也以為是金家的對手,結果,對方根本就沒掩飾自己的身份。”

“所以說,他是誰?”

“顧瑾臻”

“……”

你玩我呢?

喬藴曦白眼。

“顧瑾臻在錦城的時候,還和我稱兄道弟,怎麼我一到京城,他就把我當敵人了?”

喬藴曦也是一頭霧水。

見金柏金一瞬不瞬地盯着自己,喬藴曦指着自己的鼻子,看向他。

“你認為呢?”

“這和我有什麼關係?”喬藴曦反問。

“呵呵,我要是知道,我就不會來問你了,反正我在京城遇到的狀況就是顧瑾臻在針對我。”

揶揄的目光,簡直不要太明顯。

“所以呢?”喬藴曦也不追問,直接問目的。

“沒有所以,我就是隨便說說。”

“隨便說說,這可不像你。”

“好吧,補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