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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何況,他還知道顧公子對喬錦雯的那點心思。

所以這次一來,他就首當其衝地對喬藴曦發難,卻不想,喬藴曦把喬興邦叫回來了。

喬興邦。

這才是最大的難題,也是他一直避諱的難題。

他是老族長,本該是喬氏一族高高在上的存在,卻因為喬家的“強大”,讓他不得不屈尊降貴地“討好”喬家,這是他最不能容忍的。

若是能把喬家的東西充公,放到族裡,那就好了。

喬家的動作很快,也很仔細,花了兩個月的時間,趕製出了第一批蜀錦,並按照內務府的要求,綉了十方綉帕,全是用的蜀綉,雖然有的只是在綉帕的一角綉了個花樣,卻還是奢侈地用上了雙面綉。

面對喬家各房的謹慎,喬藴曦不以為然,不過還是乖巧地做了做樣子。

“這批貨物至關重要,顧公子如今在京城,我想讓老四跟着過去,萬一需要找人周旋,我們也不會沒有抓拿。老大這邊,你是親自過去一趟呢,還是讓喬喬過去?”

喬老夫人這次很聰明,沒有一開始就阻攔長房的人,畢竟是第一次和內務府的人打交道,喬家的當家人理應出面,才顯得重視。

喬興邦說道:“母親,靖淑這邊我不放心,就讓喬喬過去好了,喬喬是長房的人,也是我的接班人,由她出面也不算不和規矩,總之,就給她練手吧。”

練手?

拿喬家的前途練手?

幾房的人不滿,卻也不好發作。

於是,事情就這麼定下了。

這次送貨到京城的,是喬藴曦和喬四爺。

臨走前,喬藴曦給鍾成霖和金柏金都捎了信兒。

鍾成霖也準備到京城,因為顧瑾臻要回來了,先前南疆一觸即發的戰事莫名其妙地解除了,顧瑾臻要回來複命,把那邊的情況向皇上彙報一下。

巧合的是,金柏金居然也要到京城,只不過比喬藴曦晚走幾日,因為“膳食天下”在京城開分店了,生意好得不得了。

這次出蜀州,自然是走水路,走水路,就要到朝天門。

不管喬家幾房的人如何看不上谷家,卻還是選擇了水路,原因嘛很簡單——喬家和谷家是親家,谷家不好意思收運費不說,還得確保貨物安全,說不定,專門弄艘貨船運送也是可能的。

可惜,喬家太高看自己了。

這些年,對谷家習以為常的壓榨,讓他們自我感覺良好,就該被谷家吹捧似的,哪怕谷家有着“川西第一霸”的名號,不一樣地要在他們面前做小。

只是,喬四爺還是低估了谷家。

雖然早就讓人提前給谷家打了招呼,可是當喬四爺連人帶貨站在谷世陽面前的時候,對方的氣勢壓得他喘不過氣。

莽夫就是莽夫!

只知道用拳頭,不會用腦子的蠢貨。

喬四爺輕看谷世陽,所以開口時,不自覺地帶上了輕蔑的語氣,“所以,這次就麻煩谷兄弟了。”

“不麻煩,不麻煩,我們谷家本就是做水上生意的,這次幫喬喬運貨,我又不是分文不收,哪會麻煩?”

喬四爺頓時變了臉色,卻不好發作。

生意上的事,本就該明算賬,谷家要收他的銀子,天經地義,到哪兒都說得過去,可他並不想出這筆銀子,雖然早就把運費算在了成本里,可真要拿出來,還是肉疼。

原本以為,憑着喬家和谷家的關係,這筆銀子谷家沒臉要,可沒想到……

所以說,莽夫就是莽夫!

喬四爺氣得磨牙,卻也做不出那種厚臉皮的事。

運費照收,人手費照收,而且,谷家也沒有像喬四爺預期的那般,特意派了一艘貨船,而是和其他的貨運商人一起,沒有特殊待遇,當然,要是給銀子的話,待遇就不一樣了。

喬四爺這次去京城,不僅帶上了喬藴曦,還帶上了喬錦雯和喬熠,想必,也是讓兩個孩子開開眼界。

喬錦雯一直嫉妒喬藴曦,有那麼顯赫的外祖家,在錦城橫着走都沒問題,可喬藴曦是個蠢的。

放着這麼好的資源不用,白白被人壓榨了這麼多年。

原本以為谷家有多喜歡喬藴曦,現在看看也不過如此,連運費和保護費都要收,喬藴曦還叫“舅舅”呢。

呵呵,這就是所謂的舅舅。

喬錦雯眼底的鄙視太明顯,赤、裸、裸地戳在喬藴曦的身上,一點也不掩飾。

喬藴曦歪着腦袋問道:“三姐,可是有事?”

喬錦雯搖頭,惺惺作態地說道:“沒有,三姐就是覺得,是不是給你外祖家添麻煩了。”

“三姐為何這麼說?”

喬錦雯解釋道:“三姐就是覺得奇怪,明明是你的外祖家,找他們幫忙,居然還收錢。所以想,是不是你外祖家不喜歡我們喬家,認為我們給他們添麻煩了。”

喬錦雯百思不得其解,滿眼的困惑。

喬藴曦一手托着腮,隔着圓桌,朝喬錦雯靠了過去,“那依着三姐的意思,該如何?”

“喬喬,你別誤會,”喬錦雯再次解釋道,“三姐不過是隨口一說,若是我找我舅舅幫忙,我舅舅絕對是二話不說,不僅全心全力地幫我解決問題,還不會收跑路費什麼的,一家人,談錢就傷感情了,三姐只是替你可惜,明明谷家有這個能力,為什麼還要算得那麼清楚。”

“不是親兄弟明算賬嗎?”

“話是這麼說沒錯,可是好歹,那是你舅舅,幫你個忙不可以嗎,我們兩家是親家。”

喬藴曦微微一笑,“首先,這是我舅舅,和你沒關係,我是和我舅舅做生意,不是找他們幫忙。我舅舅幫忙,也是幫我們長房,和喬家沒關係。這是喬家的生意,費用都是走了賬本的,有了這個預算,為什麼不支出?難不成我們自己留着,到時候分了?還有,三姐的舅舅幫三姐辦事分文不收,那是三姐舅舅願意幫忙,只是,我很奇怪,這些年,三姐的舅舅好像也沒幫我們喬家做什麼吧?反倒是我們喬家幫了薛家不少,沒收分文,倒是真的。”

“喬喬,我……”

“三姐,”喬藴曦溫吞吞地打斷了喬錦雯的話,“我外祖家有能力,是我外祖家的事,我外祖家又不欠我什麼,憑什麼平白無故地幫我們喬家?三姐也知道,這個皇商生意是要做一年的,難不成,每次向京城送貨過去,都要我外祖家分文不收地白送?免費的午餐也不是這樣吃的吧?”

“喬喬,三姐不過是維護你,幫你說了幾句話,你不領情也就算了,沒必要把話說得這麼難聽!”喬錦雯惱羞成怒,“嘩啦”一聲起身,帶動了圓桌上的茶盞。

連個停頓都沒有,直接出了喬藴曦的船艙,回到了自己的船艙。

雖然這艘貨船上還有別的商人和乘客,可谷世陽貼心地給喬藴曦等人安排了最好的房間,價格也便宜了兩成,算是很優惠的“親戚價”了。

因為有了前嫌,再加上喬四爺等人有點暈船,一直到京城,一行人才重新聚在一起。

下了船,早就有馬車等着了,一行人上了馬車,後面跟了輛裝貨的馬車,到了暫時租住的院子。

這是臨時租賃的,有管事先一步到京城,做了妥善安排。

因為怕路上耽誤行程,喬四爺帶着喬藴曦等人提前出發,因為貨物關係重大,再加上喬四爺還有別的安排,住客棧不安全,也不方便,所以才租了院子。

為了第一次送貨順利,喬家也是下了血本,租的院子位置很好,雖然不在鬧市,卻也在主幹道上,離京城的顯赫貴人位置不遠,治安很好,就是價格貴了點。

不過,這些都不在喬四爺考慮的範圍里。

安頓好後,眾人終於吃了一頓舒心的晚飯。

翌日,喬四爺一個人出門了。

喬熠和喬錦雯初來乍到,好奇心也重,在得到喬四爺的首肯後,兩人帶着丫鬟和小廝一起出門了。

被選擇性遺忘的喬藴曦看了衛南水一眼,“你不出去走走?”

“小姐!”衛南水心裡一驚。

喬藴曦眯眼,“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你不說,自然有你的顧忌,想做什麼就去做吧,只是……別給我添麻煩。”

衛南水“撲通”一聲跪下,“小姐,您放心,我不會惹是生非,也不會和那邊的人接觸,我只是想……去看看她。”

喬藴曦點頭,沒有多問。

每個人身上都有自己背負的責任和義務,她不過多地約束下面的人,前提是,這些人不會給她招惹麻煩。

喬藴曦認為自己一直都是幸運的,她身邊的人都很省心,就是背叛了她的連翹,也是有主見的。

當然有主見了,不然也不會背叛她!

她之所以查衛南水,最初也是因為習慣。

當初查全叔一家的時候,順便把衛南水也查了,因為這些都是會武功的,所以沈嬤嬤格外謹慎。也虧得谷家有本事,一查還真被她查到了衛南水的異常。

衛南水之前的說辭是沒有錯的,死的那人,確實是他的父親,只不過是養父而已,衛南水也不知道自己的親身父親是誰,確切地說,是他沒興趣知道,他來京城,只是想祭拜他的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