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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知道殿下的顧慮,殿下怕臣以此為誘餌,誘騙殿下上當,藉著與殿下合作的機會,吞併殿下這些年發展的暗線,幫三皇子剷除殿下的勢力。”

顧瑾臻說得明白,端木景也沒了先前的慌張。

反正他的底牌都已經被顧瑾臻知道了,他也不想再垂死掙扎,反正做什麼都是徒勞。

不甘啊!

端木景此刻也沒了憤怒,只感慨時運不濟,好不容易走到這一步,還是功虧一簣。

不甘又怎樣?

那是顧瑾臻啊,輸給他也不冤!

“可是,殿下誤會臣了,”在端木景糾結的時候,顧瑾臻不溫不火地說道,“臣這次確實是帶着誠意來和殿下結盟的,臣與殿下結盟,不為別的,是和三殿下的私人恩怨,臣的目標,從來只有三殿下。”

所以,端木景日後能不能坐上那個位置,和他沒關係,他只針對端木清。他只會在涉及到端木清的時候出手相助。當然,他也會把端木清那邊的動靜傳遞給端木景,信息共享,方便行事。

“看來,我三弟把顧將軍得罪得不輕。”端木景調侃道。

顧瑾臻依舊不惱地說道:“殿下的意思呢?”

端木景沉思。

他雖然不知道顧瑾臻為何會想與他聯盟,可對於顧瑾臻的人品,他還是信得過的。更何況,鎮遠侯是保皇黨,他的幾個弟弟再如何想拉攏他,都不敢輕易動手。

三朝元老啊,包括他在內,幾位皇子在面對鎮遠侯的時候,心裡還是發憷的。

而且,據他的消息,顧瑾臻沒有和三皇子接觸過。

至於顧瑾臻說的私人恩怨……

也不是沒這個可能。

畢竟他那個出色的三弟,在某些時候還是很自負,招兵買馬的同時,也得罪了不少人。

“殿下可以仔細想想,若是同意了,告訴臣一聲。”顧瑾臻丟下最後一句話,帶着湯圓原路返回。

端木景一個人坐在書房裡。

顧瑾臻的提議,說不心動,那是假的。

顧瑾臻的意思很明確,兩人的合作僅限在對付端木清上,只要是與端木清有關的事,顧瑾臻都會與他聯手。

是不是代表,鎮遠侯不會支持老三?

摩挲着下顎,端木景沉吟着。

這些年,老三在父皇的刻意安排下,辦了好幾件利國利民的大事,唯獨在兵權這塊插不上手。

老三是着急的。

父皇不給老三兵權,一是時機不成熟,二來老三在軍中的威信不夠,拿到兵權也不能服眾,更別說發號施令了。當然,還有最重要的一點……

端木景鄙夷地笑了。

現在父皇正是壯年,就算他有心把那個位置給老三,也不知道是何年何月的事了,老三等不了那麼久,所以才會小動作不斷。

父皇不是不知道,對老三的那些小打小鬧之所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其中也有鍛煉老三的意思,更何況,那些小動作在父皇眼裡,根本就沒有什麼用處。

但是,父皇再寵溺老三,也不會沒有底線。

兵權就是父皇的底線!

父皇若是不把兵權握在手裡,他的皇位隨時都可能被老三奪去。

皇家無情。

父皇深知這個道理,所以就算他一心想把皇位給老三,也不會是現在。

父皇不給,那老三就自己拿。

這幾年,老三可沒少派人到蜀州去,前兒,更是借口遊山玩水,親自到了錦城,結果無功而返。

顧瑾臻說的私仇,就是老三擅自打探沈家軍的事吧?

對了,錦城好像有個馬場。

上次他和老三無意中聽到父皇的話,他不相信老三沒有心思。

老三的私自行動惹惱了鎮遠侯,顧瑾臻這是要給他教訓了?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他與顧瑾臻的合作確實是雙贏。

至於那個位置……

端木景無所謂地笑了。

說沒有野心那是假的,只不過他很清楚自己的實力,讓幾個皇弟慢慢爭吧,鷸蚌相爭漁翁才能得利,不是嗎?

就算真不是他的,能給幾個皇弟添堵,也是一件賞心悅目的事。

錦城。

喬藴曦帶着丫鬟婆子到莊子上去了。

有段時間沒見着谷靖淑,她也擔心,反正現在喬家的事有四房搶着出風頭,基本上沒她什麼事。

“喬喬,過來。”

喬藴曦一進門就聽到谷靖淑的聲音,抬頭時,谷靖淑正對她招手。

“瘦了,你這孩子也不好好照顧自己。”

這話谷靖淑是對喬藴曦說的,可黃芪和枸杞嚇得立即跪在地上。

沒照顧好小姐就是她們失職,失職就要受到懲罰。

“娘,你看你,女兒一來你就數落女兒,您這樣,女兒下次都不敢來了,看你把我的兩個丫鬟嚇得。”

“你……”谷靖淑又好氣又好笑,沖地上的兩人說道,“都起來吧。”

得了特赦的黃芪和枸杞悄悄鬆了口氣。

谷靖淑並不打算就這樣放過喬藴曦,“多在莊子待幾天,娘讓人給你做好吃的,好好養養。你看你,好不容易身上長了點肉,去了一趟京城,又瘦了。”

“娘,女兒不去京城,怎麼能發現那麼多有趣的事呢?”喬藴曦故意插科打諢地說道。

谷靖淑嗔怪地瞪了她一眼,“你還好意思說,那些事和我們有什麼關係,他們願意折騰就讓他們去,你巴巴地跑上跑下做什麼?人家不僅不記得你得好,還把你當賊一般防着,何必呢!”

話里話外,對喬藴曦很維護。

喬藴曦挽着谷靖淑的手臂,撒嬌地晃了晃,“娘啊,話不能這麼說,你也知道女兒關心喬家,這種事怎麼能不跟去瞧瞧。”

“是想去看笑話吧?”母女倆在軟榻上坐下,喬藴曦忙接過鍾嬤嬤遞來的靠枕,墊在谷靖淑的腰下。

“笑話肯定是要看的,這不,女兒去了一趟京城,就發現了那麼多有趣的事,不枉此行啊。”

谷靖淑好笑地搖頭,二房和四房的那些事,喬興邦回來後都告訴了她,對那兩房的事,她興趣不大,至於會不會影響到喬家,她更不關心了。

“娘,弟弟還聽話吧?”喬藴曦瞅着谷靖淑的肚子問道。

“你怎麼知道是弟弟?”谷靖淑故意逗着喬藴曦說道,“娘怎麼覺得是個妹妹呢?”

“不管是弟弟還是妹妹,都是我的弟弟、妹妹,一樣的。”

谷靖淑欣慰地笑了。

之前因為和女兒關係疏遠,她一直擔心喬喬對這個孩子親近不起來,甚至還埋怨他們做父母的對她關心不夠,嫉恨弟弟妹妹得到的寵愛比她多。

現在看看,她完全是想多了。

“娘,你最近胃口怎樣?”喬藴曦問道。

“娘的胃口好着呢,一天吃七八頓還嫌不夠。”谷靖淑笑眯眯地說道。

“不能光吃不動,娘,你要多走動,”看向谷靖淑身邊的鐘嬤嬤,喬藴曦叮囑道,“夫人身子重,嗜睡,你們儘可能地帶着夫人在莊子周圍轉轉,不用走多遠,時間也不用多長,次數多點就是了,最重要的是注意安全。”

“小姐放心吧,”鍾嬤嬤忙不迭地說道,“老爺早午晚都會陪着夫人轉彎,每次都有小半個時辰,都有丫鬟、婆子跟着,兩個大夫都在莊子上住着。”

谷靖淑的產期還有不到兩個月,正是關鍵時刻,喬興邦比誰都緊張,能想到的,都提前安排了。

“外祖母那邊派人來了?”喬藴曦問道。

“回小姐,老夫人派了兩個產婆過來,都是朝天門最好的產婆,在莊子上住着。”

“那就好。”喬藴曦放心地點頭。

谷靖淑年紀大了,在現代這個歲數生孩子不算什麼,可在這裡就是相當危險的事,所以谷老夫人也十分小心、謹慎。

問了一些日常,又在谷靖淑屋子裡用了午飯,喬藴曦才回到自己的卧房午睡。

晚飯的時候,喬興邦回來了。

長房的產業,可不僅僅只限於喬家明面上的那些產業,喬興邦這些年也有私產,當然,這些是喬家幾房的人不知道的。

要是被那群水蛭知道長房還有私產,長房恐怕被壓榨得更厲害。

因為要謀劃分家的事,喬興邦的精力都放在了私產上,他與谷靖淑住在莊子上,倒也方便他行事。

飯桌上,一家人其樂融融,有喬藴曦的插科打諢,谷靖淑不知不覺多喝了半碗湯,飯後,一家人正準備出門散步,沈嬤嬤急匆匆地來了。

“小姐,金公子派了小廝過來,說有事和您商量。”

喬藴曦腳步一頓。

“喬喬,那你留下吧,有你爹爹陪着娘,你不用跟着。”

“可是……”

“既然金少爺特意派了小廝過來,想必是有很重要的事要和你商量,正事要緊。”

喬興邦和谷靖淑都知道喬藴曦與金柏金開了“膳食天下”,既然孩子有興趣,他們自然全力支持。

喬藴曦跟着沈嬤嬤回到卧房的外間,卻沒看到金柏金身邊的小廝,詫異地朝沈嬤嬤看去。

“小姐,谷家出事了!”沈嬤嬤神色凝重地說道。

喬藴曦心裡一凜,“怎麼了?”

“大爺那邊來信說,谷家運送的一批貨出了問題。”

“是運輸的時候出了問題?谷家要賠錢?”真是這樣的話,沈嬤嬤不會那麼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