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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孽障,你認為我們拿你沒轍是吧?”喬老夫人最先反應過來,仗着自己的輩分又罵開了,“喬藴曦,我告訴你,長房的那些都是四房的,和你們商量,不過是給你們一個臉面,不想傷了和氣,可你們給臉不要臉,就別怪我們翻臉無情了。喬家的那些,我絕對不會給長房!”

“就是有祖父的遺囑也不行?“

“不行!”喬老夫人一副潑婦的嘴臉,用罵街的氣勢說道,“事關喬家的興衰,我不會把喬家交給長房,讓你們敗光!就是告到官府,我也不會把喬家給長房?”

“所以,你們的依仗是什麼?”喬藴曦歪着腦袋問道。

老妖婆還是一如既往地給力,說不到兩句話就原形畢露——貪婪、囂張和蠻不講理。

用長輩的身份和一個“孝”字壓了長房這麼多年,老妖婆習慣直接索要,不存在拉不拉得下臉面的問題,如今,一而再再而三地被長房的人拒絕,已經不是打臉的問題了,關係到她的威望和尊嚴!

再說,喬家本就是她兒子的,她親兒子的,她不拚命要回來才怪!

所以一見喬藴曦油鹽不進,之前那種理所當然的情緒再次被刺激,才會口不擇言地把話都說出來了。

當然,老妖婆一點也不心虛,對上長房,他們有絕對的優越感。

“是因為四房攀附上了三皇子,還是二房攀附上了二皇子?”

“喬藴曦,你說什麼!”

喬二爺和喬四爺驚訝地站了起來,質問喬藴曦的同時,兩人默契地對視了一眼。

一點也沒有捅了簍子的覺悟的喬藴曦端起面前的茶杯抿了一口。

澀口,不好喝。

喬二爺和喬四爺仇視着對方。

喬四爺知道老二做的那些事,可喬老二卻不知道他的事,現在一下被喬藴曦點明了,那就有意思了。

首先,在這場膠着戰中,四房的人不佔任何優勢了,立場挑明,那接下來就是不死不休的對持。

再者,兩房代表着不同的利益,別說日後互相照拂、扶持了,若是一方勝了,另一方能苟且活着都還是好的,就怕到時候滿門被滅。

第三,要是兩人站隊的上位者都沒能坐上那個位置……

呵呵,那就有意思了。

當然,這不是現在要考慮的。

喬二爺皮笑肉不笑地看着喬四爺,“原來四弟早就運籌帷幄。”

“比起二哥,我那點伎倆算什麼?當我還在為喬家的將來拼死拼活的時候,二哥已經有了錦繡前程。是我太自不量力,以為能帶着幾房的人有好發展。現在看看,恐怕我做的那些,在二哥眼裡不過是小打小鬧,就是讓全族人都興奮不已的‘皇商’頭銜,在二哥眼裡屁都不是一個。”喬四爺心裡有氣,反正喬藴曦這個死丫頭把話都挑明了,索性,他把兩人的立場也說清楚了。

喬老二和喬老四的對持,一屋子的人起初還不明所以,隨着喬老四的話,眾人終於明白了。

喬老夫人最先叫起來,“這還沒分家呢,一個兩個就吃裡扒外有了異心,不是親生的,果然養不熟!“

“老夫人,你這是什麼話?”張太姨娘護短地說道,“二爺和三爺都是老爺的孩子,雖然不是老夫人生的,可也喬家的人,上了族譜,正兒八經的主子。老二正正經經地做生意,沒礙着誰,怎麼就吃裡扒外了?老爺還在的時候就說了,各房可以自己做生意,能找到什麼人脈,做多大的生意,各憑本事,前提是不能傷了喬家的整體利益。”

“所以,老二就自己結交了貴人,發展二房?”喬老夫人皮笑肉不笑地說道,“喬家還沒有分家,二房就已經為自己找到了出路,好本事啊,果然是姨娘生的,做派都一樣。”

面對喬老夫人尖酸的諷刺,張太姨娘只微微一笑,“老夫人,不管老二什麼做派,他一沒做傷天害理的事,二沒損害喬家的利益,三嘛,大家都知道,做為一個商人,要發展家業,除了自身的財力,就是能與貴人結交,進而接觸權勢圈子,不然,家裡的幾個哥兒也不會送到族學和書院了。”

端着架子的老族長顯然還沒從震驚中回神。

喬家做上“皇商”就讓他覺得光宗耀祖,揚眉吐氣了,後來四房結交了定國侯府里的公子,那就是滔天的富貴了,喬家祖墳冒煙了,沒想到,還有個二皇子和三皇子!

皇子,那是皇上的兒子啊,日後再不濟也是個王爺,喬家何德何能,居然能結交王爺,為王爺辦事!

喬家日後就算不做“皇商”了,也絕對是個富商,還是在京城裡混得那種!

激動到血壓飆升的老族長漲紅了臉,他的注意力都在“皇子”這個字眼上,絲毫沒有想到,這兩個字會帶來什麼後果。

“二哥,四弟,我們現在說的是分家,二皇子也好,三皇子也好,先暫時放一放吧。”天知道喬三爺用了多大的力氣控制自己的怒火。

四弟也就算了,他們庶房間從來就不是嫡房的對手,可是居然連一母同胞的哥哥都背地裡發展自己的勢力,還和母親聯手欺騙自己,喬三爺忍不了。

自己的親哥是什麼性子,他最清楚,母親對大哥給予的期望,他也清楚,他從未認為母親偏心,大哥是母親的長子,又是在那種情況下生下來的,不管是和嫡母爭,還是與喬興邦爭,在他眼裡,大哥都是悲哀的那個,所以,從小到大,他都力所能及地幫襯大哥,就是他現在手裡的那些生意,也都有大哥的參股。

想想就好笑,原來,他才是悲哀的那個啊!

他不怪母親對大哥的偏寵,也不嫉妒母親暗地裡對大哥的幫襯,相反,他也希望大哥能爭氣,卻不想,原來大哥如此爭氣,不聲不響地就站在二皇子的陣營了。

再看一眼母親的神色,想必也是早就知道的,沒準,這中間還有母親的出謀劃策呢!

喬三爺苦笑。

不過,作為商人,無時無刻不算計的本性是骨子裡的。

就像現在,他立即將日益最大化了。

庶房和嫡房的爭鬥,那是後面的事,現在要做的,是讓長房的人交出印章,交出所有契約,併到官府過戶。而後,二哥要和老四斗,肯定會帶上他,既然都挑明了,二哥若是再敢悶聲發大財,那就真的兄弟成仇了。更何況,以二哥的資質,不找幫手是鬥不過老四的。

不過是幾個呼吸間的事,喬三爺就想清楚了各個環節。

喬藴曦不禁多看了喬三爺一眼。

是個聰明的,卻是個自作聰明的。

“喬喬,把你爹叫回來,到官府過戶。”喬老夫人理所當然的語氣,彷彿之前的僵持根本就沒發生過,大家愉快地分了家。

喬藴曦搖頭。

“喬藴曦,你冥頑不靈,非要我用強的,是吧?”喬老夫人怒吼。

“好啊。”喬藴曦溫吞吞地點頭。

若是你能用,我也不介意。

“你、你……”喬老夫人指着喬藴曦的鼻子,手指在空中點了好幾下,就是說不出後面的話。

“喬藴曦,你根本就不是喬家的人,憑什麼佔著喬家的東西!”

“三兒!”薛桃連忙制止,卻趕不上喬錦雯的語速。

“我不是喬家的人?我怎麼不是喬家的人?”喬藴曦一臉懵懂地問道。

喬老夫人黑沉着臉,眼底有一絲心虛。

“我、你……”喬錦雯後知後覺,這才反應過來自己說了什麼,慌亂中,緊張地朝喬老夫人看去。

“老夫人,”沒想到接過話茬的卻是張太姨娘,“喬喬不是老大的孩子嗎?不應該啊,靖淑多本分的一個人,她不會……”

“你胡說八道,污衊你娘!”這話喬藴曦是對喬錦雯說的,“我是長房嫡女,是喬興邦唯一的女兒,以前你們就拿長房的子嗣說事,說我們長房沒有兒子,不是塞姨娘就是想過繼,現在,我們長房有兒子了,你們就說我不是長房的嫡女!呵呵,你們怎麼不說我弟弟也不是長房的嫡子呢?就是我們長房無後,長房的那些也輪不到你們!”

喬藴曦的囂張跋扈和高人一等,徹底激怒了喬錦雯。

她甩開薛桃拉着她的手,朝喬藴曦走了兩步,居高臨下地看着她,“你自然是喬興邦的女兒,可喬興邦不姓喬,別說你了,你們整個長房都不是喬家的人!”

“喬錦雯!”

喬老夫人痛心疾首地叫住了喬錦雯。

可喬錦雯並不想善罷甘休,她雙眼猩紅地看向喬老夫人,“祖母,孫女沒有說錯,長房本就不是喬家的,我父親才是喬家名正言順的嫡子!按照祖父的遺囑,喬家的產業應該由我父親繼承!”

喬錦雯不管不顧地把自己想說的話說完,惡狠狠地瞪着喬藴曦。

顯然,喬藴曦還在努力消化她話里的信息,慘白的臉上沒有一點血色,這很讓喬錦雯滿意。

不僅是喬藴曦,喬家其他幾房的人,甚至是老族長都難以置信地看着喬錦雯。

薛桃戰戰兢兢地把喬錦雯拉到自己身邊,不敢看老夫人的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