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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一想到因此要欠下鎮遠侯府的人情,金柏金就不大願意了。

人情,總是要用在關鍵時刻,誰知道他們這一行人來京城會發生什麼事,隨隨便便就把人情欠下了,真需要人情的時候,就不好意思開口了。

“喬喬,你的意思呢?”谷平鑫徵求着喬藴曦的意見。

“可以請來熱鬧一下,我們初來乍到,也需要點人氣,不用我們親自出面,讓管事負責就行了。”

見事情商量得差不多了,谷平傑話鋒一轉,“喬喬,我們到‘蜀綉樓’轉轉。”

“一來就找事?”谷平鑫白了堂弟一眼,卻對他的提議很有興趣。

“說到這個,”喬藴曦突然賊兮兮地說道,“喬五來京城了。”

“喬五?喬寧黛?”金柏金呲牙,“這下熱鬧了,喬家從來不怕事大,我倒要看看,究竟是哪一房的先倒霉。”

“喬五是奔着誰來的?二皇子?”

四房在三皇子麾下,二房早就歸順了二皇子,現在,喬錦雯做了定國侯府二公子的小妾,喬寧黛不甘人後,到京城來尋覓良緣了。

能比定國侯府還大牌的,就只有皇子了。

喬寧黛心高氣傲,之前一直被喬錦雯壓了一頭,現在喬錦雯進定國侯府做了小妾,喬寧黛自然要削尖了腦袋進二皇子府。

同樣是做小妾,皇子府比定國侯府高貴多了。

“你們喬家可真有意思,”金柏金不嫌事大地說道,“我估計,之前是被你們長房壓得太狠了,現在分家了,就放飛自我了。女兒不是朝侯府跑,就是朝皇子府跑,那兒子不是只能娶公主了?再不濟,至少也得是個郡主吧?”

喬藴曦雙手一攤,“誰知道呢?不是要去‘蜀綉樓’嗎,走吧?”

坐上馬車,一行人到了蜀綉樓。

自從二房和四房的人挑明後,二房也不再藏着掖着,和“蜀綉樓”的人接觸也正大光明了。不用再像做賊似的。

彷彿是為了和二房的人對抗,四房的人也在京城開了一間綉樓,和二房不同,四房是以自己的名義開的,明面上主事的人都是四房的人,三皇子在暗處。

兩間綉樓相距不遠,因為有三皇子的關係,規模和地段與“蜀綉樓”不相上下,連名字都相似,叫“錦繡”。

喬家分家後,喬家蜀錦的秘方二房也得了一份,也就是說,兩家綉樓現在旗鼓相當,“錦繡”雖然才開業不久,可大家都知道那是喬錦雯的陪嫁,一個小妾能拿出這樣的陪嫁,難怪定國侯府不嫌棄喬錦雯的出生,給了她一個良妾的名分。

京城,從來就有不嫌事大的,從中看出了點什麼的人,暗中把“蜀綉樓”和“錦繡”的底子都打探得差不多了。

原來,都是從喬家出來的方子,一個明面上攀附上了太子太傅,一個明面上攀附上了定國侯府,兩家陣營不同,政治立場不一樣,喬家,這是要處處撒網?

所以,哪怕是喬寧黛低調進京,還是被好事的人挖出來了,大家都不傻,所以一下就猜到了二房的目的。

喬藴曦等人先去的是“蜀綉樓”。

和之前沒什麼變化,只不過是店內賣的蜀錦高了一個檔次,價格自然也貴了一倍。

喬藴曦雖然沒正經做過生意,可也知道“噱頭”這種東西的重要性。

喬家的秘方在被炒作了一段時間後,“蜀綉樓”里的東西就翻倍了。

一行人百無聊賴地轉了一圈,終於看到了喬二爺。

“喬喬來了,怎麼不告訴二叔一聲?”喬二爺客氣地說道。

喬藴曦用更客氣地語氣說道:“只是隨便轉轉,沒想到會遇到二叔,真是巧了。”

“可不就是巧了,”喬二爺笑得誇張,“今兒二叔到鋪子上辦事,正準備離開,就看到你了。”

環視了一眼,待看清喬藴曦身邊的幾個人後,喬二爺熱情地說道:“喬喬,到後面坐坐再走吧。”

喬二爺都這麼大方了,喬藴曦自然不能露怯,一行人跟着喬二爺到了後院。

丫鬟上了茶後,喬二爺才問道,“喬喬什麼時候到京城的?”

“今兒早上才到,午飯後閑着沒事,就到處轉轉。”

“喬喬到‘錦繡’去了嗎?”喬二爺問得直接。

喬藴曦也乾脆,“還沒呢,先到喬二爺這裡瞧了瞧。”

對喬藴曦語氣上的疏離,喬二爺表示毫不在意,“喬喬可以到‘錦繡’去瞧瞧,你四叔那邊的規模可比‘蜀綉樓’大多了。”

喬藴曦呵呵一笑。

喬二爺又道:“喬喬準備在京城發展?有什麼意向?”

喬藴曦笑道:“我那些哪能和喬二爺比,喬二爺光一個‘蜀綉樓’就日進斗金,我是望塵莫及了。這次我們來京城,也就是隨便看看,不然,喬二爺以為單憑我們幾個小不點,能做什麼?“

喬二爺聞言審視了一圈。

講真,他從不小看這幾個孩子,不管是谷家的,還是金家的,他都不敢輕視,所以對這群孩子,他是戒備的。

可喬藴曦說的沒錯,他們幾個孩子能折騰出什麼風浪?

先不說,這群孩子在京城沒人脈,就是鎮遠侯夫人在京城也是沒有產業的,鎮遠侯府的大本營都在蜀州,在京城,鎮遠侯名氣是大,可完全沒有經濟實力。喬藴曦想藉助鎮遠侯府的力量,呵呵,老皇帝第一個不答應!

再者,喬興邦不管做什麼生意,都不能涉及到蜀錦和蜀綉,對他一點威脅都沒有,他擔心什麼?

自以為對時局有幾分了解的喬二爺想得有點遠,仔細琢磨了又琢磨,心裡那點戒備淡了幾分。

從“蜀綉樓”出來,喬藴曦一行人又到“錦繡”轉了一圈,管事的都是喬家的老熟人,喬藴曦大方地打招呼,管事尷尬了一瞬,就忙自己的去了。

興沖沖地回到院子,谷平傑四仰八叉地癱在椅子上,接過喬藴曦遞過去的茶,猛灌了幾口。

“我以為喬老二和喬老四會弄什麼不一樣的東西出來,結果全是模仿姑父的。”

谷平傑嘴裡的姑父,自然就是喬藴曦的父親喬興邦。

從“蜀綉樓”到“錦繡”,從裝潢到銷售模式,大到人手安排,小到細節處理,每一處無一不是在模仿喬興邦,這也是谷平傑覺得無趣的地方。

不僅是谷平傑覺得無趣,就是其他幾人也覺得沒意思。

可偏偏這沒意思裡面還夾雜着憋屈!

明明是自己的東西,被人盜用了不說,還大賺特賺,簡直不要臉。

“喬喬,要不我們找人把‘蜀綉樓’給砸了!”谷平傑痞子的一面露出來了。

谷平鑫保持沉默。

金柏金卻是興奮地眨眼。

“這裡是京城,不是谷家一家獨大的朝天門,二表哥,收斂點。”

喬藴曦不溫不火的一句話,立即讓谷平傑耷拉着腦袋。

“喬喬,你別怪谷二哥,別說他了,就是我這個吃瓜的,看着心裡都憋火!喬家的秘方,我就不說了,既然是喬家的,那大家都有份,無可厚非,可居然敢盜取喬伯父的經營模式,這就過分了!喬喬,我給你說,喬伯父的經營模式,就是我們金家都研究過,是很、很先進,很方便的。曾經我們也模仿了一段時間,只不過,在操作的細節上遇到點問題,所以才暫時擱置,沒想到,倒便宜了喬老二和喬老四!我跟你說,喬喬,喬老四一直跟着喬伯父,名義上是幫忙,實際上是偷師!”

看着金柏金氣呼呼的模樣,喬藴曦好笑地說道:“我都不生氣,你這麼生氣幹嘛?”

“皇帝不急太監急,行了吧!”說完,發覺自己的話不對,金柏金憋着一張臉,不再理喬藴曦。

“好啦,經營模式什麼的,既然我父親用了出來,那就是公開的,誰都可以模仿。而且,如果別人有更先進的經營管理的方法,我們也會跟着用,大家都是追逐利益的,都明白這個道理。當然,對於二房和四房的不要臉,我也不會就這麼算了。”

見喬藴曦藴這麼說,眾人的臉色才緩了緩。

“後日是中秋節,我想明兒到鎮遠侯府去一趟。”

“自然是要去拜訪老夫人的,我們一起去。”

喬藴曦點頭,“鍾成霖那邊,我已經讓人通知了,約了中秋的時候過來吃飯,到時我們再具體安排安排,這兩日,先把貨物清點出來。”

翌日,一群半大的孩子坐着馬車到了鎮遠侯府。

拜帖是昨兒喬藴曦就讓人送來的,所以老夫人一早就等着了。

離開錦城後,魯老夫人一直和喬藴曦有書信往來,也沒說什麼特別的事,聊聊家常,說些好玩的事,兩人之間的交流更像是朋友。

得知喬藴曦要到京城,魯老夫人熱情地邀請她住進侯府,喬藴曦婉拒,並說明了這次到京城的目的,不過承諾,只要有空,就會去拜訪她。

所以,喬藴曦一進門,就被熱情的嬤嬤領到了花廳。

都是孩子,且都是晚輩,谷老夫人索性把大家都聚在了花廳,一同作陪的還有沈懷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