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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過,顧瑾宣針對的是常昱蓮,喬錦雯樂見其成,這也是間接地鞏固她在二房的地位,是二爺幫她立威。

知道自己與眾不同,所以喬錦雯放鬆了警惕,行為也沒有了顧忌,看向顧瑾臻的目光也大膽起來。

說不後悔,那是假的。

雖然現在自己在二房獨大,可到底只是個妾,就算生了兒子,按照之前的協議,她也只是個側妻,因為侯府的規矩在那裡,她是做不了平妻的。

唯一能轉正的機會,也是熬死了常昱蓮,她取而代之。

依照二爺現在對常昱蓮的態度,她的機會很大,可就算真的實現了,也只是個後來的,不是元配。

喬藴曦怎麼就那麼好命?

喬錦雯嫉妒地紅了眼。

一來就是長房主母,顧瑾臻對她的呵護一點也不摻假,雖然鳳氏塞了兩個姨娘,可顧瑾臻連正眼也沒給過兩人,給足了喬藴曦體面。

日後,喬藴曦的兒子也是長房嫡孫,身份比她的兒子高多了,是侯府名正言順的繼承人。

陷入魔怔中的喬錦雯,眼裡只有喬藴曦的幸福,心裡只有嫉妒與不甘。

出神的目光定格在顧瑾臻身上,不知道在想什麼。

顧瑾宣陰惻惻地看着桌上的動靜,眼前的喧嘩似乎與他無關,他宛若旁觀者一般,將桌上的百態盡收眼底。

“大哥,”藉著酒勁,顧瑾泰大着膽子對顧瑾臻舉起了酒杯,“新的一年,弟弟祝你幸福美滿,戰無不勝!”

顧瑾臻幽幽地看着顧瑾泰。

顧瑾泰一點也不尷尬,舉着酒杯,目光灼灼地看着顧瑾臻,一臉憨厚,目光中帶着敬仰。

眾人都朝顧瑾臻看去。

頓了頓,顧瑾臻也舉起了酒杯,“承你吉言。”

客套地回應,卻沒有格外的祝福。

即使是這樣,顧瑾泰也高興得不行,看向顧瑾臻的目光更是真誠了幾分。

都是會演戲的。

喬藴曦很中肯地評價了一句。

有了開頭,飯桌上頓時就熱鬧了,定國侯狀似無意地問道:“聖上有沒有說你什麼時候回南疆?”

“沒有。”顧瑾臻巴不得老皇帝忘記了呢,這樣他就可以一直賴在喬喬身邊。

定國侯皺眉,“你這次回來這麼久,南疆那邊沒問題嗎?”

“聖上沒有下旨,自然是有他的安排。”

喬藴曦撇嘴。

安排?

什麼安排?

還不是擔心鎮遠侯在邊關待久了,控制了防線,反倒養出內患了。

好不容易藉著太后壽誕的機會,把邊關將士從頭到尾大換血,怎麼可能把鎮遠侯與顧瑾臻再放回去。

現在鎮守南疆的,雖然還是沈家軍,可那是大範圍意義上的沈家軍,兵符在老皇帝手上,連軍中的將領都是老皇帝的人,這次,老皇帝是下了大決心啊。

可是呢,這對鎮遠侯與顧瑾臻的影響不大。

真正的沈家軍是那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八千精銳,那才是被周邊國家忌憚,被老皇帝忌憚的。

話說回來,喬藴曦明白為何定國侯急着要顧瑾臻去南疆。

因為喬錦雯要生了。

定國侯還等着給二房請封世子。

就是不知道是顧瑾宣,還是喬錦雯肚子里的那個。

不管是誰,顧瑾臻留在這裡都是障礙。

果然,定國侯聽了顧瑾臻的話後,皺起了眉頭,“鎮守邊關是大事,雖然你現在新婚,正是濃情蜜意的時候,可你是臣,是鎮守一方的武將,皇朝的安危,百姓的安危是你的職責。”

面對定國侯義正辭嚴的話,顧瑾臻只微微一笑,“我謹記我的職責,可聖上不給我機會,我也沒辦法。”

“你應該上個奏摺,主動請兵南疆。”定國侯開始循循善誘。

顧瑾臻譏諷地笑了,“侯爺怕是忘記了,聖上免了我的早朝,要我在家閉門思過,而且,聖上手裡只有半塊兵符,剩下的一半在郝將軍手裡。”

喬藴曦猜想,顧瑾臻說的“郝將軍”估計是現在鎮守南疆的將領。

定國侯臉色微變,“聖上也是為你好,若不是你的疏忽,你弟弟也不至於……”

說到這裡,定國侯哽咽地紅了眼,桌上的氣氛低沉了幾分。

調整了情緒,定國侯繼續說道:“聖上這麼做,也是要你收斂收斂性子。這些年,你對我們誤會頗深,一時半會難以接受我們,你在南疆的疏忽,我們都知道你是無心的,是經驗不足,謀劃不當的結果,可有心人卻不會這麼認為,若是被他們刻意放大,傷害的還是我們一家人的感情,所以聖上才要你好好反思。不管怎樣,你是臣子,為人臣子有自己的責任,有國才有家,忠孝忠孝,‘忠’在前,‘孝’在後,不能因為家事,就置百姓的安危於不顧。你弟弟不是那種不講道理的人,要說他心裡沒疙瘩,那是不可能的,可宣哥兒是深明大義的人,知道那件事不能全怪你,兄弟倆不能因為這件事就有了膈應。年後,南疆那邊恐怕會亂,你最好早點上奏,向聖上表明你的決心。”

一個冬季過去,南蠻的存糧也消耗得差不多了,是該準備新一輪的搶奪了。

說來,為了把顧瑾臻支走,定國侯還真是苦口婆心。

定國侯這般大義地說了這麼多,顧瑾臻自然不能讓他白費苦心,“等到十五後上朝,我會讓外祖父幫我遞摺子。”

“這就對了。”定國侯滿意地點頭。

酒足飯飽,一家人一起守歲,因為喬錦雯大着肚子,鳳氏讓顧瑾宣先把她送回去。

臨出門前,喬錦雯回頭看了一眼,目光在顧瑾臻身上稍作停留。

西院不遠,位置相對不錯,丫鬟提着燈籠在前面領路,顧瑾宣扶着喬錦雯,不時提醒她注意腳下。

直到這個時候,喬錦雯的心情才稍稍好了點。

顧瑾宣對她的關懷雖然不及顧瑾臻對喬藴曦的,可卻是常昱蓮不曾享受到的,心裡這才稍稍平衡了些。

“這段時間你小心些,太醫說就這幾日了。”顧瑾宣關心地說道。

喬錦雯撫着自己的大肚子,一臉母愛,“二爺放心,該準備的,母親都準備好了,產婆和奶娘都已經住進侯府了。母親還說,等初三過了,就去請琴太醫。”

顧瑾宣點頭,“琴太醫專攻婦科,宮裡的娘娘懷了皇嗣,都是琴太醫調理,經他調理的妃子,只要沒出‘意外’,生產的時候都很順利。”

喬錦雯也是鬆了一口氣,“多虧了母親,為奴婢請來琴太醫,經過這幾個月的調養,奴婢心裡也沒那麼擔心了。”

顧瑾宣眼底划過一抹厭惡,開口時,卻是溫潤的寵溺,“你懷的是我的兒子,母親擔心也是正常的,總之,這幾日我陪你在西院待着。”

“二爺,辛苦你了。”喬錦雯嬌羞地說道。

“這話該我對你說才對,懷胎十月,你有多不容易,我都看在眼裡,你是我們二房的大功臣。”

“奴婢是二爺的人,為二爺分擔是應該的,奴婢也想為二爺生個兒子,讓二爺有後。”

顧瑾宣的目光沉了沉。

一直注意着腳下的喬錦雯沒有察覺到顧瑾宣微變的臉色。

一行人進了院子,茉莉十分有眼界力地送上了醒酒湯。

顧瑾宣挑眉。

喬錦雯解釋道:“今兒年夜飯,雖說都是自家人,可奴婢想着氣氛不錯,二爺沒準要多喝兩杯,就讓人準備了醒酒湯,若是二爺晚間歇在東院,奴婢就讓人把醒酒湯送過去。”

“你倒是貼心。”顧瑾宣邊說,邊將醒酒湯一飲而盡。

得到喬錦雯暗示的茉莉,立即帶着碗出了房間,並叫走了外面守着的丫鬟。

“二爺,委屈你了。”喬錦雯挽着顧瑾宣的胳膊坐在貴妃榻上。

顧瑾宣明白喬錦雯是指先前在飯桌上的事,心裡雖然煩躁,卻還是勉強說道:“父親這麼做,也是為了我,為了二房,我能理解。”

不過是暫時放下仇恨,只要送走了顧瑾臻這個瘟神,到時候侯府就是他的,顧瑾臻身上有再多的戰功都沒用,遲早是被捨棄的人。

喬錦雯一副為顧瑾宣不平的模樣,“原本,二爺不必這麼委屈的,都是喬藴曦,若不是喬藴曦嫁給了顧瑾臻,侯府也不會多出這麼多事。”

“這與喬藴曦有何關係?”顧瑾宣故意問道。

喬錦雯解釋道:“若不是喬藴曦嫁給顧瑾臻,母親就不用急着給顧瑾臻納姨娘,府里人沒那麼多,我們也清凈。”

顧瑾宣危險地緊眼,“顧瑾臻納不納姨娘,與我們二房有什麼關係?”

“二爺,是沒有直接的關係,可顧瑾臻不納姨娘,我們侯府沒那麼多人,做事也方便,現在多了兩個姨娘,看似給喬藴曦增添了麻煩,可我們的人照樣進不去‘梧桐閣’,那兩人在裡面孤立無援,幫不了我們什麼。”

“你是擔心這個?”顧瑾宣狀似無意地問道。

“是啊,”喬錦雯一臉擔憂,“雖說喬藴曦現在還沒及笄,沒有與顧瑾臻圓房,可喬藴曦是長房主母,她生的孩子是侯府的長子嫡孫,身份比我們的哥兒金貴。父親就是想到這一點,所以才這麼著急地要顧瑾臻回南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