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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的當務之急是養好身子,抓住二爺的心,”喬老夫人一語中的,“你痛失愛子,二爺這段時間會對你多些憐憫,你要抓住機會。你傷心,二爺也傷心,這正是你們互相扶持,幫助彼此振作的時候。”

屋內的三個女人,臉上絲毫沒有痛失愛子,痛失親人的悲戚,運籌帷幄的臉上儘是冷靜。

喬老夫人滿意地看着喬錦雯的神色,這才是成大事者該有的睿智,被一點小事就影響了情緒,打亂了節奏是做不了大事的。

雖然失去了最好的棋子,可不代表就沒了機會。

總之,二房不會再有別的子嗣,那就只能過繼,與其悲痛失去的,不如謀劃即將的。現在,二房的常昱蓮與喬錦雯在同一起點上,可喬錦雯在二爺心裡的分量更重,不僅因為她是二爺的第一個女人,還是唯一一個孕育了子嗣的女人。

男人無情,可對“第一”總會有那麼一點點的留戀。

“祖母,孫女記住了。”緩過了氣,喬錦雯語氣也正常了。

“想辦法把二爺留在你身邊,趁着這段時間好好拴住二爺的心,鳳氏那邊,肯定會有別的謀劃,她若是還想把世子的位置留在二房,就會過繼一個孫子,你想辦法讓孩子記在你的名下。”

“這恐怕不容易,”不等喬錦雯開口,薛桃就說道,“就是過繼,也是記在常昱蓮的名下,三兒……”

“這就要看三兒的本事了。”喬老夫人嚴肅地朝喬錦雯看去。

喬錦雯心裡並不確定,可也明白,只有把孩子記在她的名下,她才有出路,不然,這輩子她就只能守着西院了。

喬老夫人與薛桃離開後,喬錦雯慢悠悠地靠在床頭,閉上了眼睛。

顧瑾宣這段時間的反常,她都清楚,自從顧瑾宣受傷後,他的脾氣就陰晴不定,之前他針對的是常昱蓮,現在,他已經不忌諱,對她也出手了。

可不管她是怨恨還是害怕,她都是依附顧瑾宣的存在,所以祖母說得沒錯,她現在要做的,就是穩固自己的位置,至少不能讓顧瑾宣對她再動手。

至於那死去的孩子……

喬錦雯天真地認為,顧瑾宣也是內疚的,沒有他的“失手”,她肚子里的孩子也不會死,用這份愧疚讓顧瑾宣彌補她,才是她要做的。

花廳里,鳳氏等人等來了喬老夫人與薛桃,兩人的眼睛都有些紅腫。

鳳氏象徵性地安慰道:“事情已經發生了,也是那孩子與我們無緣,現在最重要的是養好身子。”

“多謝夫人體恤,三兒心裡也不好受,懷胎十月的艱辛,至有做了母親的人才懂。不光是夫人,就是我們對這孩子都充滿了期待,可正如夫人說的,現在最重要的就是養好身子,將來才能伺候好二爺。”

鳳氏假惺惺地點頭,“雯姨娘這邊,我已經派了兩個有經驗的嬤嬤好生伺候着,你們也不用擔心,我會讓宣哥兒多陪陪她,這種事,兩個孩子要一起面對。”

“多謝夫人的安排,”薛桃忙不迭地起身向鳳氏道謝,話落,她看向喬藴曦,“喬喬,你與三兒是姐妹,又一起嫁進了侯府,若是可以,能不能抽空多陪陪你三姐?出閣前,你們姐妹倆的感情就好,現在,你三姐這樣,四嬸想請你多陪陪她,多開導開導她。”

喬藴曦微笑着看着薛桃,就是不接話。

誰都不曾想到喬藴曦會是這個態度,場面一度尷尬了。

最後,還是常昱蓮打着圓場說道:“喬夫人請放心,雯姨娘出了這樣的事,我們都很擔心,一定會盡心幫她。”

喬藴曦有些好笑。

常昱蓮這般姿態,是為了討好鳳氏還是為了其他?

先不常昱蓮是二房的主母,無需對一個妾室如此關心,就是喬錦雯了兒子,她也不需要放低姿態,她可是尚書府的嫡女。

喬藴曦眼珠子轉了轉,不動聲色地看着眾人。

午飯,喬藴曦親自下廚,顧瑾臻得償所願地吃到了十幾年來最滿意的一頓飯,飯後,顧瑾臻還是拉着喬藴曦出門了。

笑話,天大地大,帶着媳婦逛街最大。

傍晚,兩人大包小包地回來,喬藴曦準備到小廚房看看還有什麼食材,準備做飯,顧瑾臻突然進來說,要出去一趟。

喬藴曦腳步頓了頓,囑咐道:“那你小心點,我做夜宵等你。”

顧瑾臻深色凝重地出門了。

喬藴曦站在門口,一直待顧瑾臻的背影消失在二門外,才轉身回到了房間。

很多事,要提前準備了。

喬藴曦翻看着年底前,從各處寄回來的賬本副本,愜意地半躺在貴妃榻上。

想了想,她起身,親手寫了幾個帖子。

喬藴曦一直等到半夜,昏昏欲睡的時候才等到顧瑾臻。

聽到開門的聲音,她半眯的眼皮抬了抬,眼睛還沒睜開,就被人抱住。

“喬喬。”

顧瑾臻貪婪的嗅着喬藴曦身上隱隱的薄荷清香,身體一壓,翻到了她身後,下巴擱在喬藴曦的頸窩,舒服地喟嘆了一口氣。

“餓不餓?”喬藴曦閉着眼睛問道。

“暫時不餓,我先抱一會兒。”顧瑾臻緊了緊抱着喬藴曦的手。

喬藴曦沒有再問其他,兩人就這樣在貴妃榻上躺着。

良久,顧瑾臻才悶聲悶氣地說道:“我可能要回南疆了。”

喬藴曦身子一僵,隨即緩了下來,“老皇帝的意思?”

“老皇帝還沒下旨,年後,恐怕會先讓我回朝堂,然後再讓我回南疆。”

喬藴曦點頭,“你自己小心些,至於我,你不用擔心。”

顧瑾臻輕笑,“我倒是想擔心,可你不給我機會。”

“給你機會,就說明我能力不行。”喬藴曦傲嬌臉。

顧瑾臻在喬藴曦的頸窩蹭了蹭,“不管去哪裡,該帶着的人都帶着,不用委屈自己,看不順眼,直接打上去,一切有我。”

喬藴曦頓時就笑了,“你不擔心我仗勢欺人?”

“仗勢欺人也是種本事,沒有‘勢’的,還欺負不了別人!”

“瞧你嘚瑟的,”喬藴曦好笑地說道,“你放心,我不會委屈自己,我還要多賺銀子,幫你養兵買馬呢。”

顧瑾臻也樂了,“那我就靠你包養了。”

“我豈止是包養了你了,我還包養了八千沈家軍的精銳!”喬藴曦豪氣萬丈。

顧瑾臻卻不樂意了,“包養我就夠了,那八千精銳我來包養。”

“小氣!”喬藴曦斜眼。

“我只對你小氣!喬喬我餓了。”前一句還義憤填膺,後一句畫風轉變太快。

“我做了湯圓,吃嗎?”

“這個好。”顧瑾臻邊說邊起身,“喬喬,你躺着,我來煮。”

喬藴曦聞言也就懶得動了。

一盞茶過後,顧瑾臻樂顛顛地端了一碗湯圓進來。

“喬喬,一起吃。”顧瑾臻把碗放在桌上,把貴妃榻上的喬藴曦抱了起來,放在腿上,坐在桌邊。

拿勺子舀了一個,吹了兩下才遞到喬藴曦嘴邊,“喬喬張嘴,小心燙。”

喬藴曦也不睜眼,憑着感覺一口咬下,滿足地點頭。

顧瑾臻笑了笑,朝自己嘴裡塞了一個。

兩人就這樣你一個我一個,分食了一碗湯圓。

顧瑾臻又抱着喬藴曦進了凈房,幫她刷了牙後,先把她放在床上,然後自己洗漱,上了床。

翌日。

經過一晚上的休整,喬錦雯那邊也有條不紊了,對她的照顧,自然是按照月子來,顧瑾宣臉上的悲痛還在,陪了喬錦雯一晚,一早就出門辦事了。

喬藴曦一個人帶着黃芪與當歸到了“膳食天下”三樓。

三樓是不對外開放的,喬藴曦熟門熟路地進了一間包間,金胖子已經等在那裡,正黑着臉對俞柔說著什麼。

見着喬藴曦,他警告地瞪了俞柔一眼,才沖喬藴曦招了招手。

“把我們叫來幹嘛?”金柏金一副金大爺的腔調。

“自然是好事。”喬藴曦挑眉,神神秘秘地說道。

俞柔捂嘴笑了笑,安靜地等着。

故意裝模作樣的喝了一杯茶,喬藴曦才慢悠悠地說道:“我年前的時候不是說,我要做京錦嗎?”

俞柔角抽了抽。

這名字……

還真是隨意。

“所以?”金柏金詢問地看向喬藴曦。

“所以我們要開始準備了。”

“你有什麼想法?”一說到正事,金柏金收起了弔兒郎當的模樣。

喬藴曦朝當歸看了一眼,當歸遞上了兩張紙。

金柏金仔細地瀏覽了一遍,目光灼灼地看向喬藴曦。

“這些只是理論,成與不成,要經過試驗才知道。”

俞柔也拿起那兩張紙仔細看着,“喬喬,我沒想到你還有這樣的本事。”

“我就是胡亂寫的,成與不成還不知道呢。”

“這個交給我,我馬上去辦。”對凡是能讓喬家吃苦頭的事,金柏金總是莫名地熱衷。

喬藴曦點頭,“那好,你先試驗上面的方法,其他的交給我。”

喬藴曦給的單子,是錦緞製造的手藝,工藝上仿照的是蜀錦,稍加改動,畢竟當初分家的時候有條約在那裡。在暈染方面,喬藴曦融合了一些現代技術,因為這個時期的條件有限,喬藴曦又不是專科出生,所以她只能提個大概的輪廓,具體要怎麼操作,還得專業人士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