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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氏勉強扯了個笑容,“既然已經發生了,那就……秉公處理吧。”

顧瑾臻贊同地點頭,“有了侯爺與侯夫人的話,本將軍也放心了。”

顧瑾臻話里的稱呼顯得很生疏,

眾人只當他是因為憤怒,所以對長輩也生疏起來。

“臻哥兒,這事兒你……”鳳氏惺惺作態,似乎是想給顧瑾臻留點顏面。

顧瑾臻邪惡一笑,對身側的某處說道:“喬喬,這些人戲演得差不多了,再看下去就沒意思了。”

隨着顧瑾臻的話音落下,喬藴曦慢悠悠地從落地花盆後轉了出來。

眾人這才驚覺喬藴曦的存在。

“這……”饒是鳳氏見慣了大場面,面對突如其來的狀況也束手無策。

喬藴曦站在顧瑾臻的身邊,嗔怪地看了他一眼。

顧瑾臻臉上的笑瞬間變得無辜,濃濃的寵溺。

獃滯的眾人顯然沒弄清狀況。

顧瑾臻這才緩緩說道:“既然侯爺保證要秉公處理,那本將軍就等着侯爺的結果。本將軍也很想知道,究竟是誰裡應外合,放一個男人進來,莫名其妙地暈倒在點了催情香的客房。‘梧桐閣的人今兒沒出院子,我夫人也收買不了侯府的人,所以你們就不用費盡心思栽贓到我們頭上了。至於這個男人,我也認識,確實與喬家長房認識,也確實曾到谷府提親,可要說我夫人與這個人有私情……你們是侮辱我的智商呢,還是在侮辱你們自己的智商?”

“逆子!你這是什麼話?我們還會冤枉你媳婦不成?事情還沒有最後結果,我們也只是猜測,大家一番好意,你這是什麼意思?”

顧瑾臻冷笑,“既然是猜測,那就不要說得那麼義憤填膺,斬釘截鐵,什麼為我們好,不過是你們自說自話,演了一場獨角戲,完成你們栽贓陷害的同時,再遮掩你們醜惡的嘴臉。”

“逆子!”

眾人尷尬。

誰也沒想到顧瑾臻居然會直接撕破臉!

名門望族裡的人,哪個不是把心思與算計藏在心裡,遮掩着,再大的齷齪也絕對不會放在臉上,這個顧瑾臻果然是個沒腦袋的武夫。

“侯爺,算了,臻哥兒也是在氣頭上。”

哈!

喬藴曦笑了。

真是無時無刻不往他們身上潑點東西,這些人心裡就不舒服啊!

顧瑾臻在氣頭上?

為什麼在氣頭上?

還不是因為她紅杏出牆!

顧瑾臻對鳳氏等人的遷怒,無非是為臉面的遮掩!

宅斗啊,說話都這麼有藝術。

顧瑾臻跟着笑了,沒有解釋,也沒有順着鳳氏的話繼續,“門房那邊,我已經讓人去查了,不管是混進的,還是自己進來的,總是從侯府的某個門進來的,護衛那裡,今兒肯定是失職了,既不能守護侯府的安危,也不能保護大家的安全,所以我已經讓人去審問了,究竟是怎麼被支開,又或者是如何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地放人進來,總得有個交代。”

說到這裡,顧瑾臻故意頓了頓,屋內眾人神色各異。

章萱極力掩藏臉上的慌亂,卻怎麼也掩藏不了眼底的緊張。

顧瑾臻繼續說道:“然後就是丫鬟,不管是把喬喬叫到這裡的丫鬟,還是把你們叫到這裡的丫鬟,甚至是把我們叫到這裡的小廝,我都會仔細查。順便說一句,之前守在房門外的丫鬟,我已經讓人帶到‘梧桐閣’了,想必現在該問的都問出來了。”

“逆子,你這是要為了這個女人,把下人屈打成招嗎?”定國侯怒氣沖沖地吼道。

比起定國侯的怒火,顧瑾臻顯然就要淡定許多,“侯爺不必說讓人誤會的話,我是不是屈打成招不重要,我只想找出究竟是誰不遺餘力地算計我,算計我夫人,算計梧桐閣。再說了,只准你們在這裡自說自話地下定論,就不許本將軍好好審問,找出真兇?”

顧瑾臻環視了一眼,眼底的睥睨讓眾人心寒。

章萱笑話一般站在屋中間,眼睜睜地看着癱坐在地上的馬東逸被“梧桐閣”的人帶走。

先前湯圓與年糕帶人回去的時候,就把“梧桐閣”的護衛派過來了,這當中有谷家給喬藴曦的送來的,有鎮遠侯給的,也有顧瑾臻自己的。

出人意料的是,這幾撥人相處得異常融洽,良性競爭。

章萱手腳發麻,那是害怕到極致的表現,她的目光一直黏在馬東逸身上,直到他與喬藴曦錯身的時候,她才反應過來,尖銳地問道:“顧大奶奶,你怎麼會與顧將軍在一起?”

這個時候,章萱還在做垂死掙扎。

以常昱蓮的本事,那個把喬藴曦叫來的小丫鬟一定被常昱蓮弄走了,顧瑾臻不會輕易找到,而且她也不相信,顧瑾臻會為了喬藴曦,把侯府翻個底朝天!

她已經暴露太多,必須得低調引導喬藴曦。

“章小姐說話真有意思,我不與我的夫君在一起,還會與誰在一起?”

“顧大奶奶誤會了,因為之前在去戲台的路上,我與你離得不遠,你被丫鬟叫走不久,就有人匆匆趕來說你出事了,所以我們大家才急忙過來看情況。哪知沒見你,只看到一個暈倒的男人,所以侯夫人才着急,大家也是想儘快找到你,情急之下,才說了一些猜測的話,給顧大奶奶造成不便,還請顧大奶奶不要生氣。”

“章小姐,我真的很佩服你,都這種情況了,你還能自說自話地自圓其說。說來,我也很好奇,章大人與章夫人今兒都未曾來赴宴,單單讓章小姐出門了。而且,我也實在想不明白,章小姐為何處處注意我?嗯,不應該是注意了,應該是重視。我真不知道哪裡值得章小姐重視。別說什麼入了眼緣,眼緣這種東西太玄乎,我有自知之明。說來,我最奇怪的是,我與我夫君在一起有什麼不對嗎?還是章小姐認為我該與誰在一起?”

喬藴曦把“認為”兩個字咬得極重,看向章萱的目光也帶上了挑釁。

章萱站在原地支吾着。

常昱蓮沒有要幫襯的意思,鳳氏就更無所謂了。

“顧大奶奶,你誤會了,”章萱勉強笑着,“因為大家匆忙趕來,沒看到你,所以才問你在哪裡。然後看到你與顧將軍在一起,我順口就問出來了,沒別的意思。”

喬藴曦但笑不語。

章萱蒼白的解釋,在眾人聽起來可笑至極。

合著,丫鬟說喬藴曦在屋子裡,她就必須在屋子裡,哪兒也不能去,她與自己的夫君在一起,還是不和禮法的?

顧瑾臻早就沒了與這些人周旋的耐心,“好了,多餘的話我們也不用再說了,本將軍與夫人過來,就是知會一聲,相關人員本將軍都帶走了,本將軍會好好審問,是誰,做了什麼,想必他自己心裡有數,所以,他也能承擔後果。”

赤、裸、裸的宣戰!

章萱心裡一凜。

她還有幾分自知之明,知道顧瑾臻不會對她憐香惜玉,可怎麼也不會料到顧瑾臻會直接告訴她,要她承擔後果!

算計失敗後的焦慮,將來要承擔結果的不安,章萱搖搖欲墜。

宴會還在繼續,不過大家都沒了心思。

饒是常昱蓮再八面玲瓏也無法再掀起熱鬧的場面。

顧瑾臻與喬藴曦直接回了“梧桐閣”。

那邊,對守在屋外的丫鬟的審問已經出來了,與喬藴曦猜想的一樣,是章萱收買了她。

不過,喬藴曦不認為有這麼簡單。

收買一個丫鬟容易,可要放一個男人,還是在侯府設宴的時候放一個男人進來,沒有常昱蓮的助紂為虐,談何容易?

喬藴曦把沏好的熱茶遞給顧瑾臻,“你怎麼會到客房去?”

“我一直都有讓人留意你這邊的情況,你被丫鬟叫走的時候,我就得到了消息。”說到這個,顧瑾臻就氣不打一處來,看向喬藴曦的目光也帶上了責備,“我是怎麼給你說的,你又是怎麼保證的?”

喬藴曦摸了摸鼻子,“我就是想去看看他們玩什麼,你放心,我不做沒把握的事。”

“是啊,你有把握,你的把握就是差點被人算計!”

喬藴曦心虛,見顧瑾臻也是真的氣得狠了,忙怯生生地拉住他的衣角,“我只是好奇,想去看看,沒有自保的能力,也不會這麼做了。你別生氣,我知道你是為我好,這次是我任性了,我保證沒有下次,你不要生氣,好不好?”

顧瑾臻心裡窩火,卻也不是針對喬藴曦,所以喬藴曦一說軟話,他的火氣就消了一半,再開口時,語氣也軟了幾分,“喬喬,我知道你是有分寸的人,我也是擔心,哪怕我們準備得再充分,防備得再萬全,也不能掉以輕心,不能小看了敵人。”

喬藴曦頻頻點頭。

“我馬上就要到南疆去了,我實在是擔心……”

喬藴曦主動握住了顧瑾臻的手,“南疆比侯府的後宅更危險,你不能因為我分心,今兒是我做的不好,我保證沒有下次。你知道我的性子,有仇必報還很小家子氣,比起我這裡的口舌之爭,南疆才是最危險的,所以,你要照顧好自己。我先說哦,你要是出了什麼事,我是不會為你守着的,你也知道,愛慕我的人多得是,分分鐘就改嫁的那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