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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瑾臻雙手交叉抱在胸前,好整以暇地看着故作姿態的月姨娘。

月姨娘一直留意着顧瑾臻的動靜,見對方沒有訓斥自己,沒有要她離開的意思,反而笑眯眯地看着她越走越近,心裡也跟着踏實了。

她就說嘛,男人哪兒不偷腥的?

喬藴曦自以為把顧瑾臻盯得緊,就可以避免別的女人接近了?

哈,顧瑾臻不過是給喬藴曦面子,免得她在“梧桐閣”難做,所以才憋着。

喬藴曦也是個不上道的,明明說了年後就給她開臉,卻一拖再拖,以為等爺回到南疆就萬事大吉了?

一點也不關心爺的需要!

她是爺正兒八經的姨娘,有義務伺候爺!

喬藴曦以為霸着爺,她就沒轍了?

殊不知,男人在欲、望面前都是沒有理智的!

嘴邊一抹得逞的微笑轉瞬即逝。

今兒,爺在書房要了她,喬藴曦也挑不出她的錯處。

她只是“安分”地來送夜宵,是爺需要她,才要了她!

月姨娘滿心歡喜地走到書案前,勉強還能穩住心裡的蕩漾。

她小心翼翼地把托盤放在書案上,低眉順眼地看着自己的腳尖,“爺,今兒是十五元宵,奴婢親手做了一碗元宵,爺請嘗嘗。”

顧瑾臻垂着眸子,厭惡地看了一眼碗里的七色元宵。

月姨娘臉上是局促的嬌羞,手指捏着方帕,使勁拉扯着,一副小女人情竇初開的模樣。

她是有心理準備的,對顧瑾臻的性格有所了解,知道他話不多,對外人疏離,甚至排斥。

她完全不在意。

“感情”這種東西,不是光用看的就能看出來,需要做!

在情愛方面,男人都是先有性,才有愛,對自己的床上能力,她是很自信的。

為了配合今晚,月姨娘穿上了春裝,雖然沒有輕紗在身的效果好,可是現在的月份穿輕紗,先不說時間不對,就是穿在身上,她也受不了,她還等着懷上子嗣,不能讓身體吃虧。

月姨娘知道自己的優勢在哪裡,所以她不急於求成,只把自己最好的一面展現在顧瑾臻面前。

她微微側身,露出自己玲瓏的曲線。

這是她比喬藴曦傲人的資本。

她一直留意顧瑾臻的喜好,所以今兒身上沒有撲香粉,只掛了一個裝着薄荷的香包,所以身上有淡淡的薄荷味道。

雖然她很不喜歡,可為了顧瑾臻,她忍了。

自認為為顧瑾臻做了這麼多,顧瑾臻對她定會垂憐幾分,所以,她的臉上也是怯生生、嬌滴滴的笑容,想靠近,又怕褻瀆了的模樣。

她拿捏得很好。

這是她從小在姨娘身上學到的本事,男人都喜歡女人的崇拜,她把顧瑾臻當成她的天來膜拜,最大程度上滿足了顧瑾臻的虛榮心。

心裡的蕩漾還在蔓延,月姨娘嬌滴滴地說道:“爺,您公務繁忙要注意身體,大奶奶歲數小,在有些事上難免會有疏漏。所以,大奶奶曾提點奴婢,對爺多照顧一些,都是爺的女人,爺好,我們才好。這不,奴婢特意準備了元宵,爺處理公務勞心傷神,可以吃一些。”

為了讓顧瑾臻接受她的元宵,月姨娘不惜把喬藴曦搬出來了。

“爺,奴婢喂你吧。”見顧瑾臻雖然沒有應聲,卻也沒反對,月姨娘的心思活躍了。

顧瑾臻是默許了她的行為。

既然這樣,那就再多一點情趣。

情趣到位了,後面的事就順理成章了。

想到了什麼,月姨娘只覺得那酥麻的感覺再次朝小腹洶湧而去,比先前更加濃郁,邁出去的雙腿止不住地打顫。

深吸一口氣,她勉強穩住身體,端起瓷碗,朝顧瑾臻走去。

顧瑾臻微微朝後仰了仰。

本是嫌棄的迴避動作,可在月姨娘看來,就是顧瑾臻抬起了頭,準備迎接她的投喂。

所以呀,男人還是喜歡主動,放得開的女人。

月姨娘轉過書案,站在了與顧瑾臻同側的位置,她只要再上前兩步,就能站在顧瑾臻面前,喂上元宵了。

“爺……”

“呯!”

重物落地的聲音。

顧瑾臻動作之快,月姨娘落地後都沒有回神。

她現在整個人都是懵的,腦袋嗡嗡作響,哪裡還有別的感覺?

直到神智稍微清醒了些,鋪天蓋地而來的痛楚席捲全身,她痛苦地蜷縮成一團,連呻、吟與呼痛都無法發出。

徒勞地張嘴,卻因為腹部痛苦的抽搐而抽不上氣。

先前因為穿上春衣而微涼的身體,現在莫名的灼熱,頭上冒出的汗水不知是冷是熱,一點也不好受。

她艱難地想抬起手臂,只稍微動了一下,整個人就頹廢地趴在地上,使不出一絲力氣。

“爺?”湯圓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得到顧瑾臻的默許,湯圓一身煞氣地進來,連餘光都沒朝月姨娘掃過,直接對顧瑾臻說道:“爺,屬下失職,請爺責罰。”

“扔出去!”

月姨娘心裡一凜!

她沒想到顧瑾臻居然這麼冷血,不懂風情也就算了,竟然還不憐香惜玉?

不過,她很快就鎮定下來。

顧瑾臻這麼大歲數,身邊沒通房,也沒人教,自然不懂情事,是她操之過急了,該循循善誘,而不是用這種勾引的手段。

沒關係,等她休養好了,再用別的方法。既然顧瑾臻喜歡喬藴曦那樣的,那她就委屈地學學也好。

自以為可以再接再厲的月姨娘,絲毫沒把顧瑾臻的話放在心上,她被湯圓嫌棄地用單手拎着,朝門外拖去。

“你、你要帶我去什麼地方?”察覺到不對,月姨娘驚慌失措。

她試着掙扎,卻無法脫離湯圓的鉗制。

“放開我!放開我!你要對我做什麼?我是大爺的姨娘,豈是你能玷污的!”視死如歸的聲音,表明着月姨娘寧死不從的決心。

湯圓額角抽了抽,本不想回應,可想到自己的一世英名,他覺得有必要讓這個女人看清現實。

“叫你一聲姨娘,不過是給你臉面,你還真把自己當回事了?你安安分分地不好,非要自己作死,爺沒直接要了你的命,對你已經是很大的寬容了。我勸你最好消停,別把自己好不容易攢下來的命給弄沒了。”

聽了湯圓的話,月姨娘的聲音戛然而止。

渾身的痛楚還在,腦袋並沒有那麼清醒,這個時候的月姨娘饒是眼珠子亂轉,也想不出應對的方法。

她徒勞地張了張嘴,迎上湯圓殺氣的雙目,到底是心裡的畏懼佔了上風,不敢發出一個聲音。

“噗通。”

站在“梧桐閣”的門口,湯圓手臂一甩,直接把月姨娘扔出去了。

所以,顧瑾臻的“扔”是扔出“梧桐閣”,而不是書房。

書房裡的顧瑾臻蹬掉了右腳的靴子,一揮手,鞋子就從窗戶飛出去了,“臟。”

不帶感情地吐出一個字,顧瑾臻慢悠悠地站起來,一腳高,一腳低地出了書房,“我誓死捍衛了自己的貞操,喬喬應該會感動吧?最好感動到讓我上床,我已經夠可憐了,連鞋都沒有了,喬喬應該會收留我才對。而且,我還送走一個姨娘,解決了一個麻煩,喬喬不僅要原諒我,還應該獎勵我吧?哎呀,我要點什麼獎勵好呢?親親?不行,太隨意了,這是我隨時都可以享受的福利,抱抱?嘁,喬喬是我的,我想抱就抱,還需要特別申請?舉高高?不行,雖然舉得少,可只要我想,還是可以的。我得想個平時不能實現的,嗯?嘿嘿嘿?要是喬喬能讓我嘿嘿嘿就好了。”

過了十五,是眾大臣年假結束,開始新一年拼業績的時候了。

年前,吏部考核就下來了,有職位調動的,年後也要到新職位履行職責了。

新年第一天的上朝日,比去年詭異了些,不僅是因為朝堂上多了個顧瑾臻,還因為朝堂局勢的變化。

人員調動,不僅僅是格局的變化,還會影響到各黨派之間的制衡。

政治嗅覺敏銳的人,在第一時間就發現,這次的人員調動,得利最多的是二皇子。

這讓朝中的中立派有了別的心思。

老皇帝這些年偏寵三皇子,三皇子離太子之位只差了一道聖旨,現在朝堂的格局出現了變化,是不是暗示老皇帝有了別的打算?

比起二皇子的躊躇滿志,三皇子就要低調得多。

想想也是,現在二皇子大出風頭,三皇子不低調不行啊。

下朝後,眾人紛紛向二皇子道喜,二皇子面上不顯,十分得體地回應着,心裡卻有幾分得意。

他現在局面一片大好,必須要乘勝追擊!

只要那道聖旨沒下來,誰都有機會。

就算父皇立了儲君,也不代表他們沒機會,老大當初不就是從太子的位置跌落下來的?

所以,最後花落誰家,各憑本事!

二皇子沒忘記外祖父的教誨,知道現在只是個開始,更艱巨的對戰還在後面。

而且……

想到這裡,二皇子心裡有幾分隱晦不明。

他能有現在的好開始,不僅是因為外祖父幫他謀劃,也不是他身邊那些人的團結,而是……

時不時出現在他書房裡的那些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