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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你們十二煞神?”

當歸點頭道:“是這樣的,只不過,我們是爺撿回來的。”

喬藴曦示意當歸繼續。

“沈家軍的兵符在爺手裡,所以爺就是名義上的沈一,後面的,按照職務一一往下排。”

喬藴曦頓時就樂了。

果然與她想得一樣,誰是沈家軍的掌權人,誰就是沈大。

接着,當歸介紹了營地,“小姐,目前我們所在的地方,是沈家軍的核心營地,住的都是將領,士兵們在另一邊,靠近操場的地方。您也看到了,這裡與南疆的環境相似,所以很適合我們操練,新入伍的士兵,要是時間允許,也會在蜀州訓練一段時間,再送到南疆。”

喬藴曦明白,當歸說的新入伍的士兵,是廣義上的沈家軍。

當然,這些人的操練就是在錦城別的地方了,總之不會在營地附近。

“馬場離營地很近,一里路,是另外的人負責管理,都是很有經驗的養馬人。奴婢說句毫不誇張的話,沈家軍的戰馬,可以說是皇朝最好的戰馬。”

一說到沈家軍,一說到有關沈家軍的一切,當歸的榮譽感油然而生。

“有一點我不明白,”喬藴曦問道,“沈家軍的戰馬若是提供給南疆的,以南疆的地理環境並不適合騎馬打仗。”

“是這樣的,小姐,”當歸解釋道,“南疆的地理環境是不適合騎馬作戰,可戰馬的用處不僅僅在戰場上,還有別的地方,皇朝也不僅僅只有南疆一個戰場,我們的戰馬可以賣給老皇帝,畢竟,我們也是馬商之一,只不過,老皇帝並不知道罷了。”

當歸一副得了便宜賣乖的模樣。

喬藴曦卻是立即懂了她的意思。

老皇帝雖然手裡有馬商的名字,也很小心謹慎,甚至這些馬商是老皇帝親自挑選的人,賦予的權利,可這並不影響馬商之間的互相合作。

如果,這些老皇帝親自委任的馬商中,有鎮遠侯的人,那這裡的戰馬就有用處了。

這算不上坑蒙拐騙,戰馬都是供給的皇朝軍隊,對皇朝將領的生命安全也是一種保障,同時也增加了鎮遠侯馬場的收入,多了軍資,也讓養馬人熟悉了業務,熟能生巧,培養更多的優秀戰馬。

而沈家軍這邊,肯定是要留一部分更優秀的戰馬自己用,外患要抵禦,可也不能不防備內患。

午飯時間,食堂還未開飯,沈二就來了。

營地的食堂很大,盛飯的地點是個臨時棚子,只遮住了頭頂的一片,大家打了飯菜,就到自己那組的位置吃飯,遇到天氣不好,會撐雨棚,平時就是露天。

因為喬藴曦的到來,大家都很激動,看向喬藴曦的目光除了興奮外,還有不知從何而來的崇拜。

喬藴曦知道,這股崇拜來自顧瑾臻,大家看到她,如同看到了顧瑾臻,看到了鎮遠侯。

不是說她能與兩人媲美,是因為她是與顧瑾臻和鎮遠侯最親近的人,這些人愛屋及烏,看到她,就彷彿看到了顧瑾臻與鎮遠侯,所以才如此激動。

“夫人請放心,侯爺與將軍從不虧待我們,這裡雖然遠離人群,可吃穿住行都是極好的,甚至百姓還好。”沈二怕喬藴曦誤會,以為因為她的到來,將士們的伙食才有肉,所以解釋了一句。

喬藴曦點頭,“這些蔬菜都是自己種的?”

“我們自己種的,基本上能滿足我們的需要,包括一些家禽,我們自己也有餵養。不過,每三個月,莊子那邊會送蔬菜瓜果與肉上來,所以,在吃上面,從來沒虧待過大家。每個季度的衣物,也都按時發放,有的是朝堂上侯爺爭取的,有的是後勤部做的。“

“後勤部?”喬藴曦聽到了稀罕詞。

沈二解釋道:“後勤部是戰士遺孀或者遺孤自發組織的,侯爺按件付費,既保證了這部分人的生活,也保證了將士們的軍資需求。”

在這一點上,喬藴曦是很佩服鎮遠侯的能力的。

那些從戰場上退下來的傷殘將士,沒有去路的都安置在了各個地方,或者在莊子上從事耕種,或者在兵工廠,又或者在其他地方發揮餘熱。

喬藴曦還記得香山上的那位守山人,那鐫刻着皇朝戰魂的石碑,是皇朝百姓的一種信仰。

喬藴曦不知心裡突然升起的那股激動叫什麼,只覺得那股氣息像戰鼓一般重重地敲擊在心口上,躍躍欲試!

飯後,喬藴曦慰問了將領,看着一個個比她大不了多少的孩子,神色凝重。

就是這些人保衛着皇朝百姓,就是這些人鎮守着皇朝疆土!

她實在想不明白,在老皇帝眼裡,皇位上實質性的權利竟然比這些將士們的性命更重要。

她不是皇權至上的古人,也不是野心勃勃的男人,所以不明白那些人對權力的追逐,那可以犧牲一切的魔怔。

在老皇帝等人眼裡,皇朝百姓的存在都是為了他,他是天子,行使的是上天賦予的權利,他給這些人富足與安定,這些人就必須用白骨搭成階梯,把他送上最高的位置。

在這群人面前,喬藴曦不知道該說什麼。

認識的字千千萬萬,卻無論如何也搭配不成一個能表達她心情的詞語。

她只能用最肅穆的神情,最敬仰的心情面對這些人。

到了馬場,喬藴曦的心情都還未平復。

“夫人,這就是馬場。”

穿過營地,喬藴曦跟着沈二走了一段路,經過幾個崗哨與一片荒蕪之地後,到了一處相對平坦的地方。

馬場的人早已等在那裡了。

喬藴曦粗略看了一眼,聽着沈二的介紹,才知道,這幾人中,有負責照顧戰馬日常的,有負責訓練戰馬的,還有獸醫。

別小看了對戰馬的照顧。

和人一樣,這些戰馬的吃喝拉撒是件很繁瑣的事,用這裡的人調侃的話說,給馬洗澡就不是一個輕鬆活兒。

馬場之大,喬藴曦無法想象,更覺得不可思議——在錦城郊外的山上,居然有這麼平坦的地方。

最後還是馬場的人給她解惑,她才明白,此處是經過處理後才有現在的地勢與規模。

所以說,沈家軍的威望與能力,不是一蹴而就,是無數人的付出與努力造就了現在的沈家軍,是皇朝百姓的支持與付出,才使得沈家軍能夠一代代地傳下去!

馬場的規範,讓喬藴曦瞠目結舌,是她對古人的輕視限制了她的想象。

在營地住了一晚,喬藴曦與當歸從另一條路下山,只不過,與上山不同,這次喬藴曦身邊多了一匹黑色的馬。

對馬沒有一點研究的喬藴曦也能看出這匹馬的不同,在馬場被臨時灌輸的一點認知,讓她知道,這匹馬是戰馬中的佼佼者,不管是身姿、能力還是智商,都是同批戰馬中最好的,負責訓練這匹戰馬的人,驕傲地對喬藴曦說,目前只有顧將軍的戰馬能與這匹一決高下。

本以為讓戰馬走山路很不容易,卻不想戰馬比喬藴曦走得還穩當,除了偶爾表露出來的小傲嬌外,戰馬全程都很溫順。

喬藴曦知道,這只是假象。

越是有能力的,性子里越是桀驁。

“小姐。”黃芪與枸杞已經等在山腳下。

不知山路是怎麼繞的,他們明明是從另一條路下山,中間也是走的不同地方,到了山腳,卻赫然是昨兒與兩個丫鬟分手的地方。

上了馬車,喬藴曦還不忘回頭看了一眼。

不知是不是物種之間也有血脈壓制,她感覺拉馬車的兩匹馬似乎在忌憚什麼,比平時更加溫順。

馬車緩緩行駛,戰馬一會兒擠在前面,一會兒吊在後面,始終跟在喬藴曦身邊。

這人喬藴曦愈加新奇。

“小姐。”當歸在喬藴曦身後,低聲喚道。

喬藴曦抬了抬眼皮。

“他們進去了。”

這麼迫不及待?

喬藴曦挑眉。

進了城,好奇的人更多了。

實在是那匹戰馬威風凜凜,“舉手投足”間的高貴經不住掩飾,自然而然地流露出來,只要不是眼瞎的,就會看到。

大家雖然沒有表露出來,可心裡對戰馬的來處都有了猜測。

這是錦城、是蜀州百姓的自豪,得意還來不及,哪會想那麼多?

而喬藴曦回到谷府後,立即調動了大筆資金,數目之大,涉及了長房所有的產業。

最為奇怪的是,喬藴曦調動資金,賬目照做,卻對資金的流向三緘其口。

外人自然奇怪了。

喬家長房的生意那麼大,喬藴曦把資金撤走,影響的不僅是喬家自己的生意,還有其他商戶。

雖然知道喬興邦在生意上是很有誠信的,不會拖欠他們的銀子,可喬興邦不繼續投入,他們對錦城經濟發展的趨勢控制會出現誤差,會損害他們的利益。

外人的焦慮,喬藴曦是無暇顧及了,她看着當歸送來的密信,嘴角噙着淺笑。

“他們的動作倒是很快。”

當歸一臉鄙視,“以為這樣就能找到山門,不是奴婢看不起他們,以他們的智商,這輩子怕是都沒希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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