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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其是在相對閉塞的北方小城市,並沒有南方人喝下午茶的習慣,咖啡更是大眾無法理解的飲品,所以就算整個靜湖市只有一家星巴克。

但生意也不算太好,偌大的咖啡廳里,只有幾桌客人,不過無一例外,穿着都十分得體,要麼拿着一本書在品讀,要麼在筆記本上敲打着什麼。

英語的輕鬆鄉間樂不急不躁的輕聲播放,在咖啡館的角落位置,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子卻焦急的喝了口咖啡,一遍又一遍的看着手腕處的PRADO手錶,顯得很不耐煩,最後又看了一次手錶,決定起身離開。

正在這時,王雨瑩和申大鵬開門走了進來,環顧自周,最後望向角落。

“趙叔,趙叔,對不起,我們遲到了!”

王雨瑩的聲音不小,已然打斷了咖啡廳的平靜,引來幾個客人側目。

幾個客人暗嘆是個少見的美女,不過又是瞥見美女旁邊已有男伴,俊男靚女,倒是極為般配,收回目光,便埋頭繼續着自己手中的事情,只有角落裡的男子起身揮揮手,示意。

“趙叔,對不起呀,我們路上遇到點意外,所以遲到了!”

王雨瑩快步走到男子的桌前,坐到了對面。

“雨瑩,你這丫頭也太不靠譜了吧?都遲到一個半小時了,咱們靜湖市好像不堵車吧?”

趙姓男子並沒有太過為難王雨瑩,開玩笑之餘,目光還瞥向了申大鵬,“這位是……”

“哦,忘給你們介紹了,這位是我公司的……顧問,申大鵬。”

王雨瑩指了指申大鵬,又指向趙姓男子,“申大鵬,這位是建宏化工廠的老闆,趙建宏,我爸爸的朋友,你叫趙叔就行了。”

“趙叔,你好!”

申大鵬很客氣的與趙建宏握了握手,後者滿是欣賞目光的點點頭,“雨瑩,這就是你爸爸口中那個思想前衛,做事果斷的年輕人?果然器宇不凡啊。”

“多謝趙叔誇獎。”

申大鵬微笑點頭,伸手沖不遠處的服務員招招手,“給我來杯黑咖啡。”

“我要卡布奇諾。”

王雨瑩隨後說道。

服務員離開之後,趙建宏意味深長的又看了看申大鵬,“我聽他們說,喝黑咖啡的人很保守啊,倒是與你年輕人的性子有些不符。”

“那都是賣咖啡的人隨口一說,促銷手段而已,何必當真呢。”

申大鵬沒有說謊,就算在前世,他也很少喝咖啡,每次都是談業務的時候客戶約在咖啡館,他不得不去,而每次都點黑咖啡,也是因為黑咖啡苦澀,能夠提神罷了。

“哦,原來如此。”

趙建宏也並不在乎別人喝什麼,只是沒話找話罷了,做銷售的人,哪怕是個老闆,也會有與人套近乎的職業病。

“趙叔,我爸跟您說了吧?我們打算購進一批山梨酸鉀,用做飲料中的防腐劑,希望你能給我們便宜點,畢竟,我的公司才剛剛起步,資金並不充足……”

“資金並不充足,那你們為什麼不用苯甲酸鈉?那個便宜,而且我廠子里有現貨,看在你爸的面子上,也能給你們個底價。”

提及到合同與銷售,趙建宏再沒了之前的輕鬆表情,瞬間就變得正經商人模樣,眼中閃着狡黠。

“我們之前採購的苯甲酸鈉就是在你廠里買的,不過後來公司開會,決定使用更安全的山梨酸鉀,所以才專門來找趙叔,希望你能給便宜點!”

王雨瑩把合約打開到第二頁,指給趙建宏看,“我們決定採購十噸,應該能拿到底價吧?”

“雨瑩,不是趙叔我小氣,不給你底價,只是現在食品加工廠都用苯甲酸鈉,至於山梨酸鉀,我廠子里沒有現貨,你訂貨十噸,我就生產十噸,訂貨二十噸,我就生產二十噸,你也是做加工行業的,應該清楚生產線調換會影響生產吧?再說山梨酸鉀對生產環境的要求也很高,都是做生意,你也不能讓叔叔賠錢吧?”

其實趙建宏與王懷龍的關係並沒有多麼要好,兩人認識也只是因為王懷龍給他的化工廠提供了進口的生產線,因為國外生產線的技術比國內要先進許多,所以他廠子的產品質量和數量都高一些,這才成就了他最近幾年賺到了大錢。

這次王雨瑩要購買山梨酸鉀的事情,王懷龍的確跟他打過了招呼,但生意就是生意,他不可能有錢不賺,更不可能費時費力的底價賣給王雨瑩,若是有那些時間,還不如生產其他化工原料,賺得更多一些。

最主要他心裡始終有一點不平衡,當初王懷龍賣給他的進口生產線,他在購買之後托國外的朋友打聽價格,居然足足比王懷龍的價格低了二十萬,一條生產線就二十萬,那他一個廠子的生產線就讓王懷龍賺了百萬元不止。

如今王懷龍的女兒要從他這裡購進防腐劑,他當然要多賺一些,最好能把那百十萬元賺回來,心裡才能平衡一些。

他只想着國外與國內價格的差距是二十萬,但卻不知道王懷龍根本就沒賺他的錢,王懷龍也只是國內的代理商而已,也需要從國外的代理商那裡拿貨,再加上聘請國外技術人員安裝的費用,只怕二十萬還不夠呢。

王雨瑩哪知道這些,申大鵬更是不清楚,不過申大鵬前世也做過銷售,察言觀色的能力不亞於四五十歲的中年人,不經意間便從趙建宏眼中看到狡黠與貪婪,再看看王雨瑩還是作為晚輩的那種謙卑,不由得搖了搖頭。

“趙叔,你是化工廠的老闆,應該最清楚苯甲酸鈉和山梨酸鉀的本質區別,苯甲酸鈉我們肯定不會考慮,而山梨酸鉀現在市場上的價格差不多六萬每噸,就算質量最好的也就7萬左右,不知道你能給我們什麼樣的價格?”

“申大鵬!”

王雨瑩面露不悅之色,白了一眼,她是想先跟趙建宏套套近乎,在依着她父親的面子要個最低價,誰成想申大鵬突然插嘴。

而且最主要申大鵬剛才的語氣中並沒有絲毫懇求意味,完全就是生意人在生意場上的討價還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