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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宗的追兵本來就和珞華一行人有一定的距離,又加上文珺一路布置的陣法多多少少能構成一定的阻礙,是以眾人逃到岩漿邊上還沒被追上。

文珺見大家都到齊了,連忙一揮手,示意大家都沿着岩壁爬上去:“對方人數眾多,又不知是不是有操縱火陣的方法,空對空於我們不利,上方光線昏暗,先爬到一定高度躲過這一批眼線再說。”

通過這次的行動,眾人早對文珺的能力和判斷力十分信服,此刻文珺吩咐了,也沒人提出異議,都趁追兵還未到的時候,七手八腳地往上爬。

珞華又強調了幻象和觸之即斷的鐵鏈的危險性,提醒大家做好安全防護。

幾個不通靈裁的滄瓊派弟子被千巧門的幾個弟子捎帶着一起往上爬,只是多結一個安全繩的事兒,也不影響行進速度。

千巧門和滄瓊派剩餘的人數大體相當,珞華作為滄瓊派這邊唯一一個輔修靈裁的修者,此時自食其力往上爬,也不需要帶別人,自是一馬當先。

樂絲姌則是帶着文珺在隊伍末端攀爬斷後。

因後有追兵,眾人也不敢拿出什麼照明的工具,隱隱聽到腳下有交談聲傳上來,知道是追兵已到,更迅速而安靜地向上爬去。

珞華正神經緊繃,一邊向上爬,一邊思索之後的對策。

突然,珞華冷不防地被拽住了手腕,她不敢出聲求援,只能拚命掙扎,卻還是被解開腰間的白練,拽了上去。

珞華雙腳一碰到實地,二話不說先給了挾持自己的人一記正面的撩陰腿——從身高差和箍在自己腰間的手臂她大體能判斷出這是個男子,那肯定要挑最脆弱的部位襲擊。

那人反應倒快,珞華才一出腳,那人就鬆開了箍在珞華腰間的手臂,只是另一隻手還是牢牢地抓着珞華的手腕,倒像是在這漆黑一片的空間中仍能視物一般。

珞華身子半旋出來,連忙用未受制的那隻手抽出子佩劍,揮劍刺去,卻又被對面的人制住了持劍的手腕。

珞華雖雙手被制,卻沒有慌了神,她估摸着兩個人手臂的長度,又是一記撩陰腿。

只聽對面的人無奈地嘆了口氣,鬆開珞華持劍的手,側身閃躲了一下。

倒是珞華因為一直在用力掙扎,猛一被放開,向後栽去,又被身邊的人拉回到懷裡。

“這才多久不見,就連師兄都不認得了?再鬧下去,你非得跌到岩漿里不可。”

聽到是子琛的聲音,珞華長鬆了一口氣,還是忍不住埋怨了一句:“這裡這麼黑,師兄出手也不打個招呼,我怎麼知道是誰,還以為是毒宗的歹人呢。”

“事急從權,事急從權。”子琛不好意思地解釋了一下,“你快把你的白練收起來,免得被大師兄他們看到,再以為你出什麼事了。”

珞華向兩側摸了摸,才發現這只是一個僅能兩人並肩通過的一截通道,就開在岩壁上,剛剛和子琛打鬥幅度再大一些,還真說不準就從洞口掉出去了。

珞華被子琛拽着,小心翼翼地從洞口探出半個身子將白練收了進來。

“我是跟生死門的人一起進來的,打着在火陣煉器的旗號,陣下通訊不通,我也聯繫不到你們,之前你們在火陣鬧出了這麼大的動靜,才知道你們已經進來了。你們也是厲害,竟然這麼快地解決了毒宗和生死門安排在地獄樹埋伏的人手。”

“什麼?地獄樹那邊有埋伏么?我們沒遇上啊。”珞華疑惑了一瞬,思緒突然回到了先前在地獄樹看到的破碎衣物,總覺得自己好似錯過了什麼。

“你們沒有遇到那是最好。我知道幾個出入口,一會兒帶你們過去。”時間緊迫,子琛也來不及解釋太多,只能趕緊挑緊要的交代幾句,便起身準備開始帶路。

“師兄且慢。”

雖然珞華完全無法看到子琛的表情,但從他遲疑地停下動作也能感受到他的疑問,於是繼續說道:“此次行動前後都透着蹊蹺,我懷疑我們這邊有姦細,所以千萬不能暴露師兄的身份。一會兒你帶着小青走,小青已經認主,跟我有感應,你到了出入口的位置把小青扔下就行。這樣,我也好對其他人也說是小青找到的路。”

“好。”子琛略一思忖,也覺得珞華的方式更為穩妥,也有利於他後面的行動。

“師兄一定要裝作不經意地經過,不用理會幾個出入口距離的遠近,我們沒有翻越岩漿,而是走正常的出口,本就已經出其不意,應當是能打得出去的,巡邏的雜兵我們也應付的過來,不能給你留下任何疑點。”

對於深入敵營的子琛,珞華非常地不放心,在見識過地下的一切後,她對這些邪修喪心病狂的程度有了更深刻的認識,如果子琛被發現了卧底身份,究竟會被如何處置,她根本不敢去想。

子琛天賦異瞳,於毫無光源之處,也能夠正常視物,此時見珞華一臉嚴肅的囑託,知是不放心自己,遂一一應承。

珞華又跟小青好一番交代,生怕小青一個頑皮,將子琛也給凍成了人棍,這才將小青交到子琛手上。

小青順勢纏上子琛的手腕,在子琛袖口的遮掩下,倒是難以發現。

看了許久,子琛猶豫了一下,還是捏了一個滌塵決向珞華臉上拂去。

珞華臉上蒙的白練早在地獄樹被毀的時候就解了下來,在地下一路亡命的珞華早就是灰頭土臉,此時感到臉上一陣清涼舒爽,雖奇怪子琛怎麼還突發奇想地給自己洗臉,但也只當是臉上太臟,子琛這個潔癖看不下去罷了。

而珞華臉上的血污灰塵清洗掉後,露出乾乾淨淨的一張小臉,左臉的疤痕也就跟着露了出來。

修仙者的自愈能力較強,珞華臉上挨的這一鞭子雖然皮開肉綻,但兩天就癒合了。

這傷疤不痛不癢的,珞華心裡裝着地獄樹的事兒,也就忘了塗藥這一茬。

再到後面,珞華要偽裝成男人混跡花樓,左臉這淡淡的疤痕,倒是更顯出幾分少年不羈來,便更沒有去管。

子琛看着珞華左臉上的疤痕,顏色雖然淺淡,但是卻從耳根直到下頜,創口很長,想來當初受傷的時候也是疼得很。

子琛感覺珞華經歷了最近一系列的事情之後成長了不少,思慮和行事也比之前更加周全果敢,可是成長總是需要付出代價的,這疤痕也只是代價之一罷了。

“師兄?”珞華疑惑於子琛的沉默,出聲詢問道。

子琛回過神來才發現自己的手已經快要碰到珞華受傷的臉頰了,連忙收回手,拿出一個藥瓶塞到珞華手裡。

“這是傷葯,擦了不會留疤。我先帶着小青走了,最近幾天我會尋機會出去一趟,你在附近等我,我出去了再聯絡你。”子琛說罷,便轉身走了。

如果成長必然要付出代價,那他這個做師兄的也只能盡量讓這代價更小一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