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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爺,這徐豐城府極深,您來日與他交道,還是要多加小心啊。”王掌事見屋內已無他人,連忙提醒道。

“放心,道爺我心裡有數,今日多謝招待,你回去也給你主子帶個好,就說道爺我一切順利,感謝他的安排。”

子琛說完,仰頭灌了最後一口酒,便起身推開窗,就這麼直接翻了出去,只留下王掌事一人在風中凌亂。

子琛輕巧落地,卻有個嬌滴滴的美人正等在那裡,正是剛剛出現在酒席上的軟煙。

“嫣然,我不是說過,此行不需要你們涉險陪同,你怎麼還是來了?米通沒把我的話帶到么?”

“公子說的哪裡話,屬下等既為公子近衛,怎能任由公子一人隻身犯險?若有違拗,也請公子體會屬下的苦心才是。”

塗嫣然福了福身,再起來時已和剛剛判若兩人,雖然還是個絕色的美人,可煙視媚行之間自帶了一股殺伐之氣。

“算了,你們若偏要跟來也罷,只是要注意安全,我之後若有需要,也聯繫你們就是,另外,別讓家裡發現端倪。”

“公子放心。”這次塗嫣然沒再福身,而是利落地行了個抱拳禮。

子琛無奈地揉了揉眉心:屬下會偷偷跟來是他早就料到的事,但總還抱着萬一他們會乖乖聽話的一絲希望。

這次與生死門接觸危險重重,子琛本不想讓人陪他涉險。只是看現在這情況是不成了,他只能行事更加小心,思慮更加周詳,才能保得這些人的安全。

“還有誰來了?”子琛問道。

“米通還在忙着打理那些生意,悠然留在府里應付着,只有柴柯和屬下一起來了上京,隨時聽候公子調遣。”

“我還沒和徐家的正主搭上線,更別提生死門的人了,暫時也沒什麼事情,你通知米通,生意盡心打理,儘快擴大範圍和影響,我知道他這些年一直手癢,這次就讓他放開手去干吧。”

子琛停頓了一下,繼續說道:“還有柴柯,讓他開始着手招攬人手,尤其是有些修鍊天賦或一技之長的散修,還有拜師無門又頗有天分的小娃娃。跟他說,天賦門檻可以放寬,但心性一定要堅定。”

“公子,您這是?”塗嫣然驚訝地看着子琛。

她會這麼驚訝,實在是因為她家公子自小就不理庶務,這次公子突然就要搞這麼大的動作,是不是他們幾個之前對此次行動的設想還是太樂觀了?

“別擔心,擴張一些勢力也是為了有備無患。”一看塗嫣然的表情,子琛就知道她心裡在想什麼,免不了解釋安撫幾句,免得這些人瞎想,反倒誤事。

“我這次接近生死門探聽消息,正是因為我們的消息來路太閉塞了。不動用家裡的勢力去查東西,就只有卧底這一條路,可次次都這樣,總會露出馬腳的。”

“屬下明白,屬下等自跟隨公子那天就只認公子一個主子,公子現在需要自己的勢力,屬下等必然保證這份勢力與本家毫無瓜葛。”

塗嫣然說著竟單膝跪了下去,唬了子琛一跳,連忙示意她起來。

自子琛幼時,柴柯和米通以及塗悠然、塗嫣然姐妹便被子琛的父親指派到他身邊做近衛。

按照澹臺家的教育模式,子琛的父親澹臺詡一向主張自由發展,這近衛撥給了兒子,就只需對兒子效忠,自己就再不過問了。

這四人皆比子琛大了二十左右歲,看着子琛長大,是子琛在家除了父母、妹妹外最親近的人了。

“這裡畢竟不是久留之地,你先回柴柯那裡,有事情我再聯繫你們。另外,軟煙那裡,處理乾淨。”

“屬下將軟煙換進屋去的時候,已經給她下了迷幻煙,直到明早徐豐離開,軟煙也不會清醒的。”

“那就好。”

嫣然的易容術和演技也算是登峰造極,子琛臉上的傷疤還是嫣然做的,今晚應該出不了什麼岔子。

子琛轉身就要離開,想了想又加了一句:“我有個師妹在天一坊市的天一閣閉關,你和柴柯也留意一下,有消息就通知我。”

“是。”

子琛原本以為徐豐那邊春宵帳暖,自己說不定要等到中午才能前往徐家。

沒想到這一大清早徐豐便派人來叫早了。

“道爺,徐爺已經備好車馬,只等道爺用過早飯,我們就出發了。”

來人是個清瘦的小廝,一雙小眼睛精光輪轉,看着也不是個簡單的主,估計也是徐豐身邊得用的人了。

“你們徐爺起得倒蠻早。怎麼?昨天那個小美人沒留住他?這一大早就來擾你道爺清修。”子琛一邊拿筷子嫌棄地翻檢着早飯,一邊調侃道。

“道爺哪裡的話,您老人家千里迢迢而來,我等自然是以接待道爺為首位的。”那小廝說完,就低眉順眼地站在門口,恭候子琛啟程。

“呵,你也太不經逗了。走吧,也讓我看看你們那是個什麼物件兒,值得我徒孫如此大動干戈。”

而被稱為徒孫的程熙此時也正在一邊用早飯,一邊聽着王掌事的彙報,得知初步接觸還算順利,也稍稍放下心來。

萬事開頭難,這第一個接洽人的疑慮被打消了的話,後面也好忽悠一點。

從花街柳巷溫柔鄉到樓台亭閣富貴地其實也沒多遠,再加上這車馬上掛了徐府的標識,一路人車退避,只消一炷香的時間便已到了徐府。

徐家和邪修來往的事情,這京中雖然該知道的都知道了,但表面文章還是該做還是得做。

所以,徐豐領着子琛走的是和前幾日泰山王進府時一樣的側門。

看子琛一路觀風望景,似是對這府中的景緻頗感興趣,徐豐暗暗鬆了口氣。

當時帶泰山王走側門的時候,泰山王本人倒是沒說什麼,他的手下可是大鬧了一通,後來家主出面賠禮又送了上好的靈材、爐鼎,才算作罷。

原本想着這道爺也是恃才傲物的樣子,怕也受不得這份委屈,沒想到這廝竟混不在意。

進府後,徐豐帶着子琛徑直去了會客廳。

廳上主位坐着一個中年人,舒袍廣袖、峨冠博帶,一副文人相貌,可一雙鳳目微眯,嘴角微微下拉,卻是上位者才慣有的神態。

此人正是徐家現任家主徐佑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