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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璣區。

又稱之為“世家區”。最古老的八大世家,新崛起的世家勢力,與新舊世家有血緣關係的小型世家,幾乎全集中在了此一區。與此同時,最肥沃的靈田地亦集中在了此區。共同造就了七大區域中最繁華熱鬧的一區。

是以,北斗“勺”部的廣大區域,統統歸屬天璣區。與其相鄰的天權、天璇兩大區域,順理成章的被壓縮,卻也同時造就了兩大區域佔盡經商的天然地理優勢。

天璣區中,最有名的莫過於八大古老世家。而在八大古老世家中,最強盛最有威望的又莫過於元家。且不說被元家細心經營的靈田地與莊園地,單單是被元家廢棄的一處古老祖宅,佔地達百畝。

被元家廢棄的古老祖宅,與元家的莊園僅有一街之隔。然而,似乎從人族有記憶以來,已經沒有人住。關於那處古宅的傳說,五花八門,不計其數。其實,僅從新舊兩片莊園的位置來看,非常像兩兄弟分家後的情形。只不過,一家人丁興旺,世代繁衍,一家早已絕了。

常言道:十五的月亮十六圓!

正月十六的一天,人們仍然沉浸在盛世佳節的狂歡中。

黃昏時分,晚霞淡抹,那片古老廢棄的祖宅,像是塗上了濃濃的鮮血。此刻,一道如幽靈般的身影,緩緩飄進了廢宅。

宅子里殘垣斷壁,破敗不堪,充斥着強烈的腐蝕氣息,寸草不生,一張張結的厚實的蜘蛛網,隨處可見。但凡曾有過字樣痕迹的牆面,全被洗刷的乾乾淨淨。

來人是陳天鴻,忖度片刻後,邁着輕盈的步伐向似是正堂的那間破房間走去。可就在路過一處坍塌的小廢墟時,他猛地蹲下了身子,右手緊緊摁住胸口。那一刻,他突然覺得自己的心快要蹦出口來。

腦海隨即浮現出月府中的一幕,他立即強打精神退後幾步,那種詭異的感覺慢慢消失。慢慢地,他的注意力放在了那堆小廢墟上。雙眼不住地重新打量着宅子的格局。

不難判斷,自己所站的位置,看似是舊宅的正院,其實只是一個非常大的宅子的後園。而那堆小廢墟的位置,理應是一處茅廁。自己本欲進入的似是正堂的破房子,應是大宅子的一間雜物間。

所以,不難判斷出,一街之隔的元家莊園,是整座大宅子的前院。

漸漸地,陳天鴻的腦海中形成了一幅畫面。這裡曾經有過一處非常大的莊園,很可能佔據了天璣區三分之一的面積。只是不知這裡曾經發生過什麼變故,大莊園被人瓜分,僅剩下被廢棄的百畝宅地,與一街之隔佔地三百畝的元家莊園。

而且,這座被廢棄的百畝宅子,很大可能是在那次變故後,再沒有人住過。那怕是元家,亦從未有過要打理這裡的行動。

陳天鴻的視線與思維重新回歸到這座舊宅。他試探着靠近那堆小廢墟,發現只要不完全靠近,一點感覺都沒有。那怕是在長劍的距離範圍內,也很正常。為防時間太久有變,立即動手,用手中的長劍去挖廢墟。

豈料,長劍剛一刺入廢墟,普通靈劍上傳來一陣灼熱,立即將靈劍化為灰燼。

陳天鴻大驚失色,怔怔地呆在原地,只差沒喊出聲來。良久,夕陽已落山,大地陷入幽暗夜幕中。他慢慢回過神來,慢步走近廢墟,任憑那顆狂躁的心跳動,亦不去摁胸口。而是將右手直接插進廢墟,一陣冰涼傳來,瞬間止住了狂躁的心。

然後,他將左手亦插進土中,雙手開始刨土。刨過稍軟的廢墟,繼續向堅硬的地面下刨。指甲磨盡,手指出血,他也不在乎,一直往下刨。

大約刨到地下三尺時,十指碰到了一顆火熱的堅硬之物。抓緊一刨,緩緩從廢墟中拿出了一顆骷髏頭,那是一顆被濃血塗抹過的狼頭。

陳天鴻吃驚之餘,立即恢復了小廢墟原來的模樣,帶着狼頭匆匆離去。那道如幽靈般的身影,很快消失在黑夜裡。

***

天璇區,某一偏僻客棧。

“兩個廢物,連一個十九歲的小娃娃都看不住。說!要你倆還有何用?”

“宗主息怒。我與金面已按照宗主吩咐,將‘九龍天棺’遺迹的消息傳遞給了陳天鴻。今天,他也立即動身,離開瑤光區,直奔向天樞區。只不過,在途徑玉衡區時,屬下疏忽,失去了他的行蹤。但是,屬下相信,他目前對各種事情一無所知,一定逃脫不了我們的掌握。”

“正是。我與鐵面已撒下人手,尋找陳天鴻的蹤跡。一旦有發現,定會立即通知宗主大人。”

“簡直是一群廢物!你倆給我聽好咯,陳天鴻將是本尊‘逆天改命計劃’中最重要的一枚棋子。他若是有半點閃失,或是其它不在我們掌握的意料之外,你倆就給自己準備好後事吧。”

“屬下遵命!”

正在此時,客棧外來人,立即被傳喚進來。來人是一位穿黑衣、戴黑斗篷的中年男子。

“屬下參見宗主,宗主洪福齊天,萬壽無疆。參見兩位舵主。”中年男子行過複雜的禮儀後,道:“陳天鴻已在天樞區現身。現下榻於‘明月樓’甲字七號房。此刻,正在吃晚餐。”

“立刻加派人手,盯住了他。若是再讓他脫離我們的視線,死刑侍候。”

***

天樞區。

明月樓,共二十二層,以天干地支為標誌,從第二層開始往上,每層九間奢華房間。第一層是豪華如宮廷的設計,西面是餐飲,東南北三面皆是商鋪。

其規模之宏偉,不負聖域最北邊最後的豪奢之盛名。一年四季,賓至如歸,客座滿滿。

尤其是能花錢住到最頂層甲字號的人,要麼是赫赫名人,要麼是富家子弟。這得益於“認錢不認人”的經商之道,否則,等閑之輩根本不可能接近。

陳天鴻闊氣的出了三天的房錢,享受着至尊貴賓的待遇。晚飯過後,歌伎、舞伎亦被他打發走。他知道,這裡,不會再有人輕易來打擾自己了。

他拿出那顆被血染過的狼頭,細細端詳,心道:真是奇怪了,元家古宅里的東西,怎麼會讓我有詭異的反應?更神秘的是,竟然與月府中的詭異感覺一樣?亦不知此狼頭被埋了多久,竟能保持的如此完好!

他琢磨了一個時辰,澄心定神,嘗試着將一絲意念神識觸進狼頭,探尋更多的訊息。沒想到,自己的神識剛進入狼頭,狼頭內部的神秘神識立即順着自己的神識,反進入自己的腦海。

漸漸地,一行行清晰的字跡浮現:天書之獸篇,天地有靈,魔獸為尊,萬獸狂潮,魔獸爭霸,……

多達三千六百字,一一浮現在腦海,深刻於記憶中。然後,那顆血色狼頭徐徐化為血色顆粒,共有一百零八粒,落在陳天鴻的身上,緩慢消失。

陳天鴻只覺得自己的血液開始燃燒了,心底對血液的渴望之強烈,前所未有。立即拿出血缸,迅速沉入缸底。不多時,一大缸血液開始沸騰起來。沸騰中,血液由殷紅向烏黑油垢變化。

血缸中的陳天鴻,感覺越來越冰涼,漸進入冰封世界。眉心處的那面鏡子上徐徐凝聚出一層霜氣。他內觀自照,觀察丹田玉府,只見七星神盤上已成型的木、火、土三顆星胎,愈發明亮,漸有星火出現。而被一束從天而降的淡藍光芒遮住的七星神盤另一大半位置中,水星胎與風星胎已完全培植成形,只是暗淡無光,金與雷兩顆星胎僅是微微凸起。

那束淡藍光芒來自眉心的鏡子。他一直認為,這是半年前自己貿然用妖丹衝擊修為境界時,留下的隱患。當初,若不是神秘人出現,自己或許早被妖丹之力反噬而死。

眼下,如何獲取天材地寶,將水與風兩顆星胎徹底穩固下來,才是最重要的事。不過,在兩個月的努力中,儘管獲得了很多靈材與靈丹,但真正對培植星胎有用的關鍵靈材,卻一樣沒得到。因為這些靈材幾乎全掌握在了九大宗派的絕對核心手裡。

陳天鴻也終於明白,為何九大修真宗派歷經五千多年而不衰。因為無數散修中,能修出三顆星胎者,已屬鳳毛麟角。四顆以上的修士,每一代修士中從未超過十人。這如何能有絲毫威脅存在?

他慢慢收起心念神識,完全享受美妙的冰涼感覺,任憑自己被冰封。悠閑的思維隨意發散,“天書之獸篇”漸成為核心。在他的印象中,似乎從未聽過或是看到過有關“天書”的東西。所以,他立刻聯想到了“三十六天衛”與“七十二地衛”,名字基本全用“獸”起名。

陳天鴻逐漸意識到:過往發生的,絕不是偶然。那麼,是什麼人刻意抹去了“天書”相關的痕迹呢?

這件被埋沒了數千年的謎團,一時半會,不大可能有頭緒。

轉而,他忖度着,放眼當今天下修真世界,各方勢力的內在實力早已成熟、穩固。那怕是聖域中的某一小世家,若是動上一動,指不定會牽涉出什麼事來。

所以,要想從根本上改變些什麼,根本在於無數新勢力的崛起。過往無數血的教訓警示着人族同胞,新勢力的崛起,根本不是一朝一夕的事。

這其中最核心的因素在於:一個真正的首倡者的出現!

陳天鴻將所有事情,一遍又一遍的過濾,腦海中漸漸形成了一個“人海風暴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