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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說歷來王侯將相,後宅女子也多,但不像帝王,女子數量極多。

坊間傳聞她聽了不少,定北侯視夫人如心頭寶,半點委屈受不得。

這樣的人,一生一世一雙人,感情至深,這輩子都值了。

眸神深邃,婉轉悠長,直到肩膀被人輕輕拍着。

“謝家在,你在。”

輕言一語,撇開皇室,直擊關鍵。

謝蔓兒點頭,這個道理,她懂。

“我扶你回椒房殿,不能在外太久,躺下歇息,晚間宴會,只怕不到亥時,不散。”

說罷,秦雲舒挽住謝蔓兒的手,領她往椒房殿方向走。

這處梅林,位於後宮最西角,椒房殿處於東面,從大道走,需走不少路,從小路近些。

“思雁,跟上。”

杜思雁還在後頭瞧着兩人,聽到催促,她才加快腳步,到兩人身側。

當內務府眾閨秀挑選完畢時,謝蔓兒已到椒房殿,被秦雲舒扶着躺下。

“取個暖手壺,放在床邊,暖爐撤了。”

白天需透氣,晚上才置暖爐,白天黑夜都點上,空氣不好。

椒房殿掌事嬤嬤領命,按照秦雲舒吩咐的,立即去辦。

“睡吧,到時辰了,我叫你。”

秦雲舒坐在床邊,一手拉住被子替她蓋住。

這一刻,謝蔓兒的心,很安靜。她發現,和秦雲舒呆久了,不自然的染上那股清淡性子。

無論多大的事,不急不躁,處之坦然。

“謝謝你。”

粉唇輕啟,真摯而出,說罷,她閉上眼睛,側身而睡。

自她三月後,掌醫就叫她側躺而眠。

“秦姐姐。”

杜思雁捧着暖手壺從屋門走來,到了床前,彎腰放在床邊,用被覆住。

秦雲舒再次攏緊被角,做了一個安靜的手勢,而後起身,緩緩走了出去。

隨着殿門關上,室內一片寂靜。

椒房殿院門處,秦雲舒筆挺而立,望着遠處蔥翠。

“秦姐姐,周三公主,帝後所出。傳言,最得老國君喜歡的女兒。遠嫁齊國,怎就捨得了?”

若真寵,不可能擇其遠嫁。何況,周皇室子嗣很多。

秦雲舒依舊望着蒼翠樟木林,過了會才道,“舍和不舍,一念之差。”

先前,楚琉璃不也深得先皇喜愛,然和親周國,一句話的事,毫無商量的餘地。

若非琉璃遇到周無策,只怕真的嫁給老國君了。

“這皇室,表面光鮮,背後全是淚。”

杜思雁緩緩而道,她所嫁之人,姓楚,亦是皇室子弟。

“春年,說這些作甚?大千世界,那麼多開心事。”

秦雲舒笑道,說罷,更揚手在杜思雁頭上輕打一記。

“找了一圈沒見到,原來在這。”

募的,女子嬌亮聲傳來,只見姜對雪一身華美宮裝走來,只有她一人。

杜思雁視線微凝,垂在身側的手握緊,心裡只道,又來了。

“表姐,皇后睡下了?”

“嗯。”

簡單一字,再無其他。

姜對雪早已熟悉她的性格,不惱,反而輕笑,親昵萬分,“這麼久沒見,你現在有空,不如與我去涼亭坐坐?”

說著,就要揚臂挽住,秦雲舒忽的側身,姜對雪的手懸在半空,尷尬不已。

“表姐,你這是……?”

“我何時說有空?”

秦雲舒眸色平淡,說罷抬腳朝前,“累了,休息。皇貴妃昨日突發疾病,別到處晃悠,早點休息,才有精力赴晚宴。”

話音毫不客氣,更顯生疏。

說到這,她更停下,扭頭一笑,“你若不注意,到了晚宴,又病發。今兒不比昨日,可是大宴。”

姜對雪眼底的笑僵住,渾身跟着繃緊,看着自顧自往前走的秦雲舒。

“表姐,字字珠璣,姐妹一場,你非要如此?”

這話,無疑撕破臉,連表面的客套都不維持。

“若顧及姐妹情,曾經那些,你會放手去做?早已不是姐妹,即便大舅在,這話,我照樣說得出。”

說話時,秦雲舒略略停步背對而立,片刻後,抬腳走離。

杜思雁視線在兩人間逡巡,特別是姜對雪,面上神色可謂精彩。

她沒想到,秦姐姐竟直接扯破皮,她還是第一次見秦姐姐這樣。

“思雁。”

清亮的女子聲傳來,杜思雁立刻收回思緒,忙不迭跟上。

姜對雪直直望着,呼吸跟着窒住,整個人崩的更緊。

胸口彷彿什麼東西奔騰,堵在裡面出不來,氣的她腦袋一陣陣發暈。

竟和她撕破臉了!更當著外人面,完全不顧及情面。

“定北侯夫人。”

五字,幾乎咬牙而出,眸底一片陰沉。

秦雲舒,你還是那麼高高在上瞧不起人,更將父親抬出來壓制她。

走到今天這步,全是你害的,還有臉質問我?

聽聽那話,不明真相的人,只會以為,她耍心機,謀害秦雲舒。

殊不知,她才是受苦受難的人。

沉沉視線晦暗不已,慢慢的,她緩住心緒,手鬆開,眸底恢復常色。

“周皇貴妃。”

卻在這時,椒房殿掌事走來,福身行禮。

“皇后已經歇下,您若探望,改天吧。”

姜對雪看了眼遠處宮殿牌匾,椒房殿三字,蒼勁有力。

“也好,本宮改日來。”

說罷,姜對雪轉身而走。

掌事嬤嬤站在後處,面色安然,她是宮中的老人了,由皇上派來伺候皇后。

見了太多人事物,這秦大xiaojie,從小在皇宮走動,也見了多次。

一向安靜的人,還是第一次見她發火,眼前這位周皇貴妃,估計以前做了虧心事,徹底惹怒秦家那位。

不巧,全被她聽到了。

秦大xiaojie這人,她看着長大,性子也了解些。看來,周皇貴妃不是好人,日後來椒房殿,她提防謹慎為好。

畢竟,皇后身懷七月,萬事皆小心。

“嬤嬤,今日要備蓮子羹嗎?”

宮婢恭敬的聲音傳來,她才轉了心思,“要,娘娘每日都吃,不可斷了,再放點新鮮銀耳,昨日皇上專程派人送來。”

“好,奴婢去炖煮,一個時辰後,就要叫娘娘起來了。”

嬤嬤點頭,揚手揮退宮婢,“今日晚宴盛大,我親自替娘娘梳妝,必盛裝出席。”2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