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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六章我不是男人!

“妹夫,你這是在這裡迎接你二舅哥呢?”

丘霸降臨,並沒有一出現就打打殺殺。

他覺得那樣的話,和一個土匪,一個莽夫沒有什麼區別。

在落花城之中,他屬於那種無論是身份地位,還是實力修為,都屬於一線的公子哥。

所以,他很講究。

出門必須前呼後擁,高手隨從。

穿衣必須黃金裹身,器宇軒昂。

走路必須不疾不徐,穩如泰山。

泡妞必須收放自如,淡定從容。

做事必須循規蹈矩,有理有節。

就算是殺人劫奪,都要給出十足的理由,不然怎麼說咱們是大家公子,你們是村氓野夫呢?

所以,雖然丘霸很是瞧不起林霸天這個妹夫,但是妹夫就是妹夫,必須放在眼裡,給予足夠的尊重。

此時,林東攙扶着他母親林丘氏出來,一眼就看到了將小土狗收起來的林西。

林東剛剛上位家主,就被迫跑路,丟盡了臉,此時心浮氣躁,裝逼那一套,早就被火氣焚燒沒了。

“林西,你這個畜生啊——”

林丘氏抬眼,也看到了林西,此時更是有二哥撐腰,立做河東之吼。

“孽種,廢柴,垃圾,還敢出現在我丘家人面前,我要將你挫骨揚灰,和你那賤骨頭母親,到地獄去團聚!”

轟!

林西本來平靜的臉,剎那猙獰,身上勁力轟然爆發,身周十丈之內,竟然颳起一股颶風。

血月掩去,亂雲飛渡。

燈籠昏暗的燈光之中,林西的眼睛赤紅如血。

儲物袋之中的小土狗,似乎感受到了林西的暴怒,微微動了幾下,依舊酣然沉睡。

天狗吞日,吞噬了慕容辰的罡氣玉球,他有些脫力,本源受創,此時正在睡夢之中,煉化那罡氣玉球,緩慢恢復。

林西的手腕上,化作一條小蛇,環繞如鐲的灰蛟,差點讓林西爆發的勁力撐得變形。

但是灰蛟沒有發出聲音,使勁地纏繞,不讓自己被人發現。

他覺得,好像這群人,並不知道他的存在,所以他需要當一個後手,一個伏兵。

唳!

一隻強大的妖獸,展翅而過,翼展竟然數十丈之寬,橫過夜空,剎那消失。

丘霸渾身一緊,仰望逝去的飛行妖獸,有些不解和警惕。

也許是一隻路過的妖獸吧,體量這麼大,真要襲擊落花鎮,死傷應該眾多才是。

“林西,不要——”

就在此時,林霸天發出一聲驚恐的怒吼,想要橫身阻攔。

但是遲了!

林丘氏嘴賤,一見林西就咬牙切齒,毒舌詛咒,辱及林西的母親。

這讓林西一刻也不能忍受。

本就是來此找丘家人麻煩的,何須多說?

仇人相見,分外眼紅。

轟!

腳尖一翹,一花九瓣,一縱千丈。

這千丈的距離,所有人都只看到,九片花瓣一瓣瓣飄飛。

一片飛起一片緊接。

連續九片花瓣,直接出現在人們眼裡。

而林西與車輦的距離,不過幾百丈,本是用不着一花九瓣身法的。

但是林西想的不一樣。

丘家降臨的強者,全部是氣沌境武師。

假如自己施展一花五瓣、六瓣的身法,縱躍到林丘氏身前,活擒林丘氏,就需要一個停頓。

這個停頓,足夠一個強大的氣沌境武師,真氣甚至罡氣出體,將他阻攔。

那樣的話,他將面臨一場群毆。

群毆他並不怕,但是林丘氏這惡婦,辱及自己的母親,他必須在眾目睽睽之下,為母親討得公道。

於是在所有人驚愕的目光之中,林西如花瓣掠過扶持林丘氏的林東。

一指九葉!

九片落葉指飄落,手指離林東還有十丈之遠,就在林東身上洞穿了幾個血洞。

雙耳洞穿,耳朵幾乎全部脫落,飆血三尺。

雙肩洞穿,雙臂剎那垂落,飆血三尺。

……

而就在此時,林丘氏發出殺豬一般的驚叫,林西化作花瓣的身影,已經從林東所站之處,飛回到了原處。

而所有丘家的武師,猝不及防,沒有想到,丘霸還在和林霸天寒暄,林東和他母親只是各自發出了一聲詛咒怒吼,林西就直接動手,重創林東,劫走林丘氏。

林西落葉般飄落地面,單手掐着林丘氏細長的脖頸,眼睛在燃燒,看向林東。

而此時的林東,雙肘咔嚓爆響,肘骨洞穿,飆血三尺。

雙腿膝蓋洞穿,飆血三尺。

最後一片秋葉的影子,在他胸前飄落。

咔嚓!

胸骨洞穿,飆血五尺。

“嗷吼——”

林東發出一聲凄厲的獸吼,轟然倒地。

“啊,小東,不要啊小東,你堅持住,堅持住啊——”

一聲撕心裂肺的吶喊,一個身影撲向林東,將血淋淋的林東摟在懷裡,不斷以點穴手點住血洞周圍的血管。

本來沒有攔截住林西的林霸天,此時再次衝出,要救護林東。

但是這個身影一出現,林霸天立即剎車,雙腳在地面上拉出深深的劃痕。

他瞪大眼睛看着這一切,一些風言風語,再次出現在他的腦海。

“有沒有發現?咱們少主和家主長得差距可是有點大啊,你能說少主更像主母?我看着也不太像啊!”

“聽說沒有,主母被許配給家主的的時候,曾經一哭二鬧三上吊,死活不願意來着,不過最後還是嫁了過來……”

“你說的這個吧,據說有落花城過來的人說起過,林東少主,長得跟他家一個護院武師很像……”

“你這老消息了,據說主母嫁過來的時候,已經懷了少主,這少主說不定嘿嘿……”

“誒呀你不知道啊,有落花城來的行商夥計,跟我相熟,我都知道那護院武師叫啥呢,叫啥呢?說不得,說不得啊哈哈……”

……

此時的林霸天,如遭雷擊,傻愣在當地。

而林東此時,被那個身影抱在懷裡,那身影心痛欲死,哀慟欲絕。

手腳麻利的將一顆顆丹藥捏碎,塗抹在血洞上,再往林東嘴裡塞着丹藥。

“不怕不怕啊,你浩誠舅舅在這呢,別怕別怕哈……”

自稱浩誠的武師,此時將一雙血紅的眼睛,看向林西,那其中有着刻骨的仇恨,彷彿林西是他生生世世的宿敵,不死不休的仇人。

而看到在林西手中,被掐着脖頸,踢蹬着雙腿,發不出聲音,快要憋死的林丘氏,這個叫做浩誠的武師,更是殺意洶湧。

將林東交給旁邊一個武師,此時的丘浩誠,站起身來,一步步行來,踩碎厚實的玄岩地磚。

“廢物!垃圾!”

“你不是崛起了嗎?”

“你不是逆襲了嗎?”

“難道崛起逆襲的你,竟只有掠奪婦人為質這點本事?”

“你要還是一個男人,放下燕燕,與我一戰!”

……

所有人都震驚,都呆愕。

這算是什麼?

一個丘家普通的武師,在看到林東受創之後,竟然傷痛憤怒到這種地步?

人親爹還在那裡呢!

人親舅還沒發聲動作呢!

你一個護院武師……憑啥如此這般激動,憑啥為林東出頭?

燕燕!

這個時候,周圍出現越來越多的落花鎮各勢力的武者,才想起,林丘氏的閨名,就叫做丘燕燕。

燕燕!

一個護院武師,在丘家實際上就是一個下人。

如此親昵稱呼自己的小姐,不怕丘家治個大不敬的罪?

轟咔嚓!

一聲雷鳴,一道電閃。

所有人面面相覷,想到關於林丘氏的各種傳言。

都有些難以置信,難道說,這就是傳說之中,小姐和下人日久生情,私定終身的劇情?

閃電之下,丘浩誠面目猙獰的臉,被青白色的電光照亮,幾乎是纖毫畢露。

所有人恍然。

這特么,林東的長相,不就是這個模子里倒出來的嗎?

人生如此多彩,愛情如此狗血。

所有人嘆息,憋不住的想笑,但是沒有人敢笑出聲來。

“你,是誰?”

林西掐着林丘氏的脖頸,此時冷眼看着如怒獅一般過來的丘浩誠。

“浩誠……救我……”

快斷氣的林丘氏,此時從嗓子眼裡逼出四個字,低啞難聞。

丘浩誠痛惜得嘴唇都在哆嗦。

“沒事的燕燕,沒事的,我來救你,我不會讓這畜生傷害你!”

“林西——”

“你要還是個男人,給我放了她,與我一戰!”

丘浩誠咆哮,與林西對峙。

此時的林西,看向閉上眼睛,彷彿一座火山一般要爆發的林霸天。

將林丘氏舉在眼前。

“你要搞清楚一件事,我現在不是一個男人,只是一個少年。只是一個……”

“在娘胎里,就被這惡婦百般折磨,虐打母腹,下藥墮胎,都要殺死的無辜的少年。”

“只是一個,生來就被這惡婦折磨的筋脈堵塞扭曲,無法修武,備受虐打欺辱的少年。”

“只是一個,一生下來,母親就離世而去,連母親長什麼樣都不知道的少年。”

“所以,我一直都不是,現在也不是,面對你們丘家的人,永遠都不是男人的少年!”

刻骨的仇恨,壓抑了他十幾年,此時爆發,林西的束在腦後的長髮,再次轟然炸開。

飄揚如風旗,肅殺如鬼幡。

啪!

“我不殺她,那樣太便宜她了……”

咔嚓!

一道閃電撕裂大雲。

林西詭異猙獰的笑容,讓丘浩誠的心沉入深淵。

“啪!”

一聲響亮的耳光扇在了林丘氏的臉上。

一口血水,含着牙齒飛出。

“我要虐死她!只有虐死她,我母親才能在地下安息。我這少年才有勇氣,成為一個真正的男人!”

“而林家,你和這惡婦給予林家的羞辱,將會在這惡婦一巴掌一巴掌被我虐死之後,洗刷乾淨……”

吼!

林霸天此時,向天發出一聲怒吼。

“丘浩誠,來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