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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氏還真的有點委屈,這事兒還真不是她做的。第二天突然被邢霜找上門來一通罵,她還一頭霧水着。

好容易等邢霜罵完了,喝了口茶,金氏這才找着機會開口,小心翼翼的問:“邢妹妹這意思,昨兒個你家三哥兒被人打了?你覺得是我做的?”

邢霜眼睛一瞪:“不是你還能是誰?我家琮哥兒打小就老實巴交的,從不得罪什麼人。唯有那次替你侄女兒說親,沒有答應。”

金氏失笑道:“也就咱們關係好,你才敢這麼大脾氣跑來撒火,換了別人家,你也不會這麼大底氣了。可我真沒做這事兒,你這不是把屎盆子往我腦袋上扣么?”

邢霜怒道:“還說不是你做的,那行兇之人今兒一早便被我家璉兒抓住,送去了順天府衙門。幾棍子下來他已招了,說是你娘家的一個管家給他五百銀子,要他教訓教訓賈府的三爺。”

金氏一聽,頓時急了,這是人贓並獲了?可她真的沒做過這事兒啊!

“邢妹妹,你聽我說。若真是我做的,這會兒我還能好好的招待你,讓你進來罵我不成?這事兒我真不知曉,且我們幾家關係如此之好,我又怎能做出這事兒來?”

邢霜挑了挑眉,坐了下來,她自然知道這事兒不會是金氏鬧出來的,可她不這麼罵金氏,金氏日後必會對幕後之人心軟。

“既不是你做的,你好好想想是誰做的。你娘家管事兒可是正通緝着呢,待抓着了他,你再承認,可就晚了。”

金氏忙問:“是哪個管事,妹妹說清楚了。這一家子好幾個管事呢,妹妹又不是不知道。”..

邢霜嘆道:“我哪兒知道?那行兇之人也只說認出是金家的管事兒,又說不出名兒來。只說那人四十來歲的樣子,留着山羊鬍子,兩隻眼睛似乎看不大清楚。”

金氏一聽,嚴肅了起來,低頭板了一會兒臉,似乎已知道是誰了。

“你既說不是你,我也不疑你。可既然那是你娘家的人,你總該給我個交代。如今我話便擺在這兒了,若是你找不出這人來,日後咱們姐妹也沒得做了。”

金氏心裡一陣猶豫,一邊是將軍夫人,一邊是親姐姐,究竟得向著哪邊,她還得再考慮考慮。

邢霜看話也說的差不多了,起身道了聲告辭便揚長而去。

待她回了家,金氏這才叫來丫鬟,急急忙忙囑咐了幾句,並對丫鬟道:“切記,快去快回,三日之內必要給我個回信。”

丫鬟犯愁道:“此去金陵,少說去時都要三日,又要去姨奶奶那兒打聽,三日真的回不來。”

金氏一咬牙道:“去了先把楊穗給我綁來,什麼都別問。若你姨奶奶問起,你就說那人我要了!”

丫鬟應了下來,又急忙去找人辦事兒,金氏這頭也叫回了自個丈夫,把自己估計的事兒,和邢夫人打上門來的事兒說了一遍。

她丈夫乃戶部侍郎,聽到這事兒,嚇得差點沒昏厥過去。回過神來,忍不住把金氏大罵了一通:“你素來就是濫好人,早叫你不要管她家的事兒,你便是不聽。如今倒好?惹禍上身了?

“你可知今日一早龍顏大怒,聖人在堂上好大一通脾氣,就差沒叫刑部介入了!這會兒順天府所有案子全部推後,只大力通查賈家這件案子。便不是你做的,和你也脫不開關係,日後還叫我有何顏面見到賈赦。

“那廝也是個渾人,以前便是個不要臉的,如今越發的沒臉沒皮了。他若知道此事跟我有關,還不知要從我這裡打多少秋風。偏現下他還弄着什麼出使計劃,最是要錢的時候。你這是害我啊!”

金氏聽丈夫這一通罵,哭得淚水漣漣,卻也不敢反駁一句。原也是她好心看着侄女兒可憐,想為侄女兒說個親事。誰知道親事說不成,還會鬧出這麼大的事兒來,這日後誰還敢替她說親啊?

“那現在怎麼辦?”金氏哭着道:“老爺也不想想,我又怎想鬧出這樣的事兒來。我與那邢氏向來交好,如今姐姐家不幹凈,我也沒臉見她。但也不能就此再也不來往了,老爺的仕途要緊,我這頭的想交際也不好斷了她家。”

戶部侍郎又是一陣嘆息,說白了,若是以前,賈家的關係要不要都無所謂。可如今卻截然不同。

賈家自搬了家後,別看一路沒什麼起色,可聖人對賈赦的恩寵卻是歷歷在目。特別是賈家還出了個探花,日後的仕途更當刮目相看。現在交惡,真的不理智。

“去備禮,明日去他家陪個罪,我這頭也去找賈赦看看……唉!你這蠢婆娘!”

戶部侍郎說完,拂袖而去。金氏也不敢再矯情,趕忙開庫房找禮品,力求能讓邢霜看得上眼才好。

邢霜這頭回了家中,見丈夫正和兩個兒子在屋裡說話,便問:“人都找出來了,你怎麼還不去衙門?”

賈亮橫道:“我兒子傷還沒好呢,我不去!”

邢霜一伸手,耳朵揪了起來:“你去不去?!”

賈亮哎喲喲的叫了起來,忙站起來:“我去我去,你再揪紅點我就不用出門了。”

邢霜這頭鬆了手,扭頭看向目瞪口呆的倆兒子,一板臉:“你們看到什麼了?”

倆兒子一齊搖頭:“沒,什麼都沒看到。”

賈亮這廝被趕去上班去了,倆兒子也不敢再偷懶了,賈琮回了屋養傷,賈璉三步並兩步的跑回了自己的院子,衝著他媳婦直拍胸口。

“好險好險,差點被娘揍了。”

王熙鳳聞言樂的哈哈大笑:“你都這麼大了,太太還要揍你?”

賈璉一臉戚戚然道:“你是不知道啊,小時候我挨罰最多。我爹帶我們出去玩,我娘在屋裡假裝揍我爹,出來就罰我跪。琮弟年紀小,自然不必罰太久,偏我每次都要跪到腿軟才給起來。”

王熙鳳憋笑憋的難受死了,問他:“假裝揍老爺?”

賈璉還有些後怕道:“是啊,我娘賊精,我爹說她為了嚇唬我們,又要給我爹留面子,所以假意揍他,實則罰我們哥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