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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亮當天晚上回到家中,聽說了薛家的事情,很是好奇的問妻子:“你不是素來不喜歡他家那兩個孩子,如今也要管起她家的事來了?”

邢霜冷笑一聲道:“我何止不喜歡他家那倆孩子,就是薛姨媽我也是極討厭的。只是如今我與二房關係不錯,這會兒若是不聞不問的,倒顯得我往日與她交好都是作假了。

“就是做戲也得做個全套不是?況且我這不過是為了讓她安心,免得她惦記妹妹一家,動不動就想把那家人招來京里。”

賈亮笑道:“就是王氏沒為薛家善後,薛家日後也是要入京的。那薛家的姑娘是來進京待選的,你忘了不成?”

邢霜聞言更是忍不住道:“你說起這一樁來,我就更奇怪了。薛家待選公主伴讀,這太可笑了吧?即便那薛家祖上出了個紫薇舍人,如今身份也只是商賈。便是在平民里,也是最低等,又怎會把她的名字報上去了?”

賈亮搖了搖頭:“這就不清楚了,按理說應當是官宦之家才有資格報選公主伴讀,她這身份如何報上去的我是不知,不過她也選不上就是了。”

說到待選,邢霜不由又想起了宮裡的元春,問丈夫:“大姑娘怎麼樣了?”

賈亮這才又笑了起來:“聽說很是受太后皇后寵愛,連太后也誇她‘知進退守禮節’,如今做着女史的工作,本本分分,沒有那往上爬的跡象。再過兩年她到了十八歲,就可以放出來了。”

邢霜鬆了口氣,拍了拍心口:“好在好在,那丫頭自個也有那出來的心思,不然真的跟書中一樣,那我真是每晚都睡不着了。”

夫妻倆又說了一會兒,安息睡下這自不提。只說翌日一早,王氏就出發回金陵去,賈母又叫了她去仙鶴堂片刻,囑咐了幾句,讓她去了金陵也回祖宅看看。

王氏應了下來,又跟邢霜道謝加告辭,這才坐着馬車離開。

她走了不到一周的樣子就來了信,說是已到了金陵,邢霜估摸了下,算上到達加送信的人回來的時間,去金陵也就兩三日的時間。

再接下來,薛家如何,邢霜便不管了。倒是王氏三不五時的會寫信回來,給邢霜彙報那邊的進度。

待薛家停完靈,出了殯,王氏又寫了封信回來,這一回還夾帶着薛姨媽的信,信中很是感激了邢霜一番。

邢霜看完信,想了想,叫女兒來代筆,寫了封回信。信中只道讓薛姨媽節哀順變,又道有王家撐腰,望她切勿忍氣吞聲。

寫完這信讓人送了出去,探春默默的看着母親,一直等到屋裡沒人了,這才發問:“母親這是在幫薛家?”

邢霜看了眼她,笑問:“怎麼?你不是素來喜歡你那寶姐姐的,如今倒不讓我插手了?”

探春咬了咬下唇,搖了搖頭,說不出話來。

要說喜歡寶姐姐,可如今這話還真說不出口了。母親的眼光總不會錯的,她以前每每提起寶姐姐,都會忍不住皺眉,可見是真心不喜歡寶姐姐了。

而探春自個琢磨了一番,也逐漸知道,寶姐姐沒自己想的那麼簡單。加上最近與黛玉日夜相處下來,更覺得黛玉這性子越發的討人喜歡了。

且黛玉又是最敏感心細的人,她之前那麼討厭寶姐姐,不會沒有什麼道理。

探春心想,連黛玉這樣的人,都會在最後被寶姐姐收服,可見寶姐姐此人並不簡單。她們這幾姊妹,皆是單純善良之人,在寶姐姐跟前,還真是不夠看的。

如今母親既然討厭她,為何又要處處幫着她家,這豈不是前後矛盾?

邢霜這廂處理完了事情,見探春還在一臉困惑的坐在那兒,忍不住問女兒:“你二姐和林妹妹呢?”..

探春忙道:“頭裡四妹妹來請,都過去了。”

“你怎地不過去?”

探春又道:“心裡有事,便是去了,也玩不好。”

邢霜嘆了口氣,知道自個不給她解惑,她是過不去這個坎了。於是她叫來了金釧,對她吩咐道:“我有事兒同三姑娘說,你去外頭守着,莫叫人靠近。”

金釧知道太太平日的習慣,忙退到廊上,拿出了自己的針線活來,往廊檐上一坐。院子里的丫鬟,見到她這樣子,也紛紛明白了過來,不敢往上房來了。

邢霜看了看窗外,這才回頭對探春道:“有何不解,只管問來。”

探春這才問道:“既母親不喜寶姐姐,為何處處幫着她家。她那會兒落魄,到咱家來還處處顯得比咱們都好,如今若還提早幫着她……”

邢霜笑了笑,反問探春:“我只問你,她家為何會上京來?”

探春回憶了一下,不敢確定的回答:“說是待選公主伴讀……”

“既是待選公主伴讀,為何後來沒有選上還不離開?”邢霜又問。

探春怔住了,這個問題她倒是沒有想過,難不成不是因為二太太的關係?

“薛姨媽是二太太的親妹妹,姊妹情深……”

邢霜見探春自個都說不下去了,忍不住噗呲一樂:“你也說不下去了?”

探春尷尬的紅了臉又道:“還請母親解惑。”

邢霜嘆了口氣:“你始終看着淺了些,卻不想他家父親已死,卻沒被收回皇商之權又是為何?還不是因他祖上是紫薇舍人?可那薛家又不是他家這一支有男丁,其餘旁支多得是,錯綜複雜。

“據我說知,自薛父一死,薛家旁支紛紛來討要皇商之權,他孤兒寡母的,能跟這些叔叔伯伯抗衡不成?最終還不是各處分權下去,自個這主家也只是吃個利息。

“他家會上京了,除了你寶姐姐待選之外,對外還有一原因,便是來親自掌管賬目。可實際上,這些賬目皆被薛家旁支所佔,他們每年不過拿個利息,哪裡能管得着?

“說白了,他家上京來,不過是在金陵過不下去了,一沒主家的威嚴氣勢,二沒了以前的進項日子過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