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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容易歇息下來,邢霜和賈亮都累得夠嗆。賈亮喝的有點多了,腦子有點轉不過來,正抱着老婆嘿嘿傻笑,外頭突然鬧了起來。

邢霜推開丈夫,厲聲問外頭什麼事兒,就聽金釧道:“二房打起來了,二太太說要和離,太太快過去看看吧。”

邢霜心裡一顫,看向賈亮,賈亮這會兒也被嚇得酒都醒了,也走到窗邊大聲問:“因什麼事情?”

金釧又道:“好似是因為周姨娘。”

邢霜愣了愣,賈亮也不大相信那個影子一般的周姨娘會惹事,兩人互看一眼,馬上利索的換了衣裳走出門去。

“你去通知老太太,我先去看看。”邢霜對丈夫說了句,見賈亮點了頭,這才跟着金釧往直節堂去。

走近直節堂,就見裡頭燈火通明。遠遠的就能聽到裡頭哭鬧的聲音,似乎還有咒罵之聲。

邢霜一進院門,就聽一個老高的聲音道:“滾滾滾,你愛回哪去回哪去,只別死在我這裡!”

邢霜心頭一怒,高聲道:“誰在那裡死啊活的,一點規矩都沒有了嗎?”

屋裡靜了片刻,突然又鬧了起來,幾個丫鬟從屋裡沖了出來,最前邊的是王氏的貼身丫鬟金溪。

“大太太!”金溪一開口就哽咽了:“求大太太救救我們太太!”

邢霜忙往裡走,邊走邊問:“你們太太是這家裡的正經主子,誰敢拿她如何?”

腳才踏進門,就聽的裡頭有人嗤了一聲,一個男人道:“多管閑事多吃屁。”

邢霜頓時火了,扭頭過去罵道:“放你娘的狗屁!”

賈政被邢霜一罵,也渾了起來:“潑婦!你也給我滾!”

這一開口,一股子酒氣就噴了過來,縱然邢霜離得老遠,也聞着了。邢霜心道這是借酒發瘋呢,她又不是沒見識過,誰怕誰啊?

但此時她一個女人,真要幹起來,也干不過賈政,她也懶得跟一個醉鬼囉嗦,越過賈政就往裡走,邊走邊道:“叫幾個婆子進來,請二爺去清醒清醒。”

賈政怒從心頭起膽向惡邊生,竟伸手出來要抓邢霜,邢霜唬了一跳,趕緊躲開來叫道:“反了天了,快把二老爺給我拿下!”

賈政冷笑一聲,跌跌撞撞走了幾步來到牆邊,竟把牆上的寶劍拔了下來,要砍邢霜。

邢霜見狀,反而硬氣起來,抓起桌上的花瓶就砸了過去。

就聽得一陣啪嗒噹啷咣嘰的聲音,花瓶砸在了賈政頭上,賈政頓時頭破血流,他手一松寶劍掉在了地上,捂着腦袋一屁股坐了下去。

“殺人了!殺人了啊!大房要殺二房了!”賈政坐在地上,乾嚎了起來。

邢霜見他這樣,哪有一點兒讀書人的樣子,忍不住氣的罵了句:“廢物!”

罵完,她頭也不回,一掀帘子進了裡屋,穿過耳房再往裡去,直至卧室這才看到王氏包着腦袋躺在那裡,一動不動。

要了親命了,這是怎麼回事?

金釧掀開帘子出去,轉了一圈回來道:“門上的婆子已經把二老爺抬出去了。”

邢霜哼了一聲,沒理會這事兒,只走到床前,叫了幾聲“弟妹”。

王氏悠悠轉醒,見是邢霜來了,頓時淚如雨下。

“嫂子!”

邢霜嘆了口氣,一時不知該說些什麼好。

要問她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嗎?可是這還用問?定是賈政心裡不滿,藉著酒醉來發泄了。

要開口安慰她么?可是這能安慰的了么?賈政平日就對王氏不聞不問,今天甚至在她生辰還要挑事兒,這樣的情況,無論自己怎麼安慰,也安慰不好吧?

看着王氏的眼睛黯然無光,一臉心如死灰的樣子,邢霜這心裡的怒如烈火燎原一般,熊熊燃燒了起來。

自己費了這麼大的勁,花了這麼多的時間,改變了最重要的一個人,卻始終有那麼一個攪屎棍,把自己的努力付之東流。

“金釧出去!”

邢霜一開口,金釧就知道太太是真的發火了,剛忙退了出去,又拉了二房的丫鬟,湊在她耳邊悄悄道:“快去仙鶴堂請老太太和老爺。”

二房的丫鬟哭着道:“才去請過了,老太太這會兒只怕睡下了,沒那麼快。”

金釧嘆了口氣,催道:“你就不會再去請一回?這會兒二老爺連太太都敢斬殺,一會兒他再發起瘋來,你我誰能攔得住?”

這丫鬟這才恍悟過來,趕緊掀了帘子往外跑。

屋裡,邢霜握着王氏的手,半晌沒有開口。

王氏抽泣着,心裡陣陣刺痛,想起方才老爺說的那些話,不由得連氣都喘不過來了。

突然,王氏聽得嫂子道:“你放心,我定要你過的開開心心倖幸福福的,就是殺了他也在所不惜。”

王氏一驚,忙拉着邢霜的手道:“嫂子,萬萬不可!”

邢霜心裡一嘆,自己難得下一回殺心,最終還是要敗在婦人之仁上么?

就聽王氏又道:“殺了他,豈不是髒了嫂子的手。再說這殺人之罪,嫂子怎可替我擔著。嫂子一心為我,我又怎能讓嫂子為我陷於不義。”

“可他今兒已經要殺我了,可見他是容不得我的。”邢霜鬆了口氣道:“他對你無心也就罷了,那終歸是你們夫妻之事,也容不得我質疑。可如今他連我也不放在眼裡,可見他是不把這一家子任何人放在眼裡的。這樣的人,終會釀成大禍。”

王氏忙爬了起來,掩住邢霜的嘴,哭得肝腸寸斷。

“嫂子,算我求你。我知道嫂子待我如親姊妹,可這事兒真的萬萬使不得啊。便是嫂子不聲不響的動了手,老太太還能放過嫂子?

“我求嫂子,莫做這傻事。大不了我不要環兒了,就讓趙姨娘養着就是了。”

原來是為這事兒?邢霜冷笑了起來。

好吧,賈政殺不了,但趙姨娘,她還是能解決的。

她來這世上,始終抱着一顆善心,始終想保持着她的三觀。可如今卻把她逼到懸崖上了,她即便手上染了鮮血,也不能讓趙姨娘再活下去!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