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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春的婚事,進展的很快,雖然賈政不在家裡,可賈亮身為族長和伯父也能為其出面。加上還有賈母坐鎮,一切都不在話下。

因鐵蕙出面,兩家又是一拍即合,納采和問名之禮已經提前完成,方家那頭拿了元春的命貼回去算了,得知兩人是大吉之緣,很快派人回信來報,便是納吉。

接下來便是納徵之日,兩家提前商議好了,定在九月初三這日,因方家尚在兩江府上任,不便前來,便由方總督之長兄,帶領族中是一名子嗣,共十二人上門交聘十二擔。

而賈家這邊,則也要準備回禮共十二品。

邢霜是沒正經嫁過女兒的,於是這事兒只能看着王氏準備。待看過方家送來的聘禮,和王氏回的聘禮,邢霜不由感慨,好在這之前賈珠賈璉的聘禮什麼都是賈母打點,不然自己可就鬧了笑話了。

這時候的聘禮,與現代的聘禮可差得遠了,禮儀方面也不是單純的“賣女兒”那麼簡單。

想來現代人是想錢想瘋了,各個嫁個女兒都恨不得“賣”個天價。而古代人則是單純的守禮,互相尊重。

你為我準備了厚禮,我也回之以厚禮。這才是兩家正常且健康的相處方式,哪有一家佔盡另一家便宜的事情,那只會令人恥笑,日後也會讓女兒在夫家抬不起頭來。

現代人卻大部分人只記得男方要給聘禮,選擇性遺忘了女方也要回禮的環節,實在令人可笑。

言歸正傳,那方家送來紅綢、金花、金戒指、金耳環外,還有各色活羊活豬、禮燭、禮香禮炮、禮餅、連招換盆及石榴花等物。

王氏這邊準備的是與此番差不多價值的回禮,但不過是些生果、活物、海產之類的回禮,並不見元春親手做的衣裳。

邢霜趁着還沒行小定,好奇的問了一句。王氏掩嘴笑道:“你是指婚,下定的又快,這一環怕是省了,所以你不知道。這才小聘,不到大聘。你信你瞧瞧這帶來的東西里,可有聘書?”

邢霜訝異道:“還有大聘,這不是給了聘禮了?”

王氏差點笑出聲來,忙拉着邢霜去了一旁,小聲的給她科普:“這小聘不過告知親朋好友,這門婚事算是定下來了。另還有完聘一禮,才是正經下婚書的環節。再說要給時間讓元丫頭備嫁,才好做出大聘的回禮來不是?

“正經嫁個閨女,誰家不是備嫁個一年半載的,否則時間給少了,女兒家做不出回禮來,豈不是讓人笑話?

“再說,那邊還得給元丫頭做禮服,這身段都還沒量,怎麼來得及完聘?”

邢霜都聽糊塗了,這電視裡頭的女人出嫁,不是自己做嫁衣么?

這問題問出來,把王氏都樂瘋了:“女兒家做的是送男方的衣裳,再叫她做自個的衣裳,哪裡還有那時間做男方的回禮?再說咱們還要打傢具,若是他們連個嫁衣都做不起,誰又敢把女兒家送過去受罪?”

邢霜心裡連連直道“受教了”,臉上笑嘻嘻的道:“好在前兒的婚禮都不是我主持的,不然真真要鬧笑話了。我只跑腿還是輕鬆的多,如今看你嫁閨女,我都擔心我日後該怎麼辦了。”

王氏只覺得好笑,掩着嘴直樂,拍了邢霜胳膊一下道:“急甚,你不懂的,不是還有我呢?”

邢霜忙向王氏道謝,接着站到一旁再不多話了。此時她心裡卻在偷樂,好在以前忍氣吞聲,對王氏行了懷柔之策,若是這會兒兩人關係差的跟以前一樣,只怕她以後還要鬧不少笑話呢。

這會兒想想,自己以前那性格,還真是有點炸藥桶了。一點就着,不服就是干。這麼做雖我行我素,可卻也有隱患。力量不足的時候,見人就剛正面,那只會兩敗俱傷,說不定還是傷敵一千自損八百。

而學會隱忍之後,漸漸地,很多事情都往自己想象的方向靠攏,逐漸的也越來越能穩住大局了。

就像如今,元春的結局真正的改變了,再不是宮中的賢德妃娘娘了,日後也不會因“發胖”而去世。邢霜只要一想到這個,心裡便只有滿足二字。

小聘禮後,便是漫長的待嫁過程。此時雖還沒有婚書,但因過了小聘,又有親朋好友觀禮,這婚事也算是口頭約定了。就算沒有聘書,京城金陵兩邊也人盡皆知,想後悔便得扯破臉來悔婚才行了。

元春自小定之後,性子倒越發開朗了起來。以往沉默寡言的她,如今也能跟妹妹們說上幾句話,偶爾開個玩笑了。

時間一久,探春發現了不對,一日里拉着黛玉悄悄道:“你覺不覺着,大姐姐似在教我們?”

黛玉一怔,笑着戳了她額頭一下:“你這丫頭,莫不是魔怔了?我可告訴你,如今我家也在京城,你再捉弄我,當心我家去。”

沒錯,自林如海上京敘職,如今已經三個月了。賈家是早早的就幫林如海找好了宅邸,林如海進京來只跟外母敘舊了一番,便要接女兒家去住。

若不是賈母哭着捨不得,又口口聲聲喊着賈敏的名字,林如海可能就真把黛玉帶回去了。

好在如今就在京里,要見也是方便。且賈府有女眷教養,對黛玉來說也好,林如海便留着黛玉住了下來,自個三不五時進來看看女兒。

探春原還愛捉弄林黛玉,這會兒林黛玉家就在京城,動不動拿家去威脅她,她也不敢再調皮了。

聽到黛玉這話,探春氣鼓鼓道:“怎麼又捉弄你了,好心提點你呢,你竟好心當驢肝肺。大姐姐往日雖與我們一塊玩耍,可何時多說一句話?不到萬不得已就不開口的,你瞧瞧她最近又是什麼樣兒?”

黛玉仔細想了想,驚訝道:“這一說來,前兒她還跟咱們說那寒門書生的事兒,還真有點警醒人的樣子。”

探春聽了喜笑顏開,喜得是林姐姐終於理解她了:“可不是,我就覺着不對,原來不止我一人這麼覺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