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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學是啥,邢老娘還真沒聽過。邢霜倒是一下明白了過來,問了句:“莎士比亞?”

這句是用英文問的,迎春一下驚喜了起來:“哦,母親您知道莎翁?”

不過很快她又接着道:“他是很了不起的人物,但我對他的喜愛其實並沒有那麼強烈。也許我並不生在他那個時代,無法對他的華麗語句產生共鳴。相反我更喜歡一些語句樸素的散文小說。

“母親知道摩爾弗蘭德斯這本書嗎?這是我讀過最好了!您不知道?那魯濱孫漂流記您總該知道吧?也不知道?您一定要好好讀讀,我太喜歡這種趨近於口語的寫作方式了,讓人看起來沒有隔閡感,就像我小時候您給我講故事一樣,娓娓道來,十分的平易近人。”

迎春說的眉飛色舞,邢霜適時的裝出一點慌亂,讓邢老娘看到得意的朝她咧了咧嘴。

該,剛才聽她說了句什麼,還以為她真的知道呢。感情自己這女兒一定是事先找人打聽了,英吉利有什麼厲害的文學作家,結果問出來並不是孫女喜歡的,然後被孫女一通說,說亂了手腳吧?

邢老娘得意洋洋的往嘴裡塞了個牛肉燒麥,鼻子里還哼哼了兩聲,開心的不得了。

能看到自己這不孝女吃癟,真是天下第一快事。

邢霜哪能不知道迎春說的那兩本書,這兩本書在當時也是經典之作了,即便在後世也是世界名著之列的偉大小說。

但她總不能當著她老娘的面,什麼都說自己知道吧?即便老娘不在,她也不能承認自己知道這兩本書,畢竟她可沒去過英吉利。

“我正好帶了一本回來,母親您一定要看看,不過是英文全本的,我先給您翻譯出來。”迎春說著,放下了筷子,扭頭去問邢老娘:“外祖母,您也一起看看吧?”

邢老娘包着滿口的牛肉燒麥,差點一口嗆噴了出來。這娘倆有毛病么,你倆要附庸風雅就風雅你倆的去,拉着我這老婆子做什麼。我這一把年紀了,還要花時間去看書,就不能把有限的時間交給品嘗美食嗎?

邢霜憋着笑,瞥了自家老娘一眼,回了她一個她絕對看得懂的眼神“該”,您老剛才悱惻我來着是不,這回輪到你了不是?

邢老娘脾氣來了,筷子一拍:“來人!把你們這兒最貴的鮑魚粥上十份來!”

邢霜一陣肉痛,又不敢攔着老娘不讓上菜,只得趕緊伏低做小道:“娘當心吃隔食了,一份就好一份就好。”

只說這祖孫輩三人吃完了美食回到府中,迎春還真的跟母親又粘了一會兒就迫不及待回房收拾去了。

進屋時,正遇上司琪對這邊府上伺候的粗使丫鬟道:“姑娘平日里不用人進屋伺候,喚人時自會搖鈴。仔細聽着點鈴聲,若無搖鈴進了屋去,當心擾了姑娘做事,看不罰你。”

迎春笑着對她道:“何苦嚇她,她才多大一點。”

說完又問那粗使丫鬟:“你們幾個是京城帶來的,還是這裡買的。”

那粗使丫鬟正好是個家生子,忙笑着對迎春答道:“回二姑娘,原伺候姑娘們的那些個丫鬟,因姑娘們不在,帶來了也無甚用處,便一個都沒帶着。

“來了廣州又雇了不少活契的丫鬟,但沒敢給姑娘用,怕她們不懂規矩。如今奴婢合著院里八個粗使的皆是太太帶過來家生子,姑娘有什麼規矩只管吩咐下來,咱們都用心記着就是。”

迎春點了點頭笑道:“既如此,你司琪姐姐吩咐你的,你照做便是。”說罷她自個打了帘子就進屋去了,門口的小丫鬟手都還沒抬起來呢,見姑娘自個打帘子進去了,怔在原地眼睛都瞪圓了。

司琪見狀,噗呲笑了起來,拿手戳了戳那小丫鬟的額頭道:“見着什麼了,怎麼就嚇着你了。日後這樣的事情多的去了,你還樣樣兒都驚訝一番不成?日後這門口也不必放人站着,姑娘不必人打帘子,待有太太奶奶們來了,你們再上前跟着伺候就是。”

門口的小丫鬟和那個粗使丫鬟們福了一福道了聲是,可又在心裡琢磨,是不是這司琪姐姐太拿大了點,本就該她們伺候的事,怎麼姑娘自個做了。難不成姑娘在外頭時,司琪姐姐也是這般伺候的?那可真真是大不敬了。

兩個小丫頭還自以為抓到了司琪的痛處,其中一個趁着司琪不注意,轉身就往太太院子跑,告狀去了。

邢霜這頭正見賈芸呢,賈芸正說到今年扣稅之後橡膠園子的收入比往年漲了不少,直誇這三叔畫的機器好,大叔改的更好,就聽得外頭金釧在那不知訓斥誰“沒長眼的東西,憑你也能亂闖,也不看看這裡是什麼地方”。

邢霜皺了皺眉,心知金釧平日不會這番,便隔着窗子問:“誰在外頭?”

金釧回身打了帘子進來,一臉皮笑肉不笑的道:“也不知哪裡來的野貓野狗,竟說起咱們正經培訓出來的丫鬟不如她會伺候人了。那司琪好歹也是第一批培訓班出來的,她竟然跑來告狀,說司琪怠慢主子。”

邢霜本來今天心情挺好的,一聽竟是這種破事,頓時不耐煩起來。往日家裡也不乏這種爭風吃醋的橋段,但自從姑娘們不在,已經很少見了。

自個也忘了,有不少丫鬟,都等着能跟着姑娘求個上位,日後當了陪嫁,好自己也被抬上去做妾呢。

“既這麼會伺候,你去伺候我老娘去吧。”邢霜指着那丫鬟道:“她那邊正好缺個貼心的人兒,又不似你們姑娘,年輕氣盛的抬得起帘子。你既這麼愛打帘子,也不必做別的,專替她老人家打帘子去。”

那丫鬟聽得兩股戰戰,頓時跪在地上求饒起來。

邢霜年紀大了,越發不耐煩看這些橋段,但也不似年輕時那般,有那耐心慢慢收拾人的耐性。

她只一皺眉,金釧立刻上來拖了人下去,一點兒也沒讓這丫鬟吵到自家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