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7章阮茗的回憶

與他們同生共死便意味着林玄仲將他們視為己出，他們不再與正規夜軍有什麼區別，甚至比正規夜軍還受林玄仲看重，如果這樣還不能使他們放下顧慮誓死追隨林玄仲，那他們的確沒有再留在軍中的必要。

“林將軍這是？”在林玄仲等着這些人做出回應時，張九天那邊齊姓將軍一臉驚訝地看向張九天，十分不明白為何林玄仲要自降身份與他們心中地位低賤的散軍綁在一起。林玄仲是他們的主將，如此行事似乎太過冒失。

“難道你們還沒看明白嗎？”張九天搖搖頭，有些不解地想到經過樊城一戰後，原來林玄仲還是沒變，還是和當初一樣，心裡依舊存在一些善良，一些不願把他人性命不當回事的善良，不直是好是壞，但張九天很清楚這一定是林玄仲經過一個晚考慮之後得到的結果。

沒想到昨天議事結束後，林玄仲始終沒把那八千揚國降卒的事情放下，現在看來的確考慮的更透徹一些，張九天很佩服林玄仲的執着。

“張將軍，你這句話是什麼意思？我們就是不明白才特意詢問的啊？”齊姓將軍不解，一陣呆鄂後，當即反應過來再次詢問張九天。

“林將軍從一開始就沒把那些散軍當成是外人，更沒有讓他們去送死的想法，但即便要讓那些人白白走掉，林將軍也不想把隱患留在軍中。”

“張將軍的意思是？”

“林將軍是真的要與那麼多人同生共死，”回想起林玄仲剛才說過的那番話，張九天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不由得轉身一看，到處都是一臉驚訝的表情，顯然林玄仲的話令他們很是震驚，只是不知有多人願意留下。

“那林將軍這樣做會不會有問題？”齊姓將軍總算明白張九天的意思，但同樣因此想到一些問題。本來上面的意思是儘力發揮新軍的作用，現在看來，林玄仲已然違背了上面的指示。

“此事齊將軍倒也不用擔心，林將軍的做法雖然有些出格，但未必是錯的，我們還是看看最後的結果吧，”四萬新軍如同是憑空多出來的難題，張九天其實已經想到即便林玄仲現在把所有人都趕走，上面也不會因此怪罪功勛卓著的林玄仲，當然張九天不能把這一點直說出來，所以要用另一種方式給那些將軍解釋。

“原來如此，”齊姓將軍點點頭，本以為方才已經明白了張九天的意思，但在張九天解釋後，齊姓將軍又意識到自己的思想有些狹隘。如果林玄仲的立誓起到作用，那還是會有很多人留下。緊接着，另外幾名夜軍將領似乎同樣考慮到這一點，一個個跟着點點頭。

與此同時，在揚石風與周文豐等人那裡，幾名將軍同樣在議論着此事。

“林將軍難道還沒睡醒，為何會立下毒誓？”站在周文豐旁邊，揚石風一臉不解地盯着高台上的林玄仲，彷彿在看一個不認識的人般。

“揚將軍當真是口是心非，難道這不是揚將軍想要的結果？”

“周將軍倒是把本將的心思看個清楚，只是本將沒想到這事似乎來的太早了些，早的本將都有些不能適應。”按照揚石風的想法，再過幾，天等那些揚軍逃的逃，跑的跑，把軍隊鬧得不成樣子，導致人員大量流失之後，夜軍方面才會對他們的存在有所重視，或者向他們允諾一些事情。

可惜揚石風沒想到昨晚議事失敗之後，林玄仲並沒把問題擱置，反而在今早做出如此收攬人心的舉動。起先言明軍隊的真實情況，之後明說所有人都可以自行決定去留，最後又立誓要與效忠他的人同生共死。若非林玄仲的一頭白髮，揚石風真不相信這些話是出自一名夜軍主將之口，而且說話的人可能還是夜軍之中前途最大的主將。

今早的事如同一個奇蹟般，所以揚石風明明看到其期待的事情發生，卻在關鍵時刻表現得比其他人更加不解。

“揚將軍，若非如此，你我怎知林將軍是否可以追隨？”周文豐笑笑，眼中精光直閃，之前林玄仲三番兩次地向他們表示將他們視為自己人的意思，在對此產生期待之後，周文豐他們一直都等着林玄仲的一個正式說法。

現在看來林玄仲的主將之位名副其實，如此雷厲風行的行事作風遠超他們預料，一點不失主將風範，而且僅此一點，足以體現林玄仲對形勢的把握能力。

另一邊，阮易等人那裡，今日列隊阮茗等人都在，十人現在同樣對林玄仲的行為無比吃驚。

“殿下，林將軍如此屈尊，明言要與我們同生共死，到底是出於真心，還是單純地想收買人心，從而欺騙我們給他賣命？”阮易身後，一個副將面帶疑惑的詢問，當然這也是其他人的問題。

“那是一位主將，你以為他可以不顧身份地利用花言巧語欺騙我等替夜國賣嗎？況且換做是你，你會放下身份為我們這些可有可無的人起誓嗎？”阮易搖了搖頭，雖然越來越看不懂林玄仲的為人，但不管怎麼想，阮易都想不到林玄仲有欺騙他們的可能。

“殿下，我知道林將軍是一名主將，位高權重，可我也正是因為這一點才更不明白他為何要這樣做，要知道前不久我們還是夜國的階下囚呢？”那名副將搖了搖頭，在阮易的反問之下，轉眼將其全部想法道出。

“林將軍是個什麼樣的人，恐怕連他的直系部下都不清楚，我又如何得知，不過本將可以確定的是林將軍沒有必要，更不會不顧身份地欺騙我等，”回想起昨晚議事揚石風與齊姓將軍等人發生爭執時，大帳里的張九天一直一言不發，阮易還是像昨夜回去時那樣想着，張九天與林玄仲之間一定存在某些意見分歧，所以在林玄仲需要幫助的時候，張九天選擇坐視不理。

之所以會有這樣的推測，是因為阮易知道林玄仲與張九天的關係很好，當初林玄仲還是普通將軍時，張九天便以副將的身份追隨林玄仲，現在因為林玄仲得勢，張九天的地位水漲船高，直接從一名副將升到狼將二等。對於經常徘徊在生死線上的人來說，這樣的嘉獎是一種殊榮。

不過張九天的身份不管有多高依舊是林玄仲的部下，做為部下卻不向上面表示支持，阮易對兩人之間的關係很不明白，現在的阮易有很多問題需要考慮，但在林玄仲意圖方面還是看的很清楚。

“殿下說的對，林將軍應當不會欺騙我們，”見阮易的說法並不能使所有人都信服，另一個將軍忽然開口道：“像我們這樣的修鍊天才一向自視甚高，誰都不會做出有損自身名譽的事？換做是你我，即便強行讓四萬將士送死，也不會這樣屈身，何況是有着第一凶將之稱的林將軍。”

說話的人名叫秦重，眼光比較銳利，言語之間充滿對林玄仲的稱讚之意，此人的意思在於提醒其他人像林玄仲的這樣的修鍊天才絕不會做出有損名聲的事。

“第一凶將之名似乎不實，那日與殿下比武時，林將軍不過以寶劍的優勢稍稍佔據上風，要想取勝殿下恐怕還是兩說。”

見秦重如此抬舉林玄仲，另一人當即不滿地提出質疑。

“關於林將軍真正實力的事，還是由公主說吧，”秦重並沒有直接解釋，而是看向了阮茗，希望阮茗來替其解釋。

當其他人的目光都匯聚到阮茗身上時，阮茗的臉上閃過一抹掙扎之色，之後才慢慢開口，“當初我們襲擊夜軍的糧草隊伍時，我的對手就是林將軍，那時他是六階武修，而且劍術遠遠不及我，但是他的身法高超無比，令人無從尋找破綻，我與林將軍對陣一段時間後差點死在他手中，幸虧關鍵時刻被邢剛出手救下。”

停頓一下，阮茗又接着道道：“之後邢剛大哥與其獨戰，我在一邊養傷。邢剛大哥那時已修成劍體，劍術不知超過林將軍多少倍，與林將軍對峙後很快便逼得林將軍用出全力。”

“而當林將軍將其身法用到極致後，雖然無法在劍術上取勝邢剛大哥，但邢剛大哥同樣奈何不了林將軍。後來我與邢剛大哥合力才慢慢取得一點優勢，不過在快要擊殺林將軍時，我們雙方的元力都已經剩下不多，結果在夜軍方面一人相助下，快要燈枯油盡的林將軍卻在關鍵時刻再次施展身法，一舉殺了邢剛大哥以及另外兩個我們的人。”

“那時林將軍的劍術水平還比不上現在，現在幾個月過去，林將軍的劍術大大提高，想必身法同樣有所提升。其實那日與兄長比武，林將軍從始至終都沒有用出全力，否則以兄長的劍術根本不會是林將軍的對手，”說到林玄仲的厲害，阮茗一陣心緒起伏，只希望那晚遇到的人不是林玄仲，那樣或許現在的翼國還沒有滅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