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3章三笑成事

“青元大國是你們的敵人，同樣是我們的敵人，如果你們心裡還有那所謂的仇恨，還有一份堅持復仇的決心，那你們應該知道想活下去有多麼不容易，”林玄仲的話還是那樣句句在理，字字誅心。阮易等人越聽越是面色蒼白，越是無言以對。

“本將今天來是要給你們兩個選擇，要麼服下此葯，從此忍辱負重的活着為我效命，等到夜國與青元大國開戰時，本將給你們復仇的機會，”停頓一下，林玄仲又接着道：“要麼今日白白死在獄中，化作一堆沒有價值的枯骨。”

隨手將藥瓶扔給阮易，在那些人還沒反應過來時，林玄仲已轉過身背對着那些人，“能死在我的無塵劍下是你們的榮幸，是生是死你們自己選吧！”

嗡吟一聲無塵劍離開劍鞘，直直上升一段距離又更加快速的落下，“當”的一聲插入地面。那劍鋒擊撞地面的聲響過去後，阮易等人眼中只有林玄仲那冷酷無情的背影。

林玄仲的那些話已經掀起他們內心的驚濤駭浪，讓他們一個個都意識到苟且偷生並不可恥，真正的恥辱是他們沒有勇氣活下去。不管是剛才與林玄仲對話的秦重，還是後來的阮易，現在包括阮茗在內的十人一個個只能驚愕地盯着林玄仲的背影，沒人可以再說什麼。

在阮茗眼中，林玄仲的背影堅硬冰冷，在其他人的眼中，林玄仲的背影高大挺直，令他們有種無法撼動的感覺。

“張將軍，我們走吧，”不等阮易等人回應，林玄仲笑着招呼張九天一聲，然後留下一句，“你們只有半個時辰”。

那半個時辰是林玄仲給阮易他們的考慮時間，不用林玄仲說明，那些人心裡清楚。而當林玄仲帶着雪吟先走後，後面的張九天還在震驚之中。張九天怎麼都沒想到林玄仲能說出如此義憤填膺的話，更沒想到林玄仲會以此讓事情出現轉折。

過了好久，張九天才意識到林玄仲的話很可能會讓阮易他們改變主意，但自己似乎已無法改變現在的情況，在驚訝於林玄仲還有如此收買人心的本事後，張九天趕緊鎖上牢門，然後跟了上去。

與此同時，與雪吟並肩走着的林玄仲則在想着從來到此處到離開自己一共笑了三次。第一次是因為想到在牢中認識的明不悔，第二次是因為覺得那些人一心求死的想法可笑，第三次是因為剛才對阮易他們說的那番話感到意外。

當林玄仲第三次笑時，林玄仲對原本想救的那些人已經感到失望，結果在這種情緒衝擊下，當林玄仲說出最後那段話時已經不再在意那些人的生死，在意的只是那兩種選擇而已。

“將軍，你剛才倒是挺威風，”三人走到監牢外後，林玄仲一邊仰望天空感受着氣候的變暖，一邊舒緩內心的壓抑。當張九天的聲音從一旁傳來時，心緒正在恢復平靜的林玄仲並不覺得刺耳。

“算不上威風，我只是把他們不敢面對的事實都說出來而已。”

“的確如此，只不過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將軍把無塵劍留在那裡。”

“此話怎講，那十名囚犯雖然被束縛手腳，但並沒有服用散元的葯，要是他們用將軍的劍砍斷枷鎖越獄而逃，那將軍自然就成了他們的幫凶，到時候，一旦讓上面知道此事，恐怕將軍的主將地位難保。”

張九天故意用那種煞有其事的口吻好心提醒林玄仲一聲，好讓林玄仲無法保持平靜。

下意識間，林玄仲心神一緊，一想到無塵劍的確可以幫那些人打開枷鎖不由得為張九天說的話大為擔心起來。“你怎麼不早點說？”驚疑之下，林玄仲面色不悅地看向張九天。

“屬下現在說並不遲啊，將軍要是擔心，可以現在回去，”見林玄仲還真被自己給嚇到，張九天隨即又表現出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不冷不熱地回應一句。

“你……”愣愣的看着張九天，林玄仲不知說些什麼話好，只想着現在回去取劍太過丟人。在意識到不能即刻回去時，一轉眼，林玄仲已經在想着有沒有其他的補救方法。

“咯咯咯，”結果就在這時，旁邊雪吟見兩人一唱一和，甚是有趣，忍不住站在一邊笑的花枝亂顫，很快便引起林玄仲與張九天的注意。當兩人的目光停在雪吟身上時，雪吟那種無法形容聖潔氣質頓時引得兩人一陣心動。

下一時間，當注意到兩人的目光有些特別時，雪吟不再忙着笑，當即讓自己鎮靜下來，“將軍不要聽張大人說笑，依雪吟之見，那些人聽了將軍的一番說詞，想必都已經決定跟隨將軍，不會再生亂子。”

為掩飾自己的尷尬，不等林玄仲說話，雪吟又接着補充一句，“那個大牢里關的都是重犯，看守極嚴，即便那些人可以借將軍的劍破門而出依舊插翅難飛。”

雪吟的兩段話說的在情在理，當領會雪吟想表達的意思後，林玄仲有些懊惱的想着剛才不應該中了張九天的計謀反應那麼過激。

“雪吟大人說的有些道理，都怪屬下愚見，將軍可不要生氣，”一直在關注着林玄仲的臉色變化，現在當林玄仲投來一個特別的眼神時，張九天不難想到林玄仲一定已經知道剛才其故意恐嚇，所以當即替自己辯解一下，從而裝出也是現在才反應過來的樣子。

“從現在起，你走你的陽關道，我走我的獨木橋，”張九天那欲蓋彌彰的行為引得林玄仲更是生氣，想想要是再和張九天同行還得分出一分精力防範張九天，實在麻煩，還不如分開行事。

“將軍莫要說笑，不管將軍去哪，屬下自然要跟在後面，”張九天出人意外的表現出平日里友斌那種不要臉皮的陣勢，令林玄仲大吃一驚，同時忍不住想着張九天為何會被倪友斌和方青影響如此之大。

“將軍，我們還是一起去給那些降卒編製吧，”見兩人越說越是不對勁，雪吟當即幫兩人岔開話題。

三人說話時，那間大牢里，自從三人走後，十人直接面臨生死抉擇的處境。因為林玄仲那一番震顫神魂的話，本已做好赴死準備的十人在真正要選擇生死的時候卻都猶豫起來，現在一個個都不知道該如何選擇。當十人都在默默想着那兩種選擇時，插在地上的無塵劍不停地閃爍着流光異彩。

“殿下，怎麼辦？”氣氛沉默許久之後，終於有人開口打破平靜，緊接着，其他人全都看向阮易，因為他們不知該如何選擇，所以一個個自然而然地將決定他們生死的權利交給阮易。做為當初夜襲計劃的領頭人，即便阮易現在已沒有皇室子弟的身份，但依舊是他們的領頭人。

當注意到所有人都把選擇命運的權利交託在自己身上時，阮易直接承擔起十個人的選擇壓力，一會看看手中的藥瓶，一會看看那無塵劍。到底是逃避現實的死去，還是帶着屈辱的重生，兩個問題深深困擾着阮易，在十人的關注下，阮易的臉色不斷變化直到最終打開藥瓶時才變得穩定。

“從今以後，阮易不再是你們的殿下，你們都不必再以屬下自稱，以後阮易活着只為有朝一日能真正手刃仇敵，”說完阮易直接倒出一顆藥丸服下。

“殿下，”秦重見阮易猶豫多時最終選擇忍辱負重的活下去，當即驚呼一聲。

“殿下，你永遠都是我們的殿下，”下一時間，一個男子從阮易手中拿過藥瓶同樣果斷的倒出一顆藥丸服下。

“殿下，我們都不是懦夫，”緊接着又有一人選擇服下藥丸，有幾人帶頭其他人都不在猶豫，很快輪到了最後的阮茗。

看着面前的兄長，還有那八人堅定的眼神，阮茗知道所有人都已經選擇面對痛苦，那麼她自然不能退後。只是在服下藥丸時，阮茗心中想的不再是仇恨，而是林玄仲那冰冷堅硬的背影。

當阮茗服下那最後一顆藥丸後，正如雪吟所言，林玄仲的一番話已經徹底影響到那些人。現在十人都已選擇效忠林玄仲，無塵劍只能繼續插在地面上，靜靜地等着回到劍鞘之中。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半個時辰後，當林玄仲從校場上回到監牢中時，監牢里沒有一點變化。幾名獄卒引着幾人直接走到那間牢房前，監牢里十個人一人不少。

當林玄仲再次將那些人打量一遍時，林玄仲發現他們的眼神與之前大不相同，一個個似乎都已經做好應付某些困難的準備。而既然他們還活着，那便意味着他們都已經服下藥丸。

為救他們，林玄仲頂着巨大壓力，還冒着巨大風險，由於不能完全確定雪吟煉出的葯究竟效用如何，林玄仲只希望今後十人能好自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