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3章看望朋友

一直征戰不斷同樣讓堅銳的夜軍飽受創傷，而這麼長時間以來，夜軍的種種表現翼國黎民百姓都是親眼所見。夜軍大勝聯軍不僅為他們消除來自外界的威脅，還幫他們解決一些凶獸隱患，夜軍對維護他們生活穩定的功勞可圈可點。

最能令人心生感激的是一直以來，夜軍在翼國境內沒有任何殘暴行徑，即便是對於一些反抗勢力都採取那種寬仁待之的態度，或許趙旭的能力不及趙武，但趙旭已經把趙武的那種統帥風範傳播下去，那些參軍的翼國人中有很多都是為了報答夜軍對他們的恩情。

當然在右相徵兵期間，趙旭他們沒少做什麼，像原先攻佔雪國時那樣，幾日前，趙旭已經派出幾支軍隊去維護各地秩序，不管是獸患問題，還是匪患問題，只要那些地方開始施行夜國的法令法規，一律享有夜國軍隊的保護。

翼國的滅亡已經註定，夜國正在為那些地方創立新的秩序。正所謂得民心者得天下，還有許多翼國人加入重建家園的隊伍，放下對夜國的仇恨，正是因為他們覺得活在哪個國家統治之下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們能好好生活。

如果現在林玄仲可以重新走一遍出征翼國的路，或許林玄仲內心的所有迷茫都會散去，林玄仲還會因為翼國的變化找到一條自己想走的路。只是林玄仲沒有回去的機會，那要出征翼都的十萬大軍中有林玄仲的名額，因為趙旭已有派林玄仲出征揚國的打算。

林玄仲本身便無家可歸，所以在趙旭要其隨軍出征的指示下來後，林玄仲沒有拒絕，而且還想往前多走走。

不知不覺，已到大軍出發的前一天。臨行之前，林玄仲按照前幾日與方青他們的約定齊聚在白燁的墳前，一共八人。

“林玄仲、雪吟、張九天、韓璇、方青、倪友斌、凌子莫以及青羿。”

除掉雪吟不算，林玄仲與其他六人算的上是白燁在軍中最好的朋友，所以他們全都要來此同白燁道別。

嚴寒尚未完全離去，一片荒涼之中，站在墳前，那種悲戚的感覺如同當初與張九天一起走進出了事的石橋村般。即便不說一句話，林玄仲心裡已經充滿悲意，眼眶濕熱，靜靜看着石碑上刻着的文字，林玄仲已無法冷靜考慮自己可以說些什麼。

在體會胸口處傳來的陣陣疼痛時，林玄仲忽然想起一直隨身帶着的一封信，那是明不悔臨終前託付給自己的遺言。不知道何時才能去尋找明不悔的家鄉，但那貼在胸口的信卻越來越沉重，越來越令林玄仲覺得難以送到。

“白燁，今生你是我的兄弟，來事你還是我的兄弟，我方青和你永遠是兄弟，”當林玄仲去想那封信時，方青率先走到墳前對着石碑說了一句，說完一口飲完手中的酒。

“白燁，你素來成熟穩重，我一直將你當成是我的大哥，就算你現在已經到了地下也依舊是我的大哥，我倪友斌發誓今生今世都不會忘記有你這個大哥。”

可能是因為氣氛影響，此刻的倪友斌完全沒有平常的半分輕浮，有的只是沉重的悲痛，那說話的口吻讓林玄仲不禁想起當初與倪友斌剛認識時，倪友斌為倪明的死傷心欲絕時的樣子。沒想到一同經歷過這麼多風風雨雨，倪友斌還是那樣的重情。

“白燁，我認識你的時間不長，但你那光明磊落的性格，青羿不會忘記，希望你泉下有知不要忘記有過我這樣的朋友，”說著青羿同樣一口飲完那碗酒。

“白燁，你我同是夜國軍統世家出身，今後你的壯志就是我的壯志，不管我張九天能走多遠，一定不會忘記曾有你的相伴。”

“白燁，你我素不相識，但卻有着同樣的朋友。不管你去的地方有多遙遠，我知道你一直未曾離開，”一段時間後，因為聽了一段段感人至深的話語，即便未曾見過白燁一面，雪吟此刻也有許多話想同白燁說。

而在雪吟之後只剩下最後的林玄仲，同雪吟一樣聽了那麼多令人深有感觸的話後，林玄仲情緒劇烈波動起來，轉眼想起與白燁在一起時的點點滴滴。正如倪友斌所說那般，自從認識白燁那天起，白燁便如同眾人的兄長般，不僅性情溫和與人和善，而且遠遠比他們成熟。

平常不管倪友斌與方青怎麼鬥嘴，怎麼耍鬧，白燁一直像兄長一樣在旁邊靜靜看着。每次當有矛盾出現時，白燁又會第一時間出面調節，而且每次遇到困難時，白燁都像是沒想過要退避般站在前面為他們擋着。或許白燁的個人實力並不強，但林玄仲很清楚白燁比他們任何人都有擔當。

當然林玄仲不會忘記做為軍統世家出生的白燁有着與生俱來的驕傲，正是那種驕傲時時刻刻支撐着白燁，影響着眾人，雖然現在那份驕傲已隨着白燁的遠去，以後再難看到，林玄仲都不會忘記白燁身上那種與生俱來的自信氣質。

“林大哥，你沒什麼話想說嗎？”見林玄仲楞在原地一直沒有向前，一旁的方青忍不住詢問一聲。

“白燁，你沒能走完的路，我們會幫你走，或許未來的天下不會有你，但未來的人總有一天會記住你，是你用生命為他們創造了未來，”長舒一口氣後，理清情緒的林玄仲一步上前一句話將想說的話全都說完。

如今北域四處紛爭不斷，各地人民都在飽受着戰火之苦，多年以後，北域若得太平，一定離白燁有關，或許那一天在遙遠的以後，但林玄仲知道那是白燁的期待。

“原來你們都在這裡？”林玄仲的話剛說完，一道熟悉的聲音忽然從幾人身後傳來。

“參見殿下，”一看來人是藍楓，林玄仲當即帶着其他人向藍楓行禮。

“你們不用拘禮，今天我只是以朋友的身份來看朋友，”把手中的酒壺一揚，藍楓那略帶悲意的臉上揚起一抹笑容，簡單將林玄仲等人打量一遍後，藍楓又接着道：“既然你們都在，我們一起陪朋友喝一杯吧。”

“好，”眼前的藍楓給林玄仲一種熟悉的感覺，不再像地位高高在上的皇子，真像是一開始他們認識的朋友，所以當感受到藍楓此刻的心情時，林玄仲高興地答應一聲。

過去很長一段時間裡，藍楓一直忙着後方軍務，他們則一直忙着戰事，他們已經好久沒能聚在談天說地，相互之間的確有些生疏。說起來，藍楓的確與林玄仲他們是朋友關係，與白燁的關係更可以說是兩人一起長大。基於藍楓與白燁的關係，今日藍楓獨自來祭奠白燁沒有任何問題。

沒多久，方青用藍楓帶來的酒將所有的碗都倒滿，然後九人同時將碗中的酒飲完。白燁已經在此處沉睡，他們卻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白燁，藍馨讓我代她傳句話，你是她最喜歡的兄長，這碗酒我替藍馨敬你一杯，”等幾人放下碗，藍楓又自行倒滿兩碗酒，一碗代替藍馨喝下，一碗倒在白燁的墳頭。緊接着，幾人互相安慰一番後直接從此地離開。

“早就知道林兄不是普通人，沒想到短短一年過去，林兄已經從小小什長成為三軍主將，藍楓實在欽佩不已，”回去的路上，藍楓以朋友的身份找林玄仲說話，只是那陌生口吻沒有觸動林玄仲的情緒，林玄仲還在想着藍馨公主和糖衣姐弟收到白燁的死訊後會如何悲傷。現在想想，幸好三人還能互相安慰。

“殿下過獎，末將只是運氣好些而已，”因為成了主將，面對藍楓時，林玄仲同樣不能做到像以前那樣隨意。

“林兄何必謙虛，將來我們這些人或許都要依仗林兄，林兄應該當仁不讓才是，”藍楓的話越說越不是味道，以林玄仲的聰明，不難想到藍楓為何要以現在的口吻同自己說話。

“殿下客氣，將來的事誰能說的定呢？興許我們朋友幾個今後誰都不必依仗誰，”看了看藍楓又看了看倪友斌等人，林玄仲知道他們一個個都像張九天那樣有着雄心壯志，所以順勢說了一句充滿豪氣的話。

“林兄說的正是，”即便被林玄仲無意包括在其中，藍楓並沒有覺得林玄仲的說法有任何過分之處。

“不知殿下近來可好？”有意迴避藍楓想表達的那種隱含意思後，想起幾人之間的朋友關係，現在林玄仲是真的以朋友身份問了一句。

“無關好壞，大局一天一天在變，藍楓自然要努力跟上局勢的變化節奏，”藍楓的回答算是說到正題，而關於藍楓所說的局勢，做為主將的林玄仲自然清楚無比。

“殿下的努力我們有目共睹，希望東部的形勢一切順利，”簡單接了一句，林玄仲又不想在形勢方面多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