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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飛獨自一人從姑蘇分部離開後,就直奔姑蘇高鐵站,或許是大雪天,趕着這種天氣出門的人並不多,蔣飛只是排了幾分鐘的隊伍就買到了去帝都的票。

然而也因為是下雪天,目前正在運營的高鐵數量也大大減少,是以別說是二等座了,就連商務座都全部被賣完了,而蔣飛只能拿着一張無座的票苦哈哈的嘆了一口氣。

好在蔣飛的運氣不錯,上的車廂是一等座的車廂。

靠在車廂壁上,蔣飛看着手機上顯示的時間,還有5個小時就到帝都了。

將身後背着的黑色背包換到了胸前,蔣飛從裡面拿出了一份文件,隨意地翻了翻,眼中的沉重卻是一絲不減。

他剛才已經聯絡了自己認識的那位在總部工作的同學,希望到了帝都之後一切順利才是。

懷着沉重的心情將報告放入包內,蔣飛腦袋一歪,雙手緊抱着書包,閉上眼睛假寐起來。

就在蔣飛做這一些列動作的時候,車廂內的一個女人正盯着他看。或者說,是盯着他手裡的那個黑色背包。

段珍背靠着椅背,微眯着雙眼注視着正在假寐的那個胖子,手指時不時從她的手機屏幕上划過。

自打離開了元門,她已經很少使用元力了,但她被元力改造過的雙眼卻是確確實實地給她帶來了強大的便利。比如剛才,她只是一眼瞥了過去,就看到了那個胖子手上拿着的那份文件。

一般的文件她當然不會在乎,但是那個胖子手裡拿的,卻帶有了元門的特印。

段珍眯着眼睛打了一個哈欠,她對元門的事情現在是沒什麼興趣了,但這並不影響她看熱鬧。

這樣大雪還要趕着送資料,想來肯定是件大事。

一旁打好電話的許子敬走過來坐在了段珍的旁邊,他摟住了段珍的肩膀,說道:“等會兒就下車了,記得把大衣穿起來。”

“恩。”段珍應了一聲,目光卻半分不移。

許子敬看着段珍這幅心不在焉的樣子,一邊無奈的將大衣披在她的身上,一邊順着段珍的目光向著車廂的另一端看了過去,“怎麼了?看到熟人了嗎?”

段珍搖了搖頭,不答反問道:“這趟車的終點站是在哪裡?”

許子敬想了想,“應該是帝都吧。”

帝都……

段珍面無表情的臉上突然就勾起了一抹微笑,她將身子靠在了許子敬的身上。

還真是,瞌睡就有人送枕頭來了呢。

想到這裡,她就脫下剛剛披在身上的大衣,站起身看向了許子敬,“我去上個廁所。”

“好,要補妝嗎?我陪你去。”許子敬從一旁拿過了一個小挎包,想幫着段珍拎過去。

誰知道段珍只是從他的手上拿過了挎包,隨後一隻手搭在了他的肩上,“我自己去就好,你在這裡等我。”

說著,段珍就直接朝着車廂另一端的廁所走了過去。

許子敬一路的目光跟隨着她,直到看到她消失在自己的視線里,這才收回了目光。

而一進入廁所的段珍,就迫不及待的掏出了手機。

她剛才特意從那個胖子的邊上經過,本來是想將那個背包給碰掉的,但是誰知道那個胖子竟然這樣警惕。她才剛走進,他就已經睜開眼睛看着她了。無奈之下她只能這樣進了廁所,可這並不妨礙她窺探那份文件的內容。

也不知道是不是心境改變的問題,她那許久沒有進步的元力,竟在她打算做一個普通人的時候進化了。

她的元力屬性原本是視覺加強,這種一等屬性的元力實在弱雞的很。好在她的天賦不錯,在學院畢業之前,就已經完成了一次進化。第一次進化,她的元力進化出了夜視的功能。

能夠被葉家主放在葉少主的身邊,她的天賦自然毋庸置疑。

但自打她畢業之後,她的元力就再也沒有進化過。

可是就在一個月以前,她的元力發生了二次進化,這一次的進化,直接讓她的視覺強化有了本質上的改變。

透視。

在一定範圍內可是透過任何的物體去看到自己想要看到的東西。

就在剛才,她經過胖子身邊的時候,就動用了這項能力。而看到的東西,也是讓她震驚的。

段珍背靠在牆壁上,兩個大拇指在手機屏幕上飛快地跳動着,將她大腦裡面現在保存住的信息全部都輸到了手機的便簽上面。

她是視覺加強,而記憶力卻還是一個普通人,在她的手指第一次停頓之後,她腦袋裡面的信息就變的很散亂起來了。

想不起來就不想了,段珍單手划著屏幕,看着自己--

剛剛擠下的內容,臉上的表情慢慢變得震驚起來。

之前還沒有仔細去看,現在看清楚了,這才意識到這件事的不簡單。

又是通緝犯夏客,又是七宗罪閻修平,夏客這小丫頭,還真是到哪裡都是惹禍的體質啊。

閉眼清了清自己腦子裡的思緒,段珍就將手機給放進了挎包里。隨後她摸出一面小鏡子和一支口紅,慢條斯理地抹了起來。

滄州站到了之後,段珍跟在許子敬的身後下了車,然後將手機里儲存的那些信息編輯成了短信發送了出去。

至於收到這條短信的人會是什麼表情,那可不在她的考慮範圍了,她現在,可只是一個普通人呀。

收好手機,段珍快走兩步就跟上了前面的許子敬。許子敬看到她跟了上來,側頭對着她微笑,同時伸手握住了她的手掌。

“這麼冷的天,去海邊多好,偏你喜歡往北邊趕,現在好了,手這麼冷,凍着又是我心疼……”

被數落的段珍早已習慣許子敬的這些話,她只是無所謂的笑了笑,同時身體往許子敬的方向靠了過去。

她笑着踮腳在許子敬的臉頰上嘬了一口,手指也握緊了許子敬的手。

驅元者那裡會是那麼容易感冒生病的呢?可是這種被人惦記嘮叨的感覺還是很好呀……

遠在帝都的葉家少主此刻剛剛從自己父親的書房走了出來,他看着手機屏幕上顯示的名字,目光中閃過一絲疑惑。

段珍不是已經被父親從家族裡面除名了嗎?她給自己發的短信,會是什麼內容?

葉少主點開信息看了起來,那雙墨色的眸子卻隨着手機屏幕的滑動而變得深沉起來。終於看完了所有的消息,他的手指緊攥着手機,腳步飛快地離開了葉家老宅。

從姑蘇開往帝都的高鐵也準時到達,在這樣大雪紛飛的日子裡,“準時”兩個字變的尤為的難得。

蔣飛在高鐵門打開的第一時間就走出了高鐵,一邊跟隨着人流出站,一邊給姑蘇分部發去了消息。

他的消息很快就被盧向陽看到,盧向陽對着一旁早已等待已久的高田與張宏朗點了點頭,同時囑咐道:“路上小心。”

高田背上了早就裝好了文件的雙肩包,帶着張宏朗朝着魔都出發。

黑色的越野車在被大雪覆蓋的街道上奔跑起來,盧向陽站在二樓的陽台看着車輛消失在黑夜之中。他的身後站着管悠悠和葛青,目光全部都追隨着車輛消失的方向。

雪花偶爾隨風落進了陽台,從盧向陽的眼前飄落,最後在觸碰到陽台瓷磚的時候化成一小灘水跡。

管悠悠伸手接過了一片雪花,濕意夾雜着刺骨的冷鑽入她的手心,她是姑蘇本地人,早就習慣了這種濕冷濕冷的感覺。

“也不知道,前輩現在在哪裡……那麼大的雪……”

她的聲音有些遲疑,似乎知道現在說這些話也沒有用,但她還是控制不住要去想。葛青說前輩為了救他受了很大的傷,而且還消耗了很大的體力。在這樣寒冷的冬日裡,滿身是傷的前輩……還會好嗎……

比管悠悠更加擔憂的,是被夏客救回來的葛青。

他現在多希望,恩人從頭到尾就沒有去救過自己。

盧向陽轉身看着臉上滿是擔憂的兩人,他也沒有辦法確定,在這樣艱難的環境下,夏客還能安然無恙。只是希望,閻修平能夠不要太過折磨夏客。

三人沉默着,頭頂橘色的燈光在這樣寒冷的夜裡,帶給了他們唯一的溫暖。

盧向陽嘆了一口氣:“希望能趕得上。”

拍了拍葛青的肩膀,他從葛青的身邊擦肩走過。他知道葛青現在的愧疚,只希望年輕的驅元者能看開一點,不要太……唉……

盧向陽邁着沉重的步子走進客廳,他也沒有想到,事情會發展到現在這個地步。他只是想救回姑蘇分部的另一個戰鬥力,卻不想會賠進夏客這樣一個人物。所有的一切都超脫了他的計劃和控制,全部朝着一個未知的方向發展過去。

這樣的未知給人帶來的感覺太過危險,他們必須在這個未知變成現實之前阻止它。

而從前兩天開始就已經淪落為俘虜的夏客,此刻過的還不算差,或者說,她現在過的並沒有盧副部長想象的那麼差。

閻修平確實不是什麼好人,這一點可以從他喜歡將活人變成活屍這個變態的嗜好中看出。但在對待俘虜這一點上,夏客不得不承認,閻修平非常的人道主義。

雖然說來有點嘲諷,但是對於曾經像個乞丐一樣流浪過的夏客來說,能夠在零下幾度的冬天裡坐在暖洋洋的路虎車上吃着熱騰騰的小籠包,這確實是一件非常令人有幸福感的事情。

夏客將最後一個小籠包放進嘴裡,臉上的笑容真誠而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