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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方的大雪來的兇猛,比起南方那細碎的雪花,北方一旦下雪,夏客都會懷疑,是不是老天爺家裡的鵝毛被破了。

一夜睡醒,夏客站在落地窗前看着窗外一片的白茫茫,下意識裹緊了自己身上的毛線外套。

臨着過年的日子越來越近,刑罰堂里來往的人也慢慢地變少。

夏客最近一直關注着刑罰堂的小黑屋,生怕一不留神,就讓人把葉子騰給關進去了。好在她提前跟陳狐狸打過了招呼,就算她每天不去小黑屋那裡轉悠,陳狐狸也會幫她盯着的。

還有她重新回學校的事情,刑罰堂里已經有人幫她跟學校打過了招呼,等到3月份開學的時候,她直接回去就是了。

“叮咚!”

桌子上面的手機忽然亮了起來,夏客轉頭看着手機,一下子也沒反應過來。盯着手機看了好久,她才走過去伸手拿起了手機。

她回來之後,換了一個新手機,也換了手機卡。鄭茜的那箇舊手機被她好好的收了起來,她想着,若是有機會再去湖泉鎮,就把那個手機還給鄭茜,只希望到時候鄭茜還在那裡。

這個手機號碼沒有幾個人知道,裡面的通訊錄也只有刑罰堂的幾位大佬,還有之前送她過來的四人組。而這些人,都不像是會聯繫她的人,會是誰呢?

夏客按了密碼點開微信,看到一條驗證消息。

“fairy請求添加你為朋友。”

夏客看到了熟悉的字眼,“fairy,不會是我想的那個吧……”手指點下添加鍵,手機上很快就有了新的消息進來。

“親愛的夏少堂主,我是元門總部的智能系統fairy,不知道您是否還記得我?”

夏客:“……”好官方的語言,而且對方對她的稱呼竟然換了,不愧是智能系統啊,消息這麼快。以前還叫她驅元者呢,現在就換成少堂主了,果然很6。

夏客的手指飛快地打字:“記得。”

對面就跟不用思考一樣,夏客的消息一過去,就有了回復。

“有一個緊急任務,需要刑罰堂出手,不知道您是否願意接受?”

夏客一看到“緊急任務”四個字,根本不用考慮,直接打了“我拒絕”三個字過去。

她又不是傻了,緊急任務這種東西她根本就不想沾,況且還需要刑罰堂出手,這麼一聯繫,肯定不是什麼好處理的任務。

這就快過年了,她得好好養身體。要是折騰的一身傷過年,對來年的運氣不好。

人工智能fairy可能是被夏客給耿直到了,好半天才回了一句:“好的,我知道了,打擾您了,再見。”

夏客看着那絕對官方的回答,嘟了嘟嘴吧,將手機放回桌子上,繼續看雪發獃。

然而她的手機剛放下沒多久,一通電話就打了進來。

夏客看着一直在震動的手機,那股不祥的預感就愈發的強烈。

她有預感,那個很扎手的任務,她可能逃不掉了。

夏客留戀了的環視了一眼自己的房間,她就要離開這舒服暖和的房間了。那混吃等死的美妙生活也要離她遠去了,真是越想越傷心……

“喂,我是夏客。”儘管很難過,但是還是要面對現實。

“少堂主,我是梅姨。”

電話里傳來的聲音非常的溫柔,夏客一瞬間就想到了那身穿黑底紅牡丹旗袍的優雅女人。她知道梅姨的年紀也不小了,但她似乎絲毫沒有被歲月的惡意所傷,仍舊活的端莊知性。

想到跟自己通話的是這樣一個女人,夏客就有些緊張,她輕聲問道:“梅姨?找我有什麼事嗎?”

“啊,是這樣的,剛剛收到了總部發布的一個緊急任務。堂主說讓你來執行這個任務,我想先問問你的意見。資料已經發到你的郵箱裡面了,你先看看資料,要是覺得不合適的話就跟我說,梅姨去幫你推掉。”

對方這樣的善解人意,夏客嘴裡準備好的說詞一下子也說不出口了,只能先答應下來:“那我先去看看,等會兒再給您回復。”

“誒,你先仔細看看,電話就掛了。”

“恩恩,梅姨再見。”掛斷了電話,夏客無奈地打開了房間里的電腦,登錄郵箱之後,就開始接受郵件。

夏客一邊盯着文檔里的內容,一邊向下划動鼠標,直到瀏覽完所有的資料,她才向後靠坐在了椅子上。

目光落在了窗外紛紛的大雪上--

,夏客的眼神有那麼剎那的空洞。

伸手拿過手機,夏客撥通了梅管事的電話。

“喂,梅姨,是我夏客。對,我想好了,這個任務我接了。明天我就出發,是,不麻煩。嗯嗯,那就先掛了。再見,梅姨。”

窗外鵝毛似的大雪還在下,天與地都被大雪覆蓋成了白色。

大雪連着下了一整天,直到第二天早上才停下來。經過一夜的暴雪,路面上的積雪又積厚了好幾層。

元門總部門口的那條公路上也覆著一層厚厚的積雪,或許是年關將近,最近來總部接任務的人都少了。

夏客跟玉堂主告別過後,就坐上了刑罰堂的專車。

“雪停了。”夏客臨上車前抬頭望了一眼天。

陳樞站在她的身後,也抬頭看向了天空,“是個好兆頭。”

夏客默然,希望如此。

這一次的任務並不難,雖然說是緊急任務,但需要執行這個任務的並不是他們刑罰堂。有專門的驅元者會執行緊急任務,他們刑罰堂要做的,是去接手那個任務遺留下來的三個背叛者。

雖然背叛的原因還不清楚,但這並不是夏客他們需要關心的。他們的任務就是接手這三個背叛者後,帶着他們回到刑罰堂接受懲罰。當然,要是他們做出反抗或者是拘捕的行為,夏客有權利決斷是否就地處決他們。

玉堂主考慮到這是夏客第一次作為刑罰堂執法人員出動,所以給夏客配了不少人,就連陳樞也被他送到了夏客的身邊。

他對夏客這次任務的唯一要求,就是要乾脆利落。

夏客同陳樞一輛車,這輛車裡還坐着之前送她回來的四人組。四人組對這次的任務表現的非常熱心,夏客也是後面才知道,這四人組就是陳述手下的人。

而前後兩輛麵包車裡面坐着的都是黑西裝大漢,一輛車五個人,總共十個人。這就是玉堂主“假公濟私”配給她的人員。夏客第一眼看到的時候,差點以為自己是要拿着鐵棍去跟人拚命了。好在這十個人除了看上去凶一點,對待夏客還是非常溫柔的。

三輛黑色麵包車從刑罰堂的車庫裡面出發,在白茫茫的天地之間,這三輛體積不小的麵包車就像是三個芝麻點,很快就被積雪掩去了蹤跡。

13樓坐在藤椅上的玉堂主就這麼看着三輛麵包車遠去,在他身後,許山與付良安兩人一坐一站地看着落地窗外的景色。

“只盼望這孩子,能夠成長的快一些……”他的聲音帶着一種莫名的滄桑,是一種從未在夏客面前表現過的語調。

也就只有在許山和付良安面前,他才願意將自己放在將死之人的行列之中。明明他看上去比許山要年輕許多,但他身上的垂暮之氣卻在這一刻毫無掩飾地被釋放出來。

就連許山和付良安都意外的嚇了一跳。

他們也沒想到,一向不願意服老的玉堂主,竟然真的到了垂暮的時候。

“少堂主不會讓您失望的。”許山眯着眼睛看向遠方,他的鬚髮雖然已經全白,但他眼中的光芒卻並不混沌,反而有種返璞歸真的清亮。

付良安卻有些擔憂地說道:“第一次任務就讓她去面對背叛者這種問題,再加上她之前也被強加這種身份,若是她心性不夠,豈不是拔苗助長了?”

玉堂主點頭:“我也就是擔心這一點,可若是她一直過不去心裡那關,那以後也走不遠。伸頭一刀縮頭也是一刀,索性就早些吧,端看這孩子的造化了。”

“少堂主能在死城那無人之境熬過半年,想來心性不會差。”許山對夏客這個空降下來的少堂主倒是非常的自信,他見過那孩子的眼睛,那一雙很亮的眼睛。

嬰兒出生的時候,眼睛也是很亮的。但隨着慢慢長大,看的東西多了,眼睛裡的光亮也就被世事的塵埃給遮蓋住了。但少堂主卻沒有,她看破了世事,卻仍舊充滿靈性。這很難得。

“哈哈哈,看來你對那孩子很滿意,難得見你誇一次人。”玉堂主轉頭看着輪椅上的許山,忽然抬頭看向了付良安,“你覺得那孩子怎麼樣?”

付良安沉吟了一會兒,答道:“天賦極高,心性不錯,三觀很正,分得清楚輕重緩急,但是有時候太過衝動並且過於固執。”

他說完這句話之後,在場的另外兩人都沉默了下來。

玉堂主也轉過了腦袋,他知道為什麼付良安會這樣說夏客。要按他的說法,年輕人嘛,哪能沒點衝動的時候,骨子有些暴虐才是正常的。若每個人都跟葉家那小子一樣,又冷又冰,什麼都一步一規矩,這豈不是很沒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