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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年之後。

五年之後的陸鳴熹已經是個小大人了,他又是一個極為聰明的孩子,藏書閣中的一些書都被他看了個全,大部分都做到了倒背如流。

這叫柳清艷頗為驚訝,但是也十分欣慰。畢竟生了一個如此聰慧的兒子,誰能不高興呢。

對此,陸司觀微笑着說道:“其實主要還是因為我的緣故。”

“你?跟你有什麼關係啊?我的好皇上?”柳清艷有些好笑地看了他一眼。

陸司觀道:“我當初也是一個如此聰慧的少年,年紀輕輕便可以輕鬆背誦這些書籍。說起來,當初我的年紀可比陸鳴熹小多了。”

柳清艷還沒有來得及說話,牽着陸衿末的手從兩個人跟前走過的陸鳴熹停下了腳步,深深地看了陸司觀一眼。

陸司觀不由得笑了:“你這臭小子,這是什麼眼神?難不成你還不相信?”

“父皇此言差矣,不相信是不可能說不相信的,畢竟你是父皇,你說什麼都應該是對的,”陸鳴熹說道,“只不過……這怎麼說呢,我還記得前些時候,我問了父皇你一個問題,父皇你很久都沒有能夠回答得上來。”

陸司觀瞪了他一眼:“你需要我說嗎?我後來不是也告訴你了嗎?”

陸鳴熹微微一笑:“是啊,後來父皇你是告訴我了,但是卻是在父皇你偷偷以有事地名義,繞到後面去問了杜大人。”

柳清艷忍不住笑出了聲來。陸司觀的臉色微沉,看了一眼陸鳴熹:“你現在是長大了,翅膀硬了。是不是才五歲,你就覺得可以繼承我這個皇位了?”

陸鳴熹笑眼說道:“父皇,不是我故意說,其實你一直都是想要把皇位傳給我,然後你可以和母后一起周遊天下,難道不是這樣的嗎?我應該沒有說錯吧?”

“對,你是沒有說錯。”對此,陸司觀倒是供認不違。

陸鳴熹一臉得意地說道:“所以說,父皇你要是實在是覺得累了,那就帶着母后走吧,我沒問題的!正好,我也有一些很好的辦法,等我坐上了皇位之後,我需要好好地改一改現在父皇你的一些政策。”

陸司觀又是好氣又覺得好笑,看着他,問:“你倒是說一說,究竟你是有什麼辦法?為什麼你覺得我的一些政策需要改一改?”

陸鳴熹正準備長篇大論一番,大雙從邊上行來,一臉的欣喜,也顧不上什麼行禮,便徑直對柳清艷說道:“皇后娘娘!有一件好事情!”

柳清艷看了過去,微笑着問她:“你說吧,究竟是什麼好事情?”

大雙因為比較激動,一張小臉都有些微的發紅。她看着柳清艷,聲音略微有些顫抖:“皇后娘娘,是春生,是春生他回來了!”

聞此,柳清艷不由得站起身來,睜大了眼睛看她:“當真是春生回來了嗎?和那個鶴公子一起?”

大雙點着頭:“是啊,春生和鶴公子一起回來的!”

“快些去看看!他現在到哪裡了?”柳清艷問。

“就在皇后殿附近,在皇后娘娘為十三娘安排的別院之中。春生是先行去見了自己的娘親,這才要來與皇后娘娘請安。”大雙一邊走一邊說。

柳清艷的腳步走得很快,陸司觀也跟在她的身後,一行人很快就離開了皇后殿。

陸衿末覺得奇怪,歪着一個小腦袋,問身邊的陸鳴熹:“太子哥哥,皇后娘娘和皇上這是要去見誰啊?為什麼他們兩個人都這麼著急的樣子。”

“是我母后着急,我的父皇才不着急呢,”陸鳴熹人小鬼大,很多的事情,他看得都太透徹了,“他們去見的人叫春生,據說當年是母后很喜歡的一個小少年。在我還很小的時候,春生便出去了。”

“出去了?他這是去了哪兒?”陸衿末問道。

陸鳴熹道:“聽說是出去拜師學習去了,也不知道他學得怎麼樣。”

陸鳴熹很認真地想了想,轉頭看向陸衿末,笑眯眯地問她:“衿末,我們也一起去看一看吧?好像這個人當初還是你爹娘的好朋友,也救過你娘的命呢。”

陸衿末乖乖地點了點頭:“好,我們一起去看一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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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生的確是已經回了那個別院,柳清艷到的時候,春生正背對着她跪在了地面上,而在春生對着的,便是頭髮已經有些花白了的十三娘。

春生的嗓音略微有些喑啞,他道:“娘親,是春生不孝,離開得太久了。”

十三娘很輕地搖了搖頭:“你離開,那是為了你好,也是為了我好。你過得開心,那我就放心了。你過得開心嗎?”

春生點了點頭:“我見到了很多很厲害的人,也學到了很多。這五年我沒有白過。”

“那就好,那就好,”十三娘的眼中含着點點淚光,繼而問他,“那這五年,沒有吃什麼苦頭吧?”

一邊的鶴公子有些嘆息:“我都還在呢,還當我是擺設嗎?我可是一直都有好好地保護我們春生啊,他能吃什麼苦頭?”

柳清艷忍不住開口問:“那這五年過去了,我們的春生還是沒有遇見什麼喜歡的姑娘家嗎?要是遇見了,不要害羞,我和皇上都會為你們兩個指婚的。”

春生從地上站了起來,轉身過去,看向柳清艷。

他的確是長大了很多,褪去了五年以前的所有稚氣,一張臉已經出落得十分不錯,甚至還帶着些許滄桑的意味。也不知道在這五年的時間裡,他究竟經歷了什麼。

春生看向柳清艷,行了個禮:“見過皇上、皇后娘娘。春生……回來了。”

柳清艷的眼睛略微有些發紅:“你安全回來,那麼我就放心了。”

“這五年,宮中如何?”春生問。

“一切都很好。”柳清艷嘆了一口氣。

陸鳴熹從柳清艷的身後探出了一個小腦袋,看向春生:“你就是春生吧?”

春生看向了陸鳴熹:“是我。想必這一位便是太子吧?我在天下遨遊的時候,也聽說過朝中有一位聰慧的太子的事情。如今一見,果真是生得就是一副聰慧的模樣。”

陸鳴熹哼了一聲:“這嘴巴還挺甜的呢,我問你幾個問題吧。”

陸司觀卻是在此時站出來打斷了陸鳴熹:“問什麼問?你還真當你自己是太子就無法無天了?現在人家春生剛回來,得好好休息,為他接風洗塵,你明白嗎?也不知道你這個太子是怎麼當的……”

陸鳴熹一時之間竟然無言以對。

而柳清艷也對陸司觀說的話表示了讚許:“皇上說的對,我們是應該先為春生接風洗塵。”

終於在陸鳴熹地面前扳回了一局,陸司觀表示十分開心,他甚至還對着陸鳴熹比了一個鬼臉,曉得極為得意。

陸鳴熹咬了咬牙,轉開了身子。

當晚,宮中設了晚宴,時隔多年的朋友相見,總是有着很多的話要說的。陸鳴熹一直對春生有些想法,因為一直記掛着春生,他甚至還忽視了身邊的陸衿末。

終於被陸鳴熹抓住了時機,最後一個來找春生喝酒的鬼見愁走了。

陸鳴熹走到春生的面前,看向了他,問:“現在我可以問你一些問題嗎?”

春生微笑着說道:“太子殿下有什麼想問的儘管問吧,不過我也有可能是不知道的。”

陸司觀和柳清艷也一直專註地看着這邊的動靜。

陸鳴熹挑着眉毛:“沒關係,要是你不知道,我也不會嘲笑你的。”

在接下來的半個時辰里,陸鳴熹侃侃而談,專門挑出了好些個最晦澀難懂的問題來問春生。他以為春生必定會不知道的,但是春生卻是神情淡淡,總是十分輕鬆地就回答了他的問題。

而在最後,當陸鳴熹再也沒有問題可以問他的時候,春生飲下了一杯酒,看向陸鳴熹,問他:“你可曉得,初冬時節落下地第一片雪,是什麼滋味的?”

陸鳴熹被他給問住了。

柳清艷感慨:“我看我們家鳴熹這麼多年,還是第一次被別人給問住了。”

陸司觀滿臉的幸災樂禍:“這不是正好嗎?反正他得意久了,也是時候讓他也吃吃癟,這對於他來說不是什麼壞事情。”

柳清艷嘆了一口氣:“興許你說的是對的吧。”

後來令人驚訝的是,陸鳴熹竟然主動地拜了春生為師,這可是第一次春生主動認別人做自己的師父。

而又過去三個月,一紙詔書引得天下人議論紛紛。

原來是朝中皇帝宣布退位,讓年僅五歲半的陸鳴熹坐上皇位,問立春生與杜長康為左右丞相,尤其是春生,其地位已經幾乎可以當得起攝政王了,權傾朝野。

而柳清艷與陸司觀也終於按照他們當初說的那樣,離開了皇宮,離開了都城,去了天下瀟洒放縱。

陸司觀抱着柳清艷,兩個人坐在馬背上奔向遠方。

柳清艷問:“皇上,你就這麼放心嗎?”

陸司觀“嗯”了一聲,湊過去吻了吻她的耳垂:“是啊,我相信。畢竟,一切都會很好。現在最重要的,就是我們兩個什麼時候可以給陸鳴熹添一個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