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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想話吧老闆印名片有啥用,難道讓人都來他這裡打長途?看到上面印着“漂洋話吧——宋江,批發充值卡遊戲點卡,量大優惠,代辦國際長途”的字樣,才明白還有拓展業務。另外對這老闆的名字實在想笑,不知道當初他爹媽怎麼想的,為什麼起這麼個名字。

回到家,我反覆播放高雄教授講課的電話錄音,並都記在電腦里,還分成類,後面標註大概的價格範圍,便於迅速查找。從東南亞佛教的特點,到加持者的身份來歷,到佛牌有多少種,另外還說了什麼叫古曼和養小鬼。按理說他講的很詳細也很全面,可不知道為什麼,高雄越介紹,我就越覺得心裡沒底。佛牌相關知識太深奧,裝一知半解容易,想要從了解到精通,簡直太難了。

下午,二姨家的表哥又來串門,坐着跟我有一搭無一搭地閑扯。按理說,他應該問我關於那次“免費泰國二日游”的事,可並沒有。我對這個表哥非常了解,很明顯,他早就知道那次旅遊的遊客都被宰過,所以沒好意思。本來我想損他幾句,但想到要不是那次旅遊,我也不可能結識高雄,更不會短時間內就賺好幾萬,也就算了。

“田力,我說你最近工作怎麼樣啊?掙錢沒?”表哥問。

我回答道:“還行吧,前陣子在泰國旅遊買了點珠寶回來賣,賺了幾千塊不多。”表哥表情驚訝,但沒直接問,而是先扯了點別的話題,然後又拐彎引入,問我買的啥珠寶,好不好看,還有沒有剩的。我說哪還有剩的,回來就拿到商業城的珠寶專櫃,讓店員聯繫經理說我有從泰國帶回來的紅寶石,問他們收不收。沒想到還真收了,說比他們從美國進貨便宜。

表哥這回徹底發矇,讓我把經過仔細講講。我這才說實話,認真地告訴他以後別總相信這種免費的好事,現在算是我吃虧給你長見識。表哥扁了扁嘴沒出聲,估計是沒臉,晚飯也沒吃就借口有事走了。

晚飯的時候,手機響起,是個陌生號碼,但總覺得在哪見過似的。忽然看到之前隨手扔在桌上的話吧宋老闆的名片,號碼和上面一樣,才知道是他。接起來問什麼事,宋老闆說:“哥們,下午我跟妹夫通電話,他在珠海做生意的,眼界比我廣。我問過他泰國佛牌的事,他說他店裡就有從泰國買的啥兒童啊,天天供奉着。我問有沒有效果,他說還行,反正這幾年生意不好不壞,但很多同行都賠了錢,就他沒事。你知道那個什麼童不?”

“那叫古曼童,你可別瞎解釋,還從泰國買的兒童,倒賣人口呢!”我失笑,正好下午剛看完高雄給我講的有關古曼童的知識,就順便簡單跟他普及,全當練手了。

宋老闆說:“唉,你說這人也怪,總想能轉運。我妹夫說佛牌和那個古銅都是泰國的東西,效果差不多,到底有啥區別?要不我店裡也整一個?”我告訴他最大的區別是佛牌能戴脖子上,古曼童只能供屋裡,就像有人供奉關公似的,得有個專門的位置。我沒敢告訴他古曼童里有小嬰兒的靈魂,怕把他嚇着。

“那玩意得多少錢啊?”宋老闆問,我說古曼童比普通的佛牌貴點兒,怎麼也得三四千塊錢,普通的佛牌一兩千就能請到。但要想效果好,就得請入陰料的佛牌,也得三四千。宋老闆問我什麼叫入陰料,我心想,這些知識估計以後每個客戶都會問到,熟能生巧,講多自然就記住了。但又怕他害怕,於是找了個婉轉的理由,告訴他入陰料的佛牌裡面有泰國高僧的骨灰或者骨頭碎片,效果非常好。

宋老闆想了想:“高僧的骨頭,那不是舍利子嗎?”我連忙說差不多,又補充說有時候也不都是高僧的骨料,還有一些普通人的。把他們的骨灰放在佛牌里,讓人戴上,人要是能成功轉運,這些人也可以早日投胎,對雙方都是善舉。

經我這麼一解釋,宋老闆居然沒害怕,還覺得有意思,問我建議買哪種好。我心想自己真是天才,能讓普通老百姓接受這麼嚇人的東西。宋老闆讓我幫他留意留意,看有沒有能幫人迅速生財運的佛牌,多少錢,最好有詳細介紹,也別太貴了,最好現在就問。我說那得給泰國打電話,他讓我去他話吧,免費打泰國長途。

我心想這可不行,電話里要報價,被宋老闆聽到底牌就不好了,就說不太方便,宋老闆說:“你手機卡是本地通吧?像你這種經常要打電話到國外的商人,最好能開通個國際長途業務,三十來個國家都能優惠,東南亞那幾個國家也算在內,每分鐘也是兩塊多,跟話吧差不多少。我幫你免費開通,存五百話費就行,怎麼樣?”

放在以前,我肯定捨不得,那可是我半個月的工資呢,不過現在不同,一是手裡有了點兒錢,二是既然想正兒八經地賣佛牌賺錢,就必須投資,於是爽快地答應了。

掛斷電話,我把宋老闆的號碼存進手機,前面加了個括號,內寫“客戶”二字,以方便區分和查找。晚飯後我打了會遊戲,才下樓來到話吧,剛到門口,就見彩票站里擠滿了人,小小的屋幾乎沒有落腳地方。走進話吧,宋老闆不在,只有兩個打電話的民工模樣的男青年。我又出來,果然看到宋老闆站在打票機前,正望着牆上的大表格發獃,不時在小本子上記錄,有個瘦老頭正在用筆在表格上填數字。

我叫了他兩聲,宋老闆見是我,隨口說了句“進屋等我”,就繼續看錶格。我只好回到話吧,坐在收銀台里。有個男青年往外走,看到我坐在老闆的位置,遲疑了一下,見我沒理,他就抽身往外走。我懷疑是打完電話沒給錢,就把他叫住。男青年說不好意思,忘了,問多少錢。收銀台上有個簡易的顯示屏,分別對應每部電話的時間和金額,平時我打完電話之後,都會看一眼這個屏幕,早就看會了。收了錢,那男青年才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