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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離座繞到舞台側面想走進小門,吧台的服務生把我叫住,我過去說是要找牛風,服務生哦了聲,我這才進去。裡面是個小屋,坐着牛風他們四人和另一中年男子。牛風手裡捏着幾張百元鈔票,那男子喝着百威啤酒,說:“這就不少啦,你看現在唱歌的小凡,他倆也拿這個價,可人家比你們受歡迎啊。”

牛風很生氣:“那他媽也叫唱歌?我嗅過的蜜哪個都比她叫.床好聽!”中年男子連忙說你可別亂說,讓人家聽見多不好。牛風還要說什麼,看到我進來就是一愣,問:“你怎麼來了?”

“你不是說讓我給你捧場嗎?”我笑着,“給你發短信也不回。”牛風說我演出的時候不看手機,把錢收起來,站起身對中年男子說:“你真能打發要飯的,行,我傻逼行吧!”轉身就走。

那中年男子伸手哎了聲,沒再說什麼,因為牛風等四人已經走出側門。我掏出一張名片,迅速遞給那中年男人,連忙跟着牛風他們出來,牛風對着在台上唱歌的那漂亮女孩大聲來了句:“叫啊,慢慢叫!”揚長而去。那女孩下意識看了看牛風,歌聲略有停頓,但立刻又恢復正常,倒是她旁邊演奏的男子面帶怒色,狠狠瞪着牛風等人的背影。

我慢走幾步,假裝與牛風他們不認識,以免那男子連我一起恨。快走到酒吧門口的時候,有三名女子坐在桌中喝酒聊天,聲音很大,牛風走到桌旁,伸手摸了其中一名女子的胸部。那女子回頭見是牛風,說:“今天怎麼唱這麼難聽啊?”

“台上那騷妞小凡叫.床好聽,你會嗎?”牛風笑着回答。

女子說:“你爺爺早聽過啦!”三女子齊聲大笑。

牛風罵了句:“聽你媽逼!”我跟着這四人快步走出酒吧,那三名女子似乎還在後面罵著什麼。看到我跟在後面,牛風好像剛把我想起來,朝我招招手,出了雅秀北路,四人鑽進路邊停着的一輛昌河微型麵包車,我坐到後排座,車裡有很濃的煙味,但又不像普通的香煙,好像還帶有什麼香料的味道,說不好,挺好聞的。

“回家還是找大艷去?”吉它手問。牛風說當然去找大艷,今天憋了滿肚子的氣,得找個地方撒撒火。坐在駕駛室的鍵盤手哈哈大笑說有道理。

麵包車緩緩啟動,牛風把手裡的錢每人塞了一張,鍵盤手說:“太缺德了,就他媽這麼點兒錢,夠不夠吃頓烤羊肉串的?”牛風說就這樣吧,還不都是那小騷娘們給擠兌的,大家都愛聽叫.床,不愛聽真正的搖滾。在車上,牛風掏出手機,看着屏幕中那幾張彩信圖片,和下面配的文字。

“我說各位,你們膽子大不大?”牛風問。

坐在副駕駛的吉它手笑着:“你指哪個方面啊?炸碉堡我不敢,但要是嗅別人的蜜,那我死也要上。”牛風說不是這個,就把那兩塊賓靈和招財手指的介紹文字念給他們聽。這三位都表示不懂,問我是什麼意思。我告訴他們,賓靈就是人的頭蓋骨,東南亞的法師將某些人死後的頭蓋骨取出來,打磨成型,上面寫有經咒,再用陰法加持,就有了法力,能招財旺運,提升事業。

聽我這麼說,坐在後排最左側的電鼓手連忙把頭湊過來,看手機上的圖片。那是男大靈的賓靈牌,上面用黑紅兩色繪着圖案和經咒,這人看了看:“我操,這真是人的頭蓋骨啊?夠邪性,那幫法師從哪弄來的骨頭,火葬場?”

我告訴他,泰國和東南亞有很多亂葬崗,現在還少了很多,幾十年前遍地都是。泰國比較窮,不像中國再窮的農村也有墳地,都是正而八經的墳墓,有墳包和墓碑,他們沒有。很多人家都窮得置不起棺材,就用席子把死者捲起來,在野外草草埋葬,有的甚至都不埋,直接扔掉。

“真他媽孫子!”牛風罵道,“怎麼也得挖個淺坑啊,再燒點《花花公子》雜誌和紙紮的大屁股妞,對吧瘋狗?”那坐在副駕駛,被叫瘋狗的人側頭說,最好再把那會叫.床的小凡給燒了,那才叫有誠意,三人都哄然附和。

問過價錢,高雄給我報的都是兩千元人民幣,我各加兩千,等於是翻了倍。放在以前我可能只加一千或一千五,可現在不同了,有佛牌店要分走利潤,好在這算是我聯繫的生意,只需分給店裡三成,要是自己進店的顧客由我和羅麗負責成交,我倆只能分得三成利潤。

牛風嘬着牙花:“四千塊錢,操他媽的還真夠貴,你們這仨傻逼好好想想,各出多少替。”我還沒明白什麼叫“替”的時候,這三人都不幹了,紛紛表示太貴,什麼破玩意頭蓋骨就四千塊錢,那這人全身上下的骨頭豈不是能賣好幾萬。

我笑着說:“你們還真說錯了,這人全身上下,就這塊頭蓋骨能被製成佛牌,別的地方都沒用。”大家都問為什麼,我告訴他們,人的三魂七魄都在百會穴,也就是頭頂心這個位置,所以頭蓋骨是靈氣最強的。如果用法術來加持,也只有這塊骨頭能入完整的靈,所以效果也最好。

這些術語讓他們發矇,牛風問我什麼叫入完整的靈,我說你們就理解為這個人的鬼魂不缺東西,是完整無缺的,越這樣的靈,法力和效果就越好。

沒想到這人都笑,那鍵盤手說:“哥們,我也是真挺服你,這套鬼鬼神神的東西能他媽有人信嗎?我們都信馬列,反正我不信你這玩意!”我很生氣,都不信那在這瞎耽誤什麼功夫?我的時間又不是白來的。我很不滿意地看着牛風,他似乎覺得沒面子,伸手就抽了開車的鍵盤手一個耳光,罵他什麼也不懂,就少在這廢話。

鍵盤手被打得有些措手不及,手一抖,方向盤打滑,麵包車差點兒滑進便道,把幾個行人嚇得大叫起來。鍵盤手連忙把車輪迴正,四個人都大笑起來,好像很開心。牛風讓他們三個趕緊聊正事,到底出多少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