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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臉湊近屏幕看,羅麗打了我肩膀一下:“還用得着這麼看嗎?那就是牛風,你看他那雙大皮鞋!”仔細看去,果然,主唱腳上穿着大頭皮鞋,側面有細細的紅條紋,跟牛風腳上穿的完全相同。

再看新聞,是講在三里屯酒吧有個叫“牛哄哄樂隊”的唱歌組合最近挺火,這名字我聽牛風提起過,就是他的樂隊名稱。這樂隊的新歌特別有味道,每次在酒吧演出,都會很多客人忍不住站起來跳舞,氣氛相當熱烈。網站編輯還對某酒吧進行了採訪,客人說這歌很怪,聽上去不起眼,但就是想跟着嗨。

“難道牛風真火啦?”我笑着。

羅麗卻哼了聲:“這種人也能火起來,真沒天理。”我告訴她高雄的那套關於才能和缺陷的理論,羅麗說這是什麼邏輯,照這麼說那很多明星和名人都有毛病了。我說那可不,只是咱們這些老百姓不知道而已。

回到卧室假裝取東西,我忍不住給牛風打了個電話,恭喜他現在出名,網絡上到處都是他們樂隊的新聞。我原以為牛風會高興得意,沒想到他只是冷笑幾聲,說:“這才哪到哪啊,爺爺我火的時候在後頭呢,你他媽的就瞧好吧!”我很反感牛風這種自稱爺爺和帶髒字的說話方式,就敷衍幾句然後掛斷電話,心想他火了就好,省得埋怨我佛牌沒效果,而且以後再也不想跟這種人有什麼聯繫。

從那以後,我還是會經常在瀏覽器的首頁看到關於“牛哄哄樂隊”的一些新聞,我還奇怪,就算牛風的樂隊再火,也沒有中國一線歌星火吧,為什麼他們的新聞總能上首頁?後來我才知道,因為我以前在瀏覽器中有過搜索“牛風”和“牛哄哄樂隊”的行為動作,被電腦記錄下來,所以今後瀏覽器打開,就會自動向我優先推薦相關的新聞。

“牛哄哄樂隊創三里屯新記錄,每晚趕八場酒吧”、“牛哄哄樂隊主唱牛風被曝與三名女歌迷共同開房”、“牛風稱他的音樂令人不能自拔有秘訣,網傳實為吸毒找靈感”、“牛哄哄樂隊西單瘋狂購物,人手一件LV包”。這些新聞時不時地就跳出來,尤其看到最後那條,我連忙問羅麗那LV牌的包大概要多少錢。

羅麗說:“怎麼,你也想趕潮流?那可是歐洲一線品牌,男式手包的話怎麼也得六七千,要是拉杆箱恐怕得近兩萬。”我心想,牛風他們現在真是賺錢了,用着好幾千的皮包,月收入怎麼也得幾萬塊不止。

那天,馮總來店裡坐坐,其實也是了解情況。羅麗給他看了電腦賬目,兩個多月的時間,總銷售額不到六萬,其中有一半都是我在店裡聯繫的生意提成。我以為馮總會嫌少,沒想到他說:“不錯不錯,比我想象的要好,繼續努力。”我和羅麗連連點頭。在休息區喝茶的時候,馮總問我最近有沒有逛逛北京城,我說白天得看店,晚上也就逛過三里屯、西單王府井和後海這些地方。

“這樣吧,每周給你倆休息一天,北京城四處逛逛,別白來啊!”馮總說道。我連忙說不用,等以後店效益好了再說。馮總大度地擺了擺手說沒事,我說那就換着休吧,保證有人在店裡就行。

馮總疑惑地問:“那你倆就不能同時逛街了。”我說為啥要同時逛呢,馮總哦了聲,說也對。羅麗表情有些不自然,我心想是不是說錯了什麼,但我和她又不是情侶,而且店裡現在也確實缺人手。

“對了,今晚有事沒?跟我去三里屯吧,”馮總忽然說,“最近好幾個朋友都跟我說,三里屯現在有個什麼牛逼樂隊,可火了,到哪哪爆滿,我也想見識見識。”

羅麗連忙說:“是牛哄哄樂隊,主唱叫牛風,自稱是什麼牛逼先生!”我清了清嗓子,羅麗剛反應過來,馮總問你怎麼這麼門清,我很尷尬,只好把經過說了。

馮總嘬着牙花:“哎呀,實體店賣邪陰牌,這確實不太好,要是真有客戶供奉不周而出事,到時候來店裡找碴,影響確實比較壞。但邪牌又確實賺錢,剛才我看到了,電腦賬里有個叫牛風的顧客,利潤六百塊,應該是你當初在酒吧里派發名片的效果。有什麼辦法能把售後降到最低呢?”

“少賣牛風那種人!”羅麗插嘴。我瞪了她一眼,跟馮總解釋說客戶供奉能否出事,不是以人品和素質來論的,而是貪心。也就是說,客戶要是嘗到甜頭,就有可能想得到更大的好處,賺了十萬想百萬千萬,成功交到女友又想同時泡好幾個,賭桌上賺錢就想着能天天大贏。

馮總點頭:“人心不足蛇吞象唄,什麼人都逃不開,咱們也一樣,要不是想多賺錢,我幹嘛開這佛牌店?”當下約定好,晚上八點半馮總開車來接我。等他走後,我埋怨羅麗大嘴巴,怎麼沒把門的,什麼都往出說。

羅麗不好意思地回答:“不小心說出去的,你生氣了啊?”我說那倒不至於,馮總是個大度的人,一般的事都不計較,就算以後有客戶來做售後,只要我倆盡量讓他們滿意就是了。羅麗連連點頭。

晚上,馮總開車載着我來到三里屯,這回換了家我沒去過的酒吧,以前派名片的時候也沒來過,這酒吧門臉很大,看上去似乎很闊氣,至少比周圍的酒吧都大兩三倍,估計是老闆更有錢吧。車停在旁邊,我倆走到酒吧里,看到這裡的舞台也更大,足有二十米長,上面有幾名穿緊身褲、高跟鞋的美女正在和帥哥們跳貼面舞。這舞幾乎就是男女身體貼在一起,和諧地扭來扭去,我邪惡地想,是不是只有已婚女人才能把這種舞跳出味道來。

我倆找了個比較靠近舞台的桌子坐下,馮總要了兩杯雞尾酒和水果盤,邊喝邊聊,過了近一小時,酒吧里已經坐滿客人,至少有一百六七十位,似乎都在等着看什麼節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