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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越南這種東南亞經濟小國,不但落後,而且法制也不健全,兩人沒什麼危險。只是越南太窮,除了邊境有些地下賭場之外,沒什麼好享受的地方。不到半年,兩人找機會又花錢從碼頭偷渡到馬來西亞的西島。馬來西亞經濟比越南強得多,多方考察,高雄建議在怡保落腳,這裡距離都吉隆坡很近,又是濱海城市,風景美生活好。登盛手中有不少,就在當地放消息做起莊家,將吃掉的貨零散脫手,又托關係辦了長期居留簽證,倒是衣食無憂。

高雄和登盛醉生夢死,吃喝嫖賭全都玩遍。就這樣在怡保生活了兩年,登盛手裡的貨出得差不多,高雄心想總不能坐吃山空,就開始跑渠道,先讓登盛把餘下的貨找人全部接手,再用這些錢到緬甸和老撾的交界處,也就是金三角附近,從小批商手中進貨,再打通關節,從邊境偷偷運回怡保零售。一來二去,兩人就有了固定收入,日子過得還不錯,甚至打算再這麼運作幾年,就能在當地置辦產業。

那天高雄和登盛到太平市談生意,又結識兩名當地很有渠道的出貨商,心情大好之餘就跟這兩人聚會吃飯。兩毒販子都是中國人,又分別請了朋友過來,湊足八九個人,找了間馬來風格的海鮮餐廳,大吃大喝非常開心。這兩名毒販子的幾個朋友有高有矮,有胖有瘦,長相也有凶有善,其有個人臉上和胳膊上全是紋刺,顴骨很高,掀鼻大嘴,丑得很。因為沒什麼交情,所以高雄和登盛也沒多跟他們聊天。

閑談中,大家就聊起東南亞邪術話題,尤其是降頭術。有名毒販子的朋友大講特講,說降頭很厲害,能隔得很遠讓人生病瘋甚至喪命,所以千萬別在東南亞亂惹陌生人。高雄哼了聲:我和登盛從越南到馬來也有三年多,在賭場也吵過嘴打過架,怎麼沒聽說有誰找來降頭師?

就是就是!登盛補充道,所謂降頭啊邪術啊,全是騙人的把戲。我從小在印尼長大,只聽說過沒見過,反正我是不信!他從腰間拔出手槍放在桌面,什麼邪術比子彈還厲害?你找個降頭師站到我面前,讓我用槍對他的法術,看到底誰先死!他要是搞不死我,老子以後見到一次降頭師就打碎一個的卵蛋!眾人都鬨笑起來。大家都喝了不少酒,登盛就跟另外兩人大罵南洋邪術,說這年頭只有刀和槍才是真的。

酒席散去,高雄和登盛又在朋友介紹下來到某賭場大玩特玩,直到深夜才回到旅館,打算次日啟程回怡保。

高雄睡到半夜醒了,想出去上廁所,坐起來的時候聞到屋裡有些奇怪的味道,但又說不好是什麼味。剛要站起來,低頭看到前胸趴着什麼東西,借窗外月光看到是只蜘蛛,他連忙用手撲落在地上,又看到地面也有幾個。揉揉眼睛仔細看,現是兩隻蜘蛛和一隻蠍子,差不多有拳頭那麼大。東南亞潮濕多毒蟲,高雄是廣東潮州人,也是在沿海地區從小長大的,所以看到這東西並不意外。他操起皮鞋,把這三隻毒蟲全都拍扁。

進了廁所尿完尿回來,忽然看到牆角登盛的床單上也有黑影,走近看居然現幾十隻蜘蛛,還有幾個東西跳着,他連忙打開電燈,嚇得頭皮麻。只見登盛直挺挺地躺在床上,大張着嘴,眼睛也瞪着,全身爬滿蜘蛛蠍子蟾蜍和蜈蚣,他穿着黑色衣褲,所以沒開燈的時候高雄看不清。其中有兩隻褐色的油光亮的大蜈蚣正在登盛嘴裡鑽進,鼻孔中鑽出。這些毒蟲布滿登盛全身,打眼看去,就是個用毒蟲組成的不停蠕動的人形。

啊——高雄大叫起來,連忙找東西不停地打,登盛身體僵直,任憑東西打在身上也不動。從窗戶仍然不斷有毒蟲爬起來,高雄嚇得魂不附體,衝出房門大叫幫忙。旅館老闆夫妻倆上來查看,也嚇得臉色慘白,老闆娘連忙回去翻出兩瓶殺蟲劑,在登盛身上臉上沒頭沒腦地噴洒。

東南亞因為蚊蟲多,所以這些國家的除蟲驅蟲和叮咬葯是最出名的,沒多久,床上床下和窗檯的毒蟲都被噴死,高雄關閉窗戶,三個人連噴帶打,總算把房間里的毒蟲全都弄死,再看登盛,仍然是瞪眼張口,一動也不動。高雄伸手去摸鼻息和頸動脈,早就沒了氣。

旅館老闆娘嚇得大哭,老闆也慌了神,只好報警。這種市鎮的政府效率極低,等當地警察開車來的時候已經過去近兩小時,在屋裡四處看看,象徵性拍幾張照片,打電話叫救護車將屍體拉到醫院停屍間,在本子上做過記錄就走了,讓高雄等通知。高雄很生氣,質問旅館老闆為什麼會有這麼多毒蟲爬進屋。

沒道理啊!旅館老闆也在叫屈,我已經在所有房間都放置了除蟲葯,很少生這種事情!有工人跑到旅館外牆,用手電筒照着,說牆上還有很多毒蟲圍聚,高雄出去看,果然如此,在他這房間的窗檯下方,大約有幾十隻各種毒蟲在轉來轉去,似乎不捨得離開。旅館老闆連忙叫工人幫忙,打開窗戶把這些毒蟲也全都噴死,再仔細查看牆壁處,什麼也沒有。爭來爭去,那名工人提出是不是蟲降。

高雄問:什麼叫蟲降?工人告訴他是南洋邪降的一種,用降頭油或者別的材料,能讓人大量吸引附近的毒蟲,最後被噬咬而死。高雄不相信,覺得這是工人和老闆串通好的,就為了給自己脫罪。

旅館老闆說:你有沒有得罪過什麼人?高雄稱他在馬來西亞呆了兩年多,都是這樣過來,根本沒什麼仇家。工人讓他仔細回憶,高雄想起昨晚共同喝酒的那幾個人,就打電話給兩名毒販子的其中之一,問他倆的朋友都是做什麼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