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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番話讓我立刻毫無睡意,我直起腰問她找的是哪兩位阿贊。米娜說:“我也不認識他們。”我笑着說泰國人難道都不認識龍婆和阿贊?米娜說泰國人也不全都是這方面的專家,有很多泰國人還從來沒聽過降頭這個詞呢。說實話我很難理解,雖然身為牌商,但在我印象里,東南亞人人都知道邪法這回事,泰國既然全民信佛,國民肯定經常去寺廟,至少也知道阿贊師傅是修法的居士,中國沒那麼多人信佛,還都知道有大仙、巫婆和跳神的呢。

我問米娜:“具體是個什麼情況?”

“就是晚上的時候,總會在醫院聽到奇怪的聲響,”米娜說,“有時候是走路,有時是跑動,有時又是說話聲和哭聲。輪流值夜班的醫生和護士有很多,但好像只有我遇到過這些事。今晚又該我值班,希望別再出現,這麼晚給你打電話也是想壯壯膽,有沒有打擾你的睡眠?”我連忙說沒事,聽她的聲音似乎就有些害怕,我問他是否還在原先的醫院上班,她說幾個月前被調到急診室當護士了。

接下來,米娜給我講了在醫院遇到的異常。

首次出現是在約兩個月前,醫院那段時間非常忙,人手不足,所以這晚的急診室只有她自己值守,當班醫生也被臨時調到住院室參與手術,有急事的時候才能打電話。

米娜坐在急診室中,無聊地看着雜誌,後來有些犯困,就趴在桌子上打了個盹。沒多久,耳邊似乎聽到走廊有腳步聲。在半夜時分,除了當班醫生之外,急診室的走廊就只有患者和急救人員才會來,她以為又有病人送到,連忙坐起身,腳步聲仍然有,又輕又快,像是有人在小跑。她走出急診室,走廊里空空如也,什麼也沒有。難道聽錯了,是做夢?可她明明在醒來之後還能聽到。

估計是有人走錯了地方,回到急診室,米娜繼續趴着打盹。不知道多長時間,又聽到那種腳步聲,仍是很急迫,而且也是朝急診室方向跑來。米娜又醒了,問:“是哪位?”走廊的腳步聲忽然停止,米娜站在門口探頭,沒有人來。

之後,只要是米娜單獨值夜,就總能聽到各種聲音,最開始是腳步聲,有天晚上她坐在急診室,門關着,聽到外面有人說話,好像是個孩子,隔着門聽不清楚,但從語氣來判斷,似乎心情不好。米娜打開門,卻根本看不到什麼。她覺得是幻覺,就在本醫院開了些鎮靜安神的葯。後來,有天晚上她又在急診室里打盹,半夢半醒之際,聽到走廊里有小孩子低低的哭聲。米娜呼吸急促,立刻醒了過來,怕又是幻覺,身體就沒有動。哭聲時斷時續,雖然聲音並不大,但仍然分辨得清。她跑過去猛地打開門,哪裡有什麼小孩,而且就在他開門的瞬間,哭聲消失。

除米娜之外,別的急診室醫護人員都沒遇到過這事,跟米娜共同值班的也沒有,只有在米娜單獨值班時,經常會發現。而且這段時候米娜的精神狀態也不好,經常感冒發低燒,整個人總是昏昏沉沉,工作的時候頻頻出錯,有一次在對患者進行急救的時候竟然弄錯了注射液的劑量,差點兒把患者直接送上西天,好不容易才搶救過來。科室和護士負責人都找她談話,問到底怎麼回事,米娜只得說出實情,但因為別人都沒遇到過,所以領導們都不相信,讓她自己想辦法。要是再這麼下去,可能就要被辭退。那天米娜收拾急診室辦公桌的抽屜,發現最裡面壓着我那張名片。

“之前在醫院的時候聽你說過,除賣佛牌之外,也承接驅邪之類的生意,對吧?”米娜問道。

我連忙說:“是的,你這個情況初步判斷不是中邪,而是撞鬼,但並不嚴重,只是比較輕微的,醫院那種地方經常死人,尤其急診室很多都是意外而來,比如車禍、暴力和難產等等。這種橫死者怨氣較大,死後的靈魂確實比較容易徘徊在附近。可是只有你才能遇到,說明這些異常事件與你自身有關。”

米娜問:“因為我經常生病嗎?”我問你身體怎麼樣,她說以前都正常,每年偶爾有個感冒傷風。但三個月前在一周內連續兩次生病,之後的身體狀況就下降了。

“一周內連續兩次生病,都很嚴重嗎?”我問道。她說先是重風寒,然後又是發高燒,前後剛好七天。我問她在那段時間是否經歷過什麼特殊事件,米娜說,那次因為晚上睡覺着涼而患上風寒,在家休養三天,然後回醫院繼續上班值夜。因為病剛好,身體比較虛弱,白天沒休息好,所以當晚她有些沒精神。這時忽然有救護車開到急診室門口,急救人員抬着一名女子進來,說是車禍。米娜連忙過去接待,看到這女子被撞得滿臉滿身都是血,尤其下身更是血流如注。醫生馬上施救,米娜等兩名護士在旁邊幫忙量血壓、連儀器,女子已經說不出話,只抬起半條胳膊,對米娜張着嘴好像想說什麼。

米娜知道這種情況很容易隨時咽氣,就把耳朵湊過去聽,希望能聽到傷者的遺言,到時候好轉告給家屬。但只聽到類似“找……來……”的詞語碎片。

“你是想找來嗎?”米娜大聲問。女子勉強點點頭,米娜又問找誰來,是不是你的丈夫,女子搖頭,米娜問是你的親人嗎,女子這才點頭。

米娜又問:“從哪找來?他有名字嗎?”女子似乎很着急,又很激動,血壓猛增,只好先施救。但因為傷勢太重,女子最後還是去世了,身上沒有任何能找到家屬的東西,急救人員稱當時有部手機,但也被車撞壞,一時聯繫不上家屬。

醫生和護士又去忙別的,那女子就暫時放在病床上,除留守科室的米娜之外,一個人也沒有。女子在病床上躺了半個多小時,就只有米娜在旁邊,她本來可以坐在急診室,並且關上門,但不知道為什麼,她總覺得這個半小時前還活着的女子,現在卻與大家陰陽兩隔,而且也沒有親人來,很可憐,於是就坐在走廊守着女子的遺體。到了第二天上午,女子家屬才來,哭天搶地把遺體領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