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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問:“能給多少錢?”之前冼老闆告訴過我,給這個女人的嫖資是八百港幣,bāoyè一千五。於是我開出bāoyè兩千的價,反正冼老闆到時候要全額報銷。女人猶豫片刻,說還是算了,晚上她真的有事。我心想怎麼也不能放過她,就加到兩千五港幣,她仍然不同意,我心想反正不是自己的錢,乾脆加到三千。女人奇怪地問為什麼非要找我,那酒店現在應該換了廣告,你可以問啊。

我笑着回答:“我這人認死理,你人漂亮又溫柔,我就對你有感覺,要不是我在中國北方工作,非每周都來找你不可。”女人哈哈地笑着,說是不是覺得我功夫也不錯,我說當然,和你睡覺很舒服。女人說可以,但必須見面後先付錢,否則沒戲。我連忙說沒問題,讓她趕緊過來。

半小時後,有人敲客房的門,打開一看,是個不到三十歲的女人,長得又瘦又黑,長發披肩,面黃肌瘦的,看起來似乎長年吃不到肉,也不怎麼曬太陽。我以為她敲錯了門,就問你找誰,這女人笑起來:“你剛給我打完電話,怎麼也會忘?”我頓時石化,沒想到居然真是她。只好把她讓進房間,女人伸出手,我從皮包里數出三張千元港鈔遞過去,這女人拿着錢,對着檯燈一張一張地看。

“有假的嗎?”我笑問。女人滿意地說沒有,收好錢之後,問我想怎麼做。說實話,她沒來之前,我甚至在猶豫到時候要是感覺不錯,要不要上馬,反正錢也花了。但現在看來,就算他倒找錢我也不幹,就說不用急,反正是bāoyè的,我習慣在後半夜開始,咱們先睡覺,我已經困得不行了,說完我連連打呵欠。

女人表情有些警覺:“為什麼你跟別的男人不一樣?他們都是進來要先搞再說,你是不是到時候要出什麼怪節目?告訴你,太過分的我可不同意!”

我笑着說:“要是我跟別的男人一樣,會給你三千的價嗎?但你不用擔心,我沒有那麼多怪嗜好,就是最普通的,只是我現在太困了,先睡吧。”說完我倒頭就睡,女人只好tuōyī服shàngchuáng,大概半個小時,我都在假裝均勻地打呼嚕。而這個女人明顯沒有睡意,從她那不均勻的呼吸和經常翻身就能判斷出。

又過了半小時,我已經困得沒法裝,還真睡著了。不知道過了多久,忽然我被什麼聲音弄醒,睜眼後聽到聲音是從我背後傳出來的。輕輕翻身過去,看到那個女人平躺在床上,也睜着眼睛,直盯着天花板,兩手哆嗦着,身體發顫,半張着嘴,發出“啊啊”的低音,身體還有節奏地動着。我看看屋中什麼也沒有,而窗帘卻在慢慢飄起,但我並沒感覺到有風。

這是機會,我連忙悄悄起身,用最快速度穿好衣服溜出客房,來到樓下的大堂坐着。大概十分鐘後,忽然從樓梯間傳來女人的喊叫聲,大堂除了前台的女工作人員之外,還有不少半夜來求宿的客人和運送行李的服務生。大家都看過去,只見從樓梯間衝出一名女子,身上只穿着nèikù,就是那名站街女。她邊路邊瘋狂地大叫,轉眼就跑出了酒店。大堂里的這些人都驚呆了,半天沒回過神來。幾名正在前台登記的客人連忙問怎麼回事,男服務生跑出去看,女工作人員只好解釋,客人示意讓她把證件拿回來,不想入住了。

我也跟着他們走出酒店,在門口等了幾分鐘,阿贊南雅也出來,徐先生的車就停在酒店門口,我倆上車駛離。在車上,徐先生問怎麼樣,我看着阿贊南雅,笑着說應該是相當順利。阿贊南雅說:“我在午夜十二點整的時候開始施通靈咒語,然後就聽到隔壁你那間客房傳來咣咣的聲音,很響,然後又聽到有人跑出走廊。”

“看來,那位站街女肯定是撞到鬼了,”徐先生說,“而且還嚇得不輕,我坐在車裡看到她光着身子跑出來,只穿着nèikù,還嚇了一跳呢!”我說那女人又瘦又黑,人長得也丑,為什麼冼老闆當初會找她。

徐先生笑着:“用腳想也知道,老闆肯定也是很後悔的嘛,但卡片上只有電話號碼,又沒有真人照片,再加上這個女人很狡猾,就算老闆見到她想反悔,她也會賴着不走,說不定還會以qiáng奸相威脅。”我失笑,心想這冼老闆也真夠倒霉的。徐先生又問,她是否真的會聯繫老闆,我說這就只能賭一賭了。如果那個陰靈是站街女的前夫或前男友,那麼它很有可能只纏冼老闆而不纏她;如果只是個酒店中的男色厲鬼,那就應該是看中了這位站街女,肯定不會輕易放過她。之前她不承認自己有異常,也許是在撒謊,今晚發生這麼嚴重的事,這站街女如果想保命,就得想辦法,而冼老闆就是離她最近的那根救命稻草。

轉眼兩天過去,冼老闆並沒接到電話。他忍不住想打,被我阻止,說你千萬不能打,否則別說這女人那麼狡猾,就算傻子也能猜出這裡有貓膩。

第三天,我正在“tiānhuáng出版公司”冼老闆的辦公室里沙發上坐着看最新漫畫,冼老闆坐在老闆台後面打盹,桌上手機響起,他連忙接通,臉色大變。我就知道是那站街女,連連打手勢讓他穩住神。冼老闆用粵語跟對方講話,我聽不懂,很着急,坐在我身邊的徐先生湊近我耳邊,以普通話低聲同時翻譯:“找我幹什麼?哦?中邪,什麼中邪?你之前不是說沒有中邪的癥狀嗎?我這邊已經找法師解決了……鬼壓床,鬼交?什麼鬼交?我聽不懂……哎呀人和鬼怎麼可能交合?和我有什麼有關係?東西可以亂吃,話不可以亂講……好吧好吧,約個地點再說。”

掛斷電話後,冼老闆興奮地說:“就是那站街女!說她那天在xx酒店過夜的時候被鬼壓床,還遇到鬼交,連續兩天高燒,今天才好些。她說跟我有關係,因為在鬼壓床的時候,又聽到有個男人在她耳邊說,不許別的男人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