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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是這樣……”我說道,“那你們的財產是怎麼分割的?聽你之前說房產每人一套,財產也都分了,他似乎並不是凈身出戶啊?”

韓美說:“我前夫以前對我很不錯,也花過不少錢給我,我念着舊情,就沒跟他算那麼清楚。”我哦了聲,心想這也夠奇怪的,既然是男方有過錯,就算分房子,也得是韓美優先分得那套萬科的房子,而她在南塔的那套舊小區兩居室應該給她前夫才對。但又想,人家夫妻的事,我跟着瞎操什麼心。

到了曼谷,我安排韓美住進珠寶店附近的旅館,打電話給高雄讓他開車過來,我們四人晚上又到tángrén街新開的一家海鮮坊大吃大喝。很久沒請他們吃飯,高雄人長得瘦,對美食興趣不大,只是喜歡喝酒。但他花錢大手大腳,不像黃誠信那麼摳門,好不容易遇到我請客,激動得不行,跟吳敵兩人像走馬燈似的來回穿梭,不停地把新上的螃蟹、虎頭蝦和瀨尿蝦等海鮮往上端。

“田老闆這樁生意能賺多少?”高雄邊剝着瀨尿蝦的殼邊問。我回答說大概合一萬元人民幣左右吧,又說了韓美的事。

黃誠信說:“肯定跟她前夫有關係!”

“那女人前夫不認識田力,為什麼會找到他?”高雄問。黃誠信說這很簡單嘛,肯定是那個男人以前聽他老婆提起過有田老闆這個當牌商的舊同學,他就說者無心、聽者有意,知道這人是自己老婆的同學,做生意靠譜,不會賣假貨。所以就找機會弄到田老闆的聯繫方式,然後私下聯繫,隨便找個可靠的人冒充什麼天津客戶,這都是最簡單的。

吳敵嘴裡塞得滿滿的,連連點着頭。我拿着螃蟹的手停半空中,仔細回味着黃誠信的話,似乎覺得很有道理,同時也是最合理的解釋。桌上的螃蟹已經被吃光,而天色漸晚,冷櫃那邊也不再上新的螃蟹,黃誠信端着空盤子回來,表情很失落。看到我在出神,就悄悄從我手裡把那隻螃蟹抽出來,低頭開始默默地吃。我雖然發現了,但並沒去搶,而是仍然在想剛才黃誠信的話。

高雄說:“死奸商剛才分析得很有道理,明天你可以問問,看那客戶會不會找到線索。”吳敵說就算找到又怎麼樣,又不能讓田老闆多賺一筆錢。

“你小子又沒結過婚,懂個屁!”高雄訓道,“既然做了夫妻就要守信,是那客戶的丈夫出軌在先,自己有錯,離婚後怎麼能又落蟲降給前妻?這還是人嗎?”吳敵把頭一縮,不再說話。我心想,別看高雄從沒結過婚,又經常出去喝花酒,但沒想到對婚姻關係卻看得這麼重。

黃誠信邊啃螃蟹腿邊說:“難怪高老闆就系不想結婚,看來系怕結婚後忍不住出軌,又去zhǎonǚ技西馬殺雞按摩,被老婆凈身出戶趕出家門,辣可系很丟人的!”高雄氣得劈*過他手中的螃蟹,黃誠信眼睛都紅了,連忙去奪,好像被搶走的不是半隻螃蟹,而是半塊金磚。

這時高雄接個電話,表情很嚴肅,手也沒動。黃誠信趁機又把那半隻螃蟹搶走,高雄也沒再搶,聽他說:“是什麼樣的人?都在打聽誰?我和田力嗎,四個人……好,知道了。如果再有人遇到,盡量讓他們把相貌特徵全都記下來,我給報酬。”掛斷後,我連忙問是誰在打聽我和你。

高雄搖搖頭:“不清楚,這是個很熟的老牌商告訴的信息,說最近遇到有人在泰國到處打聽四個人,從特徵來看就是我倆和你表哥,還有他的女友,應該與那次馬來西亞陰廟的事有關。”我說就知道這事沒完,那個守廟人送了命,他肯定不是一個人在戰鬥,至少我們知道有那個女導遊劉小美。

“如果只是個女導遊倒沒什麼可怕,”高雄點了根煙,“我在泰國這些年,還不至於被個女導遊給嚇住,就怕他們的幕後還有別人。”

吳敵說:“要不要動手?到時候我可以幫忙!”黃誠信打了他的腦袋,說你就知道動手,對方都是阿贊和降頭師,用的是陰法,你會嗎。高雄嘿嘿地笑,說不管動手還是動陰咒,我們都有人,不用怕。

雖然有他給我吃寬心丸,但我心裡還是有些擔憂,看來以後在泰國活動的時候,我也得多加三分小心了。

次日中午,我和韓美從曼谷飛到北京,又轉機回到瀋陽。在飛機上,她表情始終很嚴峻,眼睛也是紅的。我心想換成誰都會生氣,又想起高雄的話,就把昨晚黃誠信的分析用我自己的名義提出來。

韓美看了看我:“昨晚我一夜沒睡,就在想這個事,看來你的猜測和我一樣。我們是多年的老同學,你能再幫幫我嗎?”我問怎麼幫,她說這事肯定不算完,她要揪出那個給自己落蟲降的人,不管是不是她前夫,都要拼個你死我活。

“這個可不太容易,”我說,“你去問前夫,就算是他做的也不會認,總不能用刀架着他脖子逼問吧?”韓美說沒事,她之前調查出前夫跟那個不要臉的第三者在酒店開房,就是花錢找的一家調查公司,這次還找他們。我知道這種所謂“調查公司”是中國大陸起的名,掛在中介公司或者信息站名下,營業執照的經營項目一欄中當然不會寫調查之類的話,都是打着法律的擦邊球行事,在香港和táiwān就叫sījiāzhēntàn。

我說:“那我能幫上你什麼忙呢?我又不會跟蹤和盯梢。”

韓美笑了笑:“可你是蟲降的專業人士啊,還有這根厲害的靈蠟,到時候如果我這邊查出有問題,需要你的幫忙和鑒定,希望你能幫我。”我有些為難,心想你們夫妻之間的事,為什麼非要拖我下水,就想拒絕,但剛賺完她一萬塊,現在飛機還沒在北京落地,我就什麼也不管了,這不是一錘子買賣嗎?就算不想幫忙也不能現在直說,於是我點點頭,說到時候再看,只要我能幫得上,只要我有空,人在瀋陽就沒問題。1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