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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心理醫生也沒辦法,只好放棄疏導。但小慧的新學校也都知道這事,已經是小學六年級,都是十一、二歲的孩子,思想比十歲的時候更加成熟,他們對小慧更多的已經不是諷刺和起鬨,而是疏遠。小慧在班上成了異類,甚至是怪物,就連老師都從來不對她進行提問,也無任何溝通,多說一句話都不願意。在他們眼裡,小慧是個變態,居然把五歲的小女孩推下樓,就因為對方瞪過她。還有同學給她起了個“小惡魔”的綽號,全校都叫開了,最後連老師們私下也這麼叫,讓朱先生夫妻十分鬱悶。

不過好在已經到了六年級的下學期,期末考試通過,小慧畢了業,升入離家最近的一所初中。又換了新環境,小慧倒是很興奮,朱家人自然無法高興,曾經的小康之家現在不說一貧如洗也差不多。

轉眼又兩年過去,小慧十四歲了,念初二,學業成績平平,但所幸沒惹什麼事。可朱先生夫妻倆再也不可能恢復到之前的那種心態,他們每天都失眠,生怕小慧這個*什麼時候再引爆一次,因為小慧馬上就年滿十四歲,要是過了這個年齡,她再做這種嚴重的犯罪行為就要負刑責。

可奇怪的是,小慧除了那兩次暴力行為之外平時都正常,就是有些成熟,說話辦事都比較穩當。朱先生夫妻很想把女兒叫過來,安安穩穩地坐下好好談談,但又不太敢,生怕觸動到她的什麼神經,再談崩了,到時候更麻煩,所以只好挺着,朱先生夫妻非常焦慮。

那天,朱妻參加個老同學聚會,都是多年沒見的。朱妻因為心情不佳,就多喝了幾杯,席間大家都說朱妻怎麼比兩三年前老這麼多,她藉著酒勁哭起來,說了女兒小慧的事。有人說她就是心理有問題,否則正常人不會這樣。有同學說:“這不是廢話嗎,還用你說?我倒是覺得她是不是撞到過什麼。”朱妻問什麼意思,這同學就說以前農村也有過這種事,小孩晚上到外面玩,無意中撞了鬼、中了邪,外表看不出太異常,但這種陰氣會對小孩造成影響,導致他們經常能做出很出格的事。

“不可能,”朱妻回答,“要是中過邪,我們做父母的能不知道?平時看也看出來了呀!”這同學說不見得,要是能看出來,你們不是早就想辦法了,很多中邪是很隱蔽的,沒什麼癥狀。

有的同學也說:“其實有人說過,現在很多人看起來總是沒那麼正常,其實就是中過什麼邪的原因,比如說話總是很玄、神神叨叨、做事跟別人總不一樣、性格脾氣怪異的那種,只是都不知道而已。”

經大家你一言我一語這麼一說,朱妻也有些打鼓。畢竟這些年都在為此事困惑,她就問是不是總得有些癥狀。有個同學曾經在論壇上看到過我的貼子,就把那個論壇的名字和我的ID告訴朱妻,讓她有空上網找我諮詢,說那個貼子非常火,樓主是東北人,在泰國賣佛牌的,對這方面的事很精通,什麼都能解開。朱妻回家後轉述給丈夫,朱先生就到妹妹家上網,看到了我的那個貼子。他托妹妹發私信給我,但那幾天我正在處理黃誠信的事,就沒來得及。後來,朱先生托熟人找了個“看香的”,其實也屬於東北出馬仙這類,他們是立好堂口,給仙家上好三炷香,然後通過每根香的燃燒速度,來判斷仙家向凡人傳達了什麼消息,道理上跟扶乩、筆仙很相似。

那看香的是從黑龍江來的,在荷澤已經看香七八年了。朱先生帶着女兒去,看香的拜過堂口,上過香,口裡念念有詞,主要是先把客戶的情況向仙家做個介紹,然後問仙家怎麼回事。十幾分鐘後香燃到位,再通過三根香的燃燒情況,可以推斷出結果。這些香的燃燒位置各不相同,出馬弟子這個行業內有自己的規矩,兩長一短代表什麼,短的在左、在中還是在右都有區別,兩短一長也是,另外還有三長和三短。

結果出來後,那看香的師父對朱先生說:“你女兒是幾年前衝撞過蛇精,被它附過體,對你女兒不滿,所以才附在她身上,讓她對別人施暴,好讓你們家破財又破家。”朱先生連忙問怎麼解決,沒等看香師父回答,小慧卻發起怒來,說看香師父是在放屁,拎起塑料凳就把香堂給砸了。

這下可把看香師父嚇夠嗆,她跪在地上求仙家原諒,說小孩不懂事,不是故意的。然後又痛斥朱先生,說得罪了仙家,不但你們會倒大霉,連她這個看香的也會受到連累,以後仙家有可能再也不回來,她也就沒法再看。損失很慘重,必須要朱先生賠償,好買供品讓仙家息怒。朱先生理虧,問要賠多少,看香師父說最少五萬塊,少半分都不行。

自從賠出七十幾萬,朱先生已經很窮,看到現在這個情況,他把心一橫,乾脆開始耍橫,帶着女兒就走。看香師父當然不讓,朱先生直接報了警,警察自然對這種牛鬼蛇神的東西很抵觸,將看香師父帶回派出所,定性為利用封建迷信活動斂財詐騙,還罰了看香師父好幾萬。那看香師父憤怒地對朱先生說:“你得罪仙家,還欺負它老人家的弟子,肯定會有報應!”朱先生是蚤子多了不怕咬,也沒當回事,在他眼裡,窮可比鬼更加可怕。

既然仙家沒用,朱先生還得另想轍。他再次托妹妹給我發了次私信,我才看到。

聽完整個經過已經二十幾分鐘,我心想幸虧有電腦和手機網絡,要不然這通國際長途,再便宜也得幾十大百。我說:“你們平時有沒有觀察到,你女兒小慧除成熟穩重之外的任何異常情況?很小的事也算,仔細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