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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是在回應着那些叛軍的喊聲,在圓坑邊上的夜十九,慢慢的又坐了起來。

德布也趁機停下了手中的鞭子,看到那名大元術師並沒有注意他,趕緊暗自給沃爾罕連使眼色。

沃爾罕強忍着腳上的疼痛,向邊兒上爬了爬。

“再賞他十鞭子!”

雖然並沒有看向德布和沃爾罕,那名大元術師卻是冷冷的說了一句。

德布連忙又揮動手中的皮鞭,向沃爾罕抽去。

“啪!啪!”

皮鞭聲又開始響起,緊接着就是沃爾罕不似人聲的慘叫聲。

那名大元術師冷冷哼了一聲,身周的空間又是一陣扭曲。波光顫動中,再一次失去了他的影子。

夜十九掙扎着坐了起來。沃爾汗的那一箭,雖然被那名元術師的元素盾阻擋了一下,但是,依然入肉很深。

剛才那一箭,夜十九完全有把握可以躲過。

傲天訣在體內快速運轉,夜十九又特意與血月的月光溝通。這樣更能刺激傲天訣快速運轉,每當快壓抑不住心底的狂暴之後,夜十九才切斷與那血月的聯繫。

血月的刺激之下,傲天訣的運轉速度是以往的十幾倍。就是在短短的這一段時間內,傲天訣已經運行了好幾個周天。

雖然體內的真氣並不是很充足,但是若想躲過沃爾罕的那一箭,夜十九自信還是能夠輕鬆辦到。

但是為了不引起那個大元術師的懷疑,夜十九還是咬牙硬挨了這一箭。只是在那一箭臨體之時,夜十九藉助搖擺的身體,將要害躲了過去。

只要再給自己一小段的時間,體內的真氣便能恢復三四成功力。

到那時,自己至少有六成把握,能夠逃出敵軍的陣營。

依然裝作重傷不起的樣子,夜十九卻在急劇催動體內的傲天訣快速運轉,以便恢復傷勢。

突然面前的空間,產生了一絲振蕩,難道那個大元術師,要親自動手取自己的性命嗎?

心底暗驚,可是自己身體的狀況如此糟糕。如果真是他要殺自己,根本用不着來到自己面前。只需再發一兩個元術,便能將自己置於死地!

他想做什麼?

夜十九裝作未曾察覺那處空間的震蕩,又咳了幾聲,從口中又溢出一絲鮮血,整個人看着一副重傷垂死的模樣。

那處空間輕微一震,便又恢復了平靜。

一身黑袍的大元術師,已經站在了那裡。

看着重傷垂死的夜十九,那名大元術師並沒有出聲嘲笑他。

“你也算是一個天才了,如此的年紀,就修到了如此的境界,也是算是難得!”

雖然這名大元術師放緩了他的聲音,但是那聲音依舊是那麼難聽。

勉強睜開眼,似乎眼前有些模糊。夜十九仔細打量了一下,站在面前的大元術師。

這名大元術師的兜帽,依舊壓得很低。在血紅色的月光下,根本看不清他的面容。

“是么?咳咳……只是可惜,我這樣的天才卻要死在你的手裡。咳咳……”

“你可知道?我最恨什麼嗎?那便是別人不聽我的勸告!而你偏偏剛才忤逆了我!如果你求我……”

“呵呵……忤逆?可是你知不知道?我這人偏偏最討厭別人命令我!求你?求你什麼?”

“如果你求我,也許我看在同是中原人的份上,會放你一馬!”

“放我一馬?咳,只是可惜我從來沒有求過別人,所以我也不知道該怎樣去求別人?咳咳……要不然,你教給我好不好?”

“你的嘴真的很硬!也很令人討厭,只是不知道,你的骨頭是不是也這麼硬!?”

“我的嘴硬不硬?我還真的不知道!咳,但是我知道,我的骨頭的確很硬!”

“我很欣賞骨頭硬的男人,不過我更討厭骨頭又硬、脾氣又臭的男人!而且特別是你這種死到臨頭,還嘴硬的男人!更讓我討厭!”

那名大元術師又向前踏了兩步,冷冷說道。

“現在你與我說這些,還有什麼意義?我已經敗在了你的手中。咳咳……甚至連性命,也可以說握在了你的手裡!但是你若想在語言上羞辱我,你還是休想!”

“呃?原來你以為我過來,只是為了羞辱你嗎?”

“如果不是這樣,你又過來做什麼?”

“我只不過是不願意,讓你死在那些又臟又臭的草原人的手裡……”

“所以你親自來取我的性命嗎?那我還真要謝謝你!咳咳……”

“我也不一定非要取你的性命,只要你答應再不參與此間的事情,我便會……放了你。”

夜十九又重重地咳了幾聲,又咳出了數塊黑血,甚至連眼神都咳得有了一些暗淡。

那名大元術師只是靜靜的看着他,看到他口中咳出的黑血之後,又說道:“你的傷很重,如果不及時找人給你治療的話,也許你撐不過今晚!只要你能答應,我現在就可以用元術為你治療。”

“你不怕治好我之後,我便反悔了嗎?咳……”

“反悔?也許別人我會怕,但是你,我確實不怕!”

“為什麼?”

“嘎嘎……關於你,我聽說,只要是你答應了別人的事情,你絕對是不會反悔的!”

“你這麼了解我,難道我們曾經認識?”

“你想的多了,我們並不相識。”

夜十九垂下頭,好像在思忖什麼?

那名元術師站在他的面前,靜靜地看着他在思考,等待他的答覆。

思考了一會兒,夜十九抬起頭,笑了一下。

“其實我很想知道一件事情,咳咳……我不知道你是否能告訴我?”

那名元術師見到他沒有答覆自己的意思,猜到他多半不肯答應自己的條件。

“你要問什麼?”

“我想知道你既然是中原的大元術師,以你的修為就算是在中原,咳,也會是一個大人物!為什麼要去幫助也速達?”

“這個,我確實不能告訴你,這個問題,你還是帶着去地下吧!”

這名大元術師說完,從袍袖中伸出纖細的手指,指尖一團金色的火苗已經冒了出來。

又是,斷魂燃金!

眼看着這大元術師就要動手,夜十九擺擺手道:“斷魂燃金?你還是省省吧,咳咳……我這個樣子了,你還要用這麼殘忍的手段?還是叫那些草原人,咳咳……來給我一個痛快吧!”

“你怕什麼?你又不是元術師!雖然這團火苗剛燒到你身上的時候,會有那麼一點點的痛。但相信我,也只是一小會兒,你就不會感覺到痛了!因為我會將它射入你的大腦之中,這團火會從你的腦子中先開始燃燒!所以你只是感覺開始有一點痛,隨後你便什麼也感覺不到了!這豈不是最痛快的死法?!”

夜十九看着她指尖上的那一團金色的火焰。那團火焰就像液體的黃金在流動,爍爍生輝、流光溢彩!

看在所有人的眼中,不但不覺得恐怖,反而更覺得它美麗,但夜十九卻知道它的恐怖!

夜十九此時彷彿已經看的痴了,盯着他的指尖,眼睛一眨不眨。

“這團火是不是很好看?”看到夜十九這痴迷的模樣,這名大元術師問道。

“不是它好看,而是你的手指真好看!”

“你果然真的很會說話,難怪會有好幾個女孩子喜歡你!不過我卻要讓她們傷心了!”

那根纖細的手指向上一揚,對準了夜十九的額頭,也許下一個動作,便是彈出指尖那一團斷魂燃金。

似乎根本不知道那團斷魂燃金的可怕,夜十九忽然笑了,笑得那般自然歡暢,甚至都露出了潔白的牙齒。彷彿根本不知道下一刻,自己便會死在這一團火下。

“你笑什麼?”

“我在笑你,其實我已經知道了你是誰?”

停下了手中的動作,這名大元術師問道:“你說,你知道我是誰?”

“不錯!我不但知道你是誰,甚至我還知道是誰主使你來到這裡!”

“這根本不可能!你根本從來就沒有見過我的面目,你又怎麼會知道?”

“是不相信?還是怕我說出來?咳……”

“嘎嘎……那好,我就讓你再活上一會兒,你說來聽聽。”

“其實你……咳咳……”夜十九剛說出半句,就被一陣更猛烈的咳嗽打斷了。

看着夜十九,一邊咳一邊向外吐着鮮血,那名大元術師暗自皺了皺眉頭。

這一頓咳,咳了好長時間,地上已經被夜十九,咳出了一灘烏黑的血漬。他的神情更加萎頓,就連喘氣也是上氣不接下氣。

眼見他入氣少,出氣多,卻偏偏還要將話說完,“你……咳,你就是……”

語聲漸微,幾不可聞。

那名元術師見到他的狀態,已知他即將不行了,但是心中卻對他的猜測有些好奇。

之前這名大元術師,始終和他保持着一定的距離,生怕他使詐偷襲。

現在看他這般情景,出氣多,入氣少,離死也就是只差一步了。

而且他手中的刀子,早已拋在了一旁。他沒有了刀,就像老虎沒有了牙齒,又有什麼可怕!

便又向前走了兩步,現在兩人之間也就只有一兩尺的間距。甚至一伸手,便能觸碰到對方。

夜十九的語聲漸微,逐漸低了下去。可他口中還喃喃說著什麼?

那名大元術師輕輕低下頭去,仔細去聽他到底在說些什麼?

這名大元術師終於聽到夜十九,口中說的是什麼了?

“你是不是以為我手中沒有刀,便不再可怕?!”

悚然而驚,身子迅速向後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