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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高考要敢這樣,還打不打算考學了?”

老班醞釀了一會兒,又開始念經了。

“還居然都給我寫詩歌。”

“它寫着不限類型啊。”

“你還敢頂嘴。”老班啪一下打到了南兮腦袋上。

對過班的語文老師又看不下去了,拿過他倆的卷子說:“我覺得寫的挺好啊,要是我也是評審老師,我一定都出在校刊上。”

“都這樣了,您快別誇他倆了。”

“這樣是怎麼樣了,明明自己也很喜歡。校刊就是要多元化,才能擴寬孩子們的思路。都是墨守成規那種,怎麼得到進步。”

“你就沒從這裡面讀出點味道?”

“一個寫父親一個寫母親,多好。”

“行了,行了,你就替他們說好話吧。我看你倆最近真是欠管教,才跑完圈就忘了疼是嗎,還是嫌罰的少。去去,操場上跑二十圈,我看你們下次還敢不敢當兒戲。”

“二十圈?”辛語不敢想象,二十圈下來她會累成什麼樣子。

“怎麼二十圈還嫌少啊?”

“老班能不能先買兩瓶水帶上?”

“你今怎麼這麼多廢話,上次跑怎麼沒意見?”

上次?莫不是她沒做卷子那次?她老姐也被罰去跑操了?

“沒意見,這就去。”

辛語跟南兮出了辦公室,對過班語文老師就問老班,為什麼對他們那麼狠?

“我再不狠點,我看他倆都有要談戀愛的傾向了。”

“青春期嘛,你那時候就沒個喜歡的人啊。”

“我有我也不像他們這麼明目張胆的。”

可是辛語她們剛出辦公室就碰見了安聰,好像剛上完廁所回來。還**她說:“呦,你最近進出辦公室很勤啊。”

辛語不理他,扭頭要走,安聰當然不會就此罷休。伸出一隻胳膊擋住她們的去路。

“這麼著急幹嘛去,不會又去跑圈吧,要不要哥哥幫幫你啊。”

“幫也用不着你…”南兮的幫字還沒出來,辛語已經擒住安聰的胳膊順勢把他推進了辦公室里。

安聰差點一個啷嗆栽到正要出去上課的他們班的語文老師身上。

“你,你這是要幹嘛。”

“沒,沒,走錯屋了。”

安聰想溜,卻被語文老師拎住了衣領。

“是又幹什麼壞事了吧?”

“老師您怎麼能總那麼想我呢?”

“那也要看看你辦過什麼好事啊。”

“上課鈴響了了老師。”

“這次是你幸運。”

“得嘞。老師您先請。”

安聰做着店小二的姿勢,彎着腰,心想幸好差點撞到的是語文老師,要是別人,他就完了。

但把安聰推進去的那一刻,沒想到廖原也剛上完廁所回來,似乎還看到了剛剛那一幕。

啊,要不要這麼巧,每次出醜都被他瞅見。辛語覺得丟人沒跟他打招呼,就朝另一個方向跑了。

南兮緊隨其後,快到操場的時候,辛語問他:“為什麼抄我作文?”

“咱倆誰抄誰?我動筆的時候,你還瞅着那傢伙看呢。”

“不過你跟那個叫什麼程敏的,這麼速度啊?”

“我旁邊就她一個人嗎?”

“不是她難道還是我嗎?”

辛語說得很玩笑,但南兮卻一直冰冷着臉看着她不說話,這讓辛語心裡越來越沒底了。

然後他沒等她,開始瘋狂地跑。似乎他很需要那20圈來發泄情緒。

辛語沒那麼拚命,一直小跑着,因為從來沒跑過20圈,總覺得會跑不下來。

南兮跑幾圈後覺得太熱,把他的軍綠色棉外套都脫了,隨手扔到草皮地上。但每次他從她身邊經過時,他都沒理她。

最近莫名其妙地好像他們總在鬧矛盾,明明才剛和好不久,現在沒緣由的好像又開始了。

有次他再經過她旁邊時,辛語緊追了上去,他好似故意不被她追到,她跑快他就跑得更快,辛語第一次發現他這麼壞心眼。

“呀,你站住。”

本來跑了那麼久,嗓子就干,她大吼一聲後,聲音都有些沙啞了。可是他一點都沒心疼她,並沒停下來,但辛語知道他肯定聽見了。

“你再不站住,我以後就不理你了。”

說完這句,辛語就咳嗽開了,想再說什麼都說不出來。她半貓着腰,真想天上能突然掉下瓶水來,讓她咕嚕咕嚕喝兩口。

但水雖然沒掉下來,南兮那雙腳卻掉在她眼前了。辛語直起身子來,對上他的眼睛。那雙眼睛很漂亮,幾乎是華洋老師眼睛的兩倍。

“幹什麼?”他呼哧呼哧的,只給了她一秒對視的時間,雙手就捂在了膝蓋上。看來也是累壞了。等他喘息的差不多,辛語嗓子也舒服些了,辛語問他,你生日到底多少?

“廖原的生日你怎麼知道的?”

“他那麼火的人,稍微一打聽就知道了啊。”

“我那麼無人問津嗎?稍微一打聽就打聽不到嗎?”

“不是啊,我們明明就一個班的,還前後桌,用得着那麼大費周章嗎?”

“用不着嗎?”

“不是,就一個生日,你讓我們這麼來回問有意思嗎?不知道你生日,你生氣。問你,你還生氣,你到底想怎樣?”

“在意我,我想讓你在意我。我沒說過的,你都費盡心思想要知道。”

“我這還不叫費盡心思嗎?都輾轉問了你幾次了,你還不說,要是脾氣不好的,早不搭理你了。”

南兮拽了拽他胸口處的白色衛衣,感覺有什麼東西堵在那裡似的,他鼓起那麼大勇氣說出的話,她竟然一點都沒會意。

“我沒覺得你脾氣好。”他撒完氣,轉身一鼓作氣把剩下的那幾圈跑完了。

辛語被他那句話氣的呦,真想追上他,從後邊踹他一腳。

等辛語跑完了時候,南兮不知道去了哪裡,這傢伙居然會不等她。她看見他忘拿走的外套,拾起來就往地上摔了又摔,一邊摔還一邊罵,臭南兮,死南兮,壞南兮。

可是她哪有那麼大力氣,20圈啊20圈,她跑完還活着,她都該感天謝地了。她死氣沉沉地拖着南兮的外套到看台上,隨便一躺。跑完20圈頭髮本來就已經快亂成瘋子了,索性她把頭髮散了下來,這樣躺着還舒服。閉上眼睛的時候還在想真不知道南兮哪來那麼大力氣,她現在可是一點能走回教室的勁兒都沒有。

南兮其實去買水了,沒想到回來的時候,操場上已經沒有她了。要不是多看一眼,看見她躺在看台上,他真差一點就走了。

這傢伙還挺聰明,知道外邊風大,把他的外套蓋在身上。可是他那外套是怎麼回事,那麼多土,她居然不嫌臟。

南兮沒見過她把頭髮放下來的樣子,平時梳着吊辮看起來機靈鬼怪的,現在這樣安靜地躺着,幾縷頭髮隨風飄揚的樣子,他怎麼能不着迷。

南兮那時候就想,老天爺不會平白無故給一個人兩次機會,如果有第二次,那一定是知道那個人,一直在因為第一次想做而沒做成的事在後悔,所以,機會再來臨的時候一定不能退縮。

他偷偷吻了她那紅蘋果般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