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休息的時候,楊尋趴在桌子上睡覺,鄒逸莎則趴着玩手機,中長的頭髮,散落桌子邊上,她在弄漫畫,發小說。有了暫時穩定的工作,她也不想去做兼職了,全身心都放在漫畫上。她看着自己的漫畫小說,搞笑又有內涵,收藏點擊,寥寥無幾,她心寒可是又不能放棄,沒文憑,沒特長,只有憑靈感搞漫畫這一條出路,適合自己。
“嗚、嗚、嗚”桌子上的手機響了,她纖細的手指,拿起一看,又是顧雲杋打來的,她想,他可能出差回來了,看着這個號碼,讓她感到溫馨之餘,又有諸多的糾結。
“你在幹嘛?”他的第一句話永遠是這句。
鄒逸莎動動她黑黑的眼眸,“上班呢,你呢,回來了嗎?”
“回來了,晚上過來吃飯。”顧雲杋溫柔的笑着,怕她拒絕,食指在桌上,點點,咬咬下唇,希望的光芒在他的眼睛裡浮現。
鄒逸莎遲疑了一下,但她沒有任何拒絕的理由,“嗯,好啊。”
她伸手抓了下後腦勺的頭髮,掛了電話之後,她也無心弄漫畫,趴在桌子上,目光獃滯。
過了很久,一條信息打破了整個辦公室的氛圍,“紅包來了!”是鄒媽媽發的,鄒逸莎有點無語,怎麼媽媽最近玩微信上癮,還會發紅包。在她無語的同時,聽到同事抱怨的聲音,“沒人發呀!”
這聲音,弄得鄒逸莎一陣無語,看見紅包下面的留言,“生日快樂!”鄒逸莎的腦袋迷茫的一下,原來今天是她的生日,顧雲杋一定為她準備了生日驚喜,才會一直想讓她過去,她突然間覺得有點抱歉,今年她都忘記了他的生日。
下班以後,她把楊尋和孟婷忽悠着,去到顧雲杋居住的小區門口。
到了,顧雲杋給她們開門,當看到不止鄒逸莎一個人後,他的神情隱藏着一絲失落,心想,鄒逸莎還是不喜歡和他獨處。
孟婷和楊尋熱情的對顧雲杋打招呼,顧雲杋溫柔的叫她們進去坐。
楊尋和孟婷已經進了屋,門口還剩鄒逸莎的和顧雲杋尷尬又有一絲心疼的對望。
終於進了屋,鄒逸莎打量着整個屋子的一切,寬敞的,整潔的,不像她住的那裡擁擠,東西都不知道怎麼放。
茶几上還有一個大大的蛋糕,鄒逸莎的眼睛,感動的落在蛋糕身上。
孟婷和楊尋坐到了沙發上,看着這個大大的蛋糕,好奇道:“誰生日啊?”
顧雲杋安靜回沙發上坐着,鄒逸莎也過來了,尷尬的坐着,兩人中間隔着2個位置。
顧雲杋沒有回答楊尋,而是把眼睛看向鄒逸莎,鄒逸莎只好尷尬的回應,“我。”眼睛卻是時不時的看向顧雲杋,有點不自然。
楊尋伸手要去拆蛋糕了,笑着,“那先吃蛋糕。”
孟婷把她的手打了回去,“不靠譜,先吃飯。”
鄒逸莎看着她們兩個,哈哈大笑,顧雲杋則很沉默,鄒逸莎趕緊撐起主場,“那我們吃飯吧。”
他們開始吃飯,楊尋吃了兩口菜後,太香了,她忍不住道:“顧雲杋,你做的嗎?好香啊。”
顧雲杋點頭。
孟婷甜美的笑着,羨慕,“顧老師還會做飯啊。”
顧雲杋淺淺的微笑,目光輕輕的落在鄒逸莎身後,她看見顧雲杋的目光掃了過來,她低頭,像18歲的時候,一樣害羞。
楊尋沒話找話,“鄒逸莎你幾歲?”
鄒逸莎張着嘴唇,眼珠轉着,無奈啊,心想,不是跟你們說過了嗎,太不把我當回事了,她道:“18吧。”
顧雲杋笑了。
孟婷瞪着她圓圓的眼睛,撇嘴,“不要臉。”
鄒逸莎又是一陣無奈,“24。”
楊尋開心的笑了,“恭喜你趕上我了。”
顧雲杋吃得很快,吃好之後,他站了起來,悄悄的去了陽台上,他的一舉一動從未逃過鄒逸莎的視線。
她默默的咬着筷子,沒啥胃口,過了一會兒,她也去到陽台,小心翼翼的站到他旁邊。他的視線落到她身上,蒼白的娃娃臉,比起以前瘦了很多。
她也看着他的臉,他的嘴唇有些乾澀,她道:“你吃飽了嗎?”
他心酸了,淡淡一笑,“嗯。”
隨後,他低頭,看向陽台的下面,他們住在20層樓上,放眼望下去,是一棵大樹的頂,上面有兩隻鳥飛來,落在前面,竊竊私語。
鄒逸莎看着他落寞的樣子,她的心又疼了,她最怕看到他難過的樣子,以前執着於他的感覺,瞬間又回來了。有人說過,忘不掉的不是那個人,而是當初喜歡他的感覺。
她現在深有體會,這種感覺像蠱毒,深埋她的心底,侵蝕着她的心靈,她支吾道:“雲……雲杋,”手指不自然的,抓着自己手背,第一次這樣叫他的名字,很生硬。
顧雲杋側頭,很認真的看着她,“嗯,怎麼又這樣叫了?”他還記得,那晚,她叫他芭比熊。
鄒逸莎笑着,溫柔的,帶着一絲心疼的,“芭比熊。”
顧雲杋也笑了,淺淺的,溫暖的。眼睛定定的看着她的小臉,清澈的眼眸,微挺的鼻樑,還有那櫻桃小嘴。他道:“我有個問題想問你?”
“嗯?”鄒逸莎詫異。
“你出獄後,一直都在家裡嗎?”這是他想問了很久的問題,問的時候,有點不安,怕觸碰她心底的傷疤,他知道她這幾年,吃了很多苦,多到他都不敢去問。
鄒逸莎苦笑,而關於那3年,她絕口不提,把目光伸向幽幽的遠方,跳過,輕嘆,許久她才抿抿嘴唇,道,“嗯,北漂了一年。”說到這裡,她笑得很無奈,“回來後,又在家裡呆了半年,現在才出來工作。”
顧雲杋的眉宇間有着憂傷,心疼的,不解的,“那你媽媽一直跟我說,你在外地?”原來她一直都在騙他,不想見到他。
鄒逸莎趕緊接話,“是我叫她這樣說的。”怕他對鄒媽媽,有所誤會。
顧雲杋看着她清澈的眼睛,有些隱忍的痕迹,他傷感的一笑,聲音低沉,“為什麼啊?”
鄒逸莎語塞了,她也不知道這個問題,怎麼回答。她的眼神變得撲朔迷離,她變了,她再也不是以前那個,天不怕地不怕的鄒逸莎了。
顧雲杋又把頭側了過去,看着樹頂上的鳥,已經飛走了一隻,過了一會兒,他忍不住感傷,又道:“你為什麼不給我回信,那裡不準嗎?”
鄒逸莎也悲傷的看了他一眼,隨即又馬上迴避着他的眼睛,好像有點害怕他的眼睛,其實不是,她害怕的是自己心,她低垂着瞳孔,“我沒看過。”
顧雲杋既驚訝,又心痛,又一次深深的看向她,這次他真的不知道說什麼了。默默的注視着她的神情,只有沉沉的一笑,一聲嘆息,“噢……”長長的睫毛垂下,保護着眼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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