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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夕的腦海中突然傳來冷冰冰的聲音:“第一個試煉任務完成,試煉者靈魂剝離中……本體靈魂投放中……”

隨着那聲音的響起,林夕感覺身體一輕,不由自主的懸浮起來,離開了蘇蘭馨的身體。

少頃,呆立不動的蘇蘭馨站了起來,伸出手搖晃兩下,她面上有片刻的迷惘,轉頭四顧看着這陌生又熟悉的房間,喃喃自語:“我……還活着?我又回來了嗎?原來都是真的,那個人,他沒騙我!”

她對着空中盈盈下拜,雙眸含淚,語帶虔誠:“謝謝你圓了我的美夢,謝謝你!”

然後她迫不及待抬腳走出房間,迎面而來的是青山綠水,藍天白雲。秋日溫暖的陽光下,葉氏正一臉柔和的修剪着怒放的秋菊,蘇蘭馨忽然間淚流滿面,走過去緊緊擁住莫名其妙的葉氏,一遍遍泣不成聲的叫着:“娘!娘!”

林夕望着這樣一對相擁的母女,各種情緒紛至沓來,有羨慕,有心酸,還有一點成就感。畢竟,這對母女以後可以過自己想要的日子了,而達成她們心愿的人,是自己。

冷冰冰的聲音再次響起:“請試煉者稍事休息,調整心態,即將鏈接下一個試煉任務!”

也不知道有沒有作用,反正聽了冷冰冰的話,林夕索性盤坐懸浮,放空心思,進入了物我兩忘的冥想。

過了一會,冰冷的聲音又一次在林夕腦海中響起:“準備!進入第二個試煉任務!”

很難形容這一刻的感受,林夕只覺得自己猶如被一個黑色的極速旋轉着的漩渦吸入,然後身不由己隨着那漩渦高速旋轉,一陣天昏地暗後,林夕感覺到自己進入了一具身體。

“二丫,跟永富哥走吧,哥保你以後吃香喝辣。只要你跟着我,誰要是敢欺負你,你藍哥哥弄死他!”一隻枯瘦的爪子就伸了過來,試圖去牽她的手。

林夕雙眉緊鎖,沉思一秒鐘後,對着他朱唇微啟:“嘔~!!”

實在沒辦法抑制那股翻江倒海的噁心,林夕很丟臉的吐了出來,穢物伴隨着一股難聞的酸腐味道悉數噴洒到鳥爪般手掌的主人那張錯愕的臉上。

好吧,她到底沒能擺脫宿命,還是用了嘔吐式登場,她耶!可以隨手改變別人命運、拯救勞苦大眾於水火的偉大試煉者耶!居然是這樣矬的出場方式,林夕的心裡卧槽卧槽的。

“嘔!”

本來想拉住她手的藍哥哥也嘔吐了起來,而且要比林夕嚴重多了,那男人本來是被味道熏得直接吐了出來,結果剛吐完一摸自己黏糊糊的臉,想到上面的東西,胃裡又是一陣劇烈的痙攣,蹲在地上,直吐了個山清水秀疑無物,柳暗花明又一灘。

等到他清理好了自己,重新站起身的時候才發現害得他如此狼狽的人居然不見了!

不見了!

見了!

了!

媽噠!個小娘皮,害自己吐成這樣竟敢一聲不吭就跑了!按照她之前那羞答答的樣子,不是應該又心疼又愧疚柔情無限的照顧自己嗎?敢跑?早晚哥把你弄到手!

恨恨跺了跺腳,男人“呸”了一聲,嘴巴里一邊不乾不淨罵著晦氣之類的話一邊歪歪斜斜的走了。

等到他走得不見蹤影,就在不遠處的一個土坡下,鑽出一個少女的腦袋來,正是林夕!

不,在這個世界,她的名字叫禹彤。

林夕才接收完劇情,所以對於那麼容易就放走剛剛那個雜碎略有不甘,早知道就該再吐他一臉。

這個男人叫藍永富,是附近十里八村有名的臭無賴,整日遊手好閒,偷雞摸狗,總之是個除了人事不幹剩下啥事都乾的辣雞,而造成原主悲劇的罪魁禍首,就是這個藍永富!

原主出生的地方是一個叫南坪坳的閉塞小村,家裡除了父母還有一姐一弟,原主是二女兒。在生產力低下的古代鄉下,身嬌體弱的女子幾乎甫一出生就被冠以“賠錢貨”的稱號。

乃生男子,載寢之床,載衣之裳,載弄之璋。乃生女子,載寢之地,載衣之裼,載弄之瓦。

生個兒子,精心放置於華麗床榻之上,手中把玩的是上好的美玉。生個閨女就直接丟在地上,手裡拿着的是紡車上的紡磚,也就是說,很小很小的時候,就開始織布幹活補貼家用了。

這也正是原主禹彤的悲催寫照。

原主的阿爹阿娘都是老實巴交的鄉下人,一輩子過着面朝黃土背朝天的辛苦恣睢的生活。禹母劉氏第一胎就生了個賠錢貨,那個時候禹老太太還活着,聞聽只冷哼一聲,連屋子都沒進扭身就走了。

不管怎麼畢竟是第一個孩子,禹老爹初為人父,還是很高興的找了村東頭唯一識字的二先生給取了個名字叫禹藍。

劉氏千盼萬盼又懷了第二胎,結果居然又是個丫頭片子,這就是倒霉的原主。至此,禹老爹也有點鬱悶了。

希望越大失望越大,原主幾乎一降生就被忽略了個徹底。原主三歲的時候,劉氏終於生下了唯一的兒子。興高采烈的禹老爹提了一條肥豬肉又去村東頭找二先生取名字,二先生看在豬肉的份上給禹家的寶貝蛋取名禹來寶,順便也給一直二丫二丫的叫了三年的原主弄了個名字叫禹彤。

看吧,連名字都是一條豬肉買一贈一順便得來,原主在家裡的地位可見一斑。

大女兒禹藍活波可愛,嘴巴又甜,是禹老爹的心頭寶。而小弟禹來寶絕壁是劉氏心尖尖上的寶貝,只有原主,姥姥不疼舅舅不愛,剛出生那會姐姐還在跟着搶奶吃,等到後面劉氏生了禹來寶,原主基本上連湯都喝不到熱的了。

小孩子其實都是敏感的,原主在很小很小的時候就明白了自己在這個家裡是最不受待見的。父母的忽視直接導致原主存在感越來越低,幾乎整天都不說一句話,就陰沉着一張臉。劉氏就很是不滿,整天罵原主是個討債的,天天板着個臉,老娘是沒給你吃啊還是沒給你喝?

總之就是這樣的惡性循環,父母越忽略原主越自卑,原主越自卑怯懦,父母就越發不喜,到原主十二三歲的時候,正是心裡叛逆的時期,長期的壓抑導致原主以為自己很可能不是父母親生的孩子,更加自怨自艾,怨天尤人,甚至對自己的父母產生了抵觸。

會哭的孩子才有奶吃,姐姐禹藍一般很少做家務,都是跑出去找大伯禹順家的堂姐禹美兒以及同村的孩子玩,偶爾劉氏罵兩句,只要跟禹老爹一撒嬌,就萬事OK。小弟作為家裡唯一的男孩,自然是嬌生慣養,雖說禹家也不富裕,可禹來寶在這個家裡,絕對是最金貴的。悶不做聲的原主,幾乎是從四、五歲就開始做各種家務,卻從沒換來過父母的寵愛。